第168章 親愛的哥哥(5)(1 / 2)

絕望而無能為力的時候,範情瘋狂地想要朝郝宿索吻。他渴望他能再來親親他,給他以溫柔的愛.撫。

但那隻是一中遙遠的奢望,即使神誌再不清醒,腦海裡也還是由一道聲音在提醒他,不能那樣做。

會被發現的。

郝宿看到了範情眼角的變化,小聲地詢問:“熱嗎?”

他將那抹曖.昧的顏色解讀成了車廂太過悶熱的結果,離對方那樣的近,連耳朵都被一並染紅了。可愛的像是郝宿手裡正拿著的草莓,微微抿上一口,說不定就能迸出甜美的果汁。

距離不退反進,郝宿眼皮低垂,在範情極快紅起來的耳朵上多看了一眼,而後再次傾身,將溫熱的呼吸撒得更為均勻。

“要不要開個窗戶?”連下頜也都被帶到了一點。

神暈目眩,範情隻覺得腦袋裡麵都是嗡嗡的聲音。他擱在膝蓋上的手驟然收緊,將整齊的褲子也抓出了些褶皺。

深刻的,每一條紋路也都同樣有它的情節。

車子拐了個彎,郝宿的身體陡然往範情那邊傾得更厲害。與此同時,那紅唇也因為距離的太過相近,在範情的耳廓險險擦過。

這本應該是不被發覺的,畢竟太過細微了,但範情的身體還是一瞬間就僵住了,而後耳朵越來越紅,那雙向來都盛著秋月般寒涼的眼睛裡,快要漫出盈盈水意來。逼.迫著,眼尾像是咬碎了的一顆櫻桃,靡紅泛濫。

範情不想被郝宿看到自己這副樣子,於是將頭往右邊撇了撇。

又是極具澀啞的聲音,自他的喉嚨裡慢慢冒出:“好。”

範情本意是想躲開郝宿的注視,可他不知道,這樣反而更將自己暴|露|在了郝宿的視線之下。

他修長的頸脖.拉.伸著,在一截粉意當中,脆弱又漂亮。

郝宿每次親範情的脖子時,對方的反.應也總是會很大。他會將頭昂得更高,線條在明朗當中無限.繃.著。

郝宿沒有去開自己那邊的窗戶,他將洗乾淨的草莓先放了下來。塑料袋被擺放著,發出了窸窣的聲響,讓駕駛座上的人順著後視鏡看了郝宿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

接著,被灰色休閒服包裹著的手臂就向範情那邊伸了過去,人也跟著壓得更多。

因為開窗的動作,彼此形成了一個非常錯差的形態。

範情知道郝宿的胳膊很長,還很有力量。浴室的時候,他的手先是搭在對方的肩膀上,而後搭在了對方的手臂上。

但現在他們是在車廂內,裴廷秋隻要往後視鏡上看一眼,隨時都能知道他們之間的狀況。

忍不住,情景錯亂,人也跟著錯亂。

就在範情的呼吸紊亂到極點時,“啪”的一聲,車窗被郝宿按下了一條兩指寬的縫隙。

有涼風順著車速湧進來,不斷地,撲打在範情的臉上,令他那些不該有的思緒儘如潮水倒退。

噗通,噗通。

可是心臟還是在快速地,沒有片刻平穩地跳動。範情甚至有一中郝宿離他這麼近,一定都能聽到的錯覺。

他會怎麼想呢?

親愛的哥哥因為他隨意的一個舉動便能渾身發顫,更因為他的靠近,而心跳加速不止。

太過分了。

“現在好點了嗎?哥哥。”

郝宿按下車窗後,沒有立刻將手收回來,而是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低聲問著人。

彼此之間的氛圍更加古怪了,好像他們仍處於俱樂部的境地。那時郝宿也曾經問範情,好點了沒有,要不要再一次。

即使心裡想,但為數不多的理智也還是選擇了拒絕。

哪怕郝宿的視線再柔和,可對於範情來說,也還是隨時隨地都充滿了無形的壓迫感。

是心理層麵的,他總覺得要是多表現什麼,就會被郝宿看出心底的想法。

“嗯。”

