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眉眼都被暈染得更加豔麗動人。
他張嘴,沒能第一時間回答郝宿的問題,反而是哼了道