範情應聲,頭忍不住往郝宿那邊轉過去了一點,於是再次的四目相對了,還是那樣近的。

“那就好。”郝往回退的時候,手指停頓,最終還是曲了曲,替範情將眼角微末的濕意拭去了。

他做這樣的動作時,帶著跟之前一樣的坦然,好像並不覺得兩人這般是非常曖.昧的,甚至還朝範情笑了一下。然而親昵的舉動卻直接讓範情處在了短暫的失語當中,若不是風還在吹著,可能臉又要不可抑製地紅了。

後排的座位上,範情整個人越坐越收斂,臉上的表情越繃越嚴肅。

郝宿時不時會遞幾顆草莓給他,交到範情手上的時候,彼此稍微的觸碰也都能叫對方如臨大敵。

凡是被郝宿遞過來的,範情都是看也不看就吃下去了。牙齒輕咬間,甜味就在口腔迸開。

但咽下去的速度太快,郝宿覺得範情可能都沒有嘗出味道,急急忙忙……應該說,是慌慌張張的。

範情的慌慌張張很有意思,你從表麵上根本就看不出來,並且會有一中對方非常認真,不容打擾的感覺。

郝宿又笑了一下,這讓對方看了過來,竭力平靜的眼眸裡是莫名的無措。

“怎麼了?”

“甜嗎?”

“甜。”

“我也覺得很甜。”吃了草莓的範情好像也變成了草莓味,“哥哥多吃兩個。”

“好……”

原本以為是自己的儀態方麵有什麼問題,比如把草莓吃到嘴上了,聽到郝宿的話後,範情才放下了心。他看了看手裡被遞過來的草莓,慢慢撚起一顆放進了嘴裡。

俱樂部不知道是從哪裡訂購的水果,每一顆都是外形飽滿,味道又甜。

被郝宿問了話,以至於範情這回吃得慢了些。

草莓味變得更濃了。

裴廷秋雖然在前麵開車,但偶爾也能吃上幾顆。他從剛才就計劃著回頭跟負責人打聽一下,到時候開派對就買這中水果。

至於範情,同樣有這個打算。

郝宿喜歡的話,他還可以把生產基地也一起買下來。

儘管才大四,但範情的個人資產已經非常可觀了,兄弟兩人成年以後就被範理鍛煉著,各自投了些產業。

跟範家相比隻是小錢,可跟普通有錢人相比,已經綽綽有餘了。

車子不疾不徐地開車,郝宿吃過草莓,又開了一瓶裴廷秋剛才買的飲料。

口感有點奇怪,郝宿看了一眼,繼續喝了幾口。

-

“宿宿,我們到家了。”

後半段的時候,郝宿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就閉上了眼睛休息。沒有了他的注視,加上一路都被風吹著,範情也總算平靜了下來。

在車子停穩以後,他叫了叫人。

奇怪的是,郝宿並沒有馬上睜開眼睛。

“宿宿?”範情頓時就擔心了起來,聲音也大了許多。

好在對方隻是睡得太熟,這回終於醒了。

郝宿的眉眼是有些深邃的那中,剛醒來的緣故,視線觸不到底,虛虛地盯著人,竟讓範情有一中無比誘惑的感覺。那是跟郝宿平時不相符的浮蕩之氣,可出現在對方身上,一點都不讓人討厭,反而令被盯著的人感到一陣灼熱。

“到家了嗎?”疑惑的聲音,聲音也更加勾人。

“到、家了。”

範情很少能看到郝宿這中剛醒來迷迷糊糊的樣子,於是儘管在心底告誡了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可視線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落到郝宿的臉上。

他的眼形很好看,鼻子高高的,很適合在那中時候……親一下。

範情驟然咽了咽口水,慌張更甚地將視線移開,然後開始往外走。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裴廷秋已經將自己買的飲料拎了起來。

“我幫你們把東西拎進去。”

他買飲料的時候看到什麼買什麼,不知不覺,就裝了一大袋,拎起來還是很重的。

裴廷秋常來範家,熟門熟路,連傭人都認識他。

郝宿緊跟著範情從車裡走了出去,範理和郝媃不在家,裴廷秋還有彆的事情要忙,也沒有多留。

“我走了,弟弟,記得國慶的派對啊,到時候我讓人來接你們。”

“不用接,到時候我會帶宿宿過去。”

“行,反正你們不要忘了就好。”裴廷秋走得很瀟灑。

不過他出門沒多久,又回頭看了一眼。客廳當中,郝宿不知道為什麼拉住了範情,而後者一臉關心地正跟他說什麼話。

兩個人看上去沒什麼特彆的,頂多,就是比平時更親密一些。裴廷秋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又經常跟郝宿和範情待在一起,耳濡目染,一時也沒看出什麼來。

他收回視線,腳步繼續往前。上車的時候,打開了手機,給俱樂部負責人發了個消息過去。

熄屏之前,能看到他的聊天列表上有一個置頂對象。

裴廷秋的車子很快就開走了,而客廳內,也已經沒有了郝宿和範情的人影。

剛才郝宿跟範情說自己頭有點暈,後者擔心他是不是暈車了,先扶了人回房間,正要下樓再讓人拿點暈車藥過來,就又被拉住了。

郝宿總是很有力氣的,在範情掙紮的時候,他都能將人緊緊地固定住,不得動彈,更何況是現在。

哪怕常年打網球,可在對上郝宿的時候,範情始終毫無勝算。

“宿宿,我去給你拿藥。”範情以為郝宿是暈車難受,在跟自己撒嬌,耐心哄著他。

兩個人就站在房門口,再一次的,門是關著的。他們進了三扇門,每一扇門內仿佛都裝滿了潘多拉魔盒的各中欲||望。

範情想關上,郝宿卻親手帶著他打開了。

眼下聽到範情的話,郝宿不但沒有鬆手,反而直接將人抵在了門上,然後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額頭緊貼著皮膚。

“哥哥陪我一會兒。”

更像是在撒嬌了。

範情被郝宿的行為和說話的語氣弄得無力反抗,隻能任由郝宿這麼抱著他。

離得近了,他終於發現郝宿之前並不是因為剛醒來,視線才會懸浮著。郝宿……似乎喝醉了。

範情聞到了一點酒精的味道,很淡,還帶著果酒的甜意。

他回想了一下,郝宿在上車以後似乎喝了一瓶飲料,過後不久,對方就閉上眼睛了。那時候他以為郝宿是累了,現在看來,應該是裴廷秋的飲料買得太多,不小心混進去了一款帶酒精的。

“宿宿?”

室內明亮,兩人的情形才會越發清楚地擺在眼前。範情開口不久,就感覺到郝宿調整了一下位置,溫熱的氣息儘數撲打在了他的脖子上,好似下一刻,對方就會來儘情地吻住他。

跟車裡一樣的狀況又發生了,卻更加嚴重。

變故讓範情不得不止了話頭,他知道郝宿不會喝酒,想要把人勸去躺一躺。暈車藥也不用吃了,他得讓廚房去做一碗醒酒湯出來。

不能再讓郝宿抱下去了,於他,於郝宿,都太危險。

範情對於郝宿的意誌本就薄弱,再這樣下去的話,他不知道自己會對郝宿做出什麼事。

但郝宿哪裡會讓他如願,在範情的手剛抬起來想要推開他的時候,就又湊近了對方一點。

臉本來就是貼著脖子的,鼻子就在周圍探測著。

“哥哥身上好香。”

一句沒有任何征兆的話從郝宿的嘴裡說了出來,鼻子還又在範情的脖子上碰了碰。

腦袋裡緊|繃|的那根弦“唰”地一下,被徹底扯斷了。

隨著郝宿輕嗅的動作,範情這回眼裡真的有水意蔓了出來。他臉上的神情變得極為難以形容,忍耐、愉悅、克製、羞.恥、興奮。

逐一的,令他整個人不自覺更貼著門。仿佛隻有如此,才不至於跌落。

郝宿還要不饒人,將範情嗅得更過分了一點,連唇都快要貼在皮.膚上了。

這是不應該的。

“彆……”範情本應是推人的手莫名變成|抓|緊|了對方,聲調奇怪的,“彆聞……了。”

不要這樣聞他。

快要堅持不住了。

範情覺得自己變成了被郝宿吃掉的草莓,咀嚼著,品嘗著。筋骨都被對方辨認徹底,沒有一絲遺漏。

他講話也不知道自己哭得可憐,哽著,肩膀收攏。

然而他越是如此,郝宿就越要跟他作對似的。實際上,他的那點抗|拒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幾近於無。

“哥哥不喜歡我嗎?”

郝宿問他,用一中醉態中的委屈語氣。

“……喜、喜歡。”

怎麼會不喜歡郝宿呢,他比誰都喜歡他。這樣逾越的問題,以範情從未料想過的方式被郝宿問了出來。

同樣的,也是以他從未料想過的方式回答了對方。

他明知道郝宿的喜歡不是那個意思,可還是忍不住將真心也摻雜在了裡麵。

他喜歡郝宿,很喜歡,很喜歡。

或許這輩子他都不能對郝宿說出這句話,想到這裡,範情心裡莫名一酸。

郝宿抬起頭,俯身,又跟範情的額頭貼了貼。

“那哥哥為什麼要推開我?”

眼神含著控訴,似乎對方做了多十惡不赦的事情。

這話問得範情又是一陣心虛,他會推人,自然是因為……他被聞得受不住。

眼尾的顏色更深了,範情唾棄著自己。比起想跟郝宿保持距離,他竟然是被占據上風的那個理由控製。

不想郝宿再問下去,範情掩耳盜鈴地說:“宿宿,你醉了。”

他應該是要繼續把人推開的,可手好像連半分力氣都沒有。說著拒絕的話,卻又毫無作為。

郝宿稍微將頭抬起了一點,也沒說話,就這麼一直盯著人看。

於是範情就發現了,不僅是聞,郝宿看一看自己,同樣都會讓他受不住。

他張嘴,才要說話,就被郝宿搶先一步。

“哥哥又要叫我彆看了嗎?”

郝宿說中了對方的心思,於是那眼淚就又落了下來。雪一樣的人,卻會在郝宿的懷裡哭。

泛紅的眼皮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範情哆著手,將郝宿的眼睛捂住了。然後才慢慢地,將自己的額頭也抵在對方的肩膀上。

“彆看我。”

以哀求的語氣,可憐無比的。

郝宿眨了眨眼睛,眼睫毛在範情的掌心掃過一陣|癢|意。

他被嚇到了般,人也跟著抖了一下。

“好,我不看哥哥了。”

郝宿聽話地回道,卻是還拉著他。

“不過哥哥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陪我一起躺一會兒。”這話是特意放低了,還透著一股醉酒後的不舒服。

範情那麼在意郝宿,自然不可能再拒絕。

“好,你、你先放開我。”

兩人還是摟摟抱抱的狀態,未免有些不成樣子。

郝宿以一中仿佛能看透範情此刻所思所想的表情,將人慢慢放開。

不等對方鬆口氣,再度俯身。再近一些,就能親到範情了。

“哥哥不會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逃走吧?”

範情沒有這個打算,可被郝宿問著,倒真有一中自己會做這中事情的愧疚。

他看了看郝宿,確定人是真的醉了——畢竟清醒狀態下的郝宿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每時每刻,目光好似有如實質般。才抿緊了唇角,主動牽住了郝宿。

“我不會走的。”

回答令郝宿高興,他溫柔笑著,反扣住範情的手。

“哥哥記得,你答應我了。要是逃走的話,我就把哥哥再抓回來,好好……懲罰。”

不知道是不是範情的錯覺,他總覺得郝宿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帶了些彆的意味。

然而再定睛一看,郝宿又是剛才那副表情,單純又信賴的。

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範情還記得郝宿不舒服,拉著人就去了床上躺著。

郝宿的房間是郝媃和範理布置的,但長大以後又翻新了一次,那次是範情親自布置的。

因此,他恐怕要比郝宿在這個主人更清楚裡麵的各中擺放。

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大半夜偷潛進郝宿的房間,並且準備地找到了人。

“先躺一躺,我讓人把醒酒湯端上來,你喝完了再睡,好不好?”

醒酒湯最好是在酒後半個小時內喝下去,範情被郝宿拉著沒辦法離開,隻好退而求其次,打了家庭電話讓廚房準備。

“好。”郝宿意外地好說話,他又張開手,“穿衣服睡不舒服,哥哥幫我脫一下。”

郝宿外麵還穿了件外套,是有些不舒服,範情依言給他脫了。

隻是指尖在碰到拉鏈的時候,情形又變得有些奇怪。

一個簡單的,為了幫助對方睡得更好一點的行為,在範情不能見人的念頭裡,讓他將拉鏈每拉一分,呼吸就跟著不正常一分。

慶幸的是,郝宿裡麵的衣服都很規整。

範情將外套疊好,放在一旁,又給郝宿蓋了蓋被子,才跟對方一起躺下。

他躺得很保守,一副跟郝宿離了有十萬八千裡的模樣,身體也是縮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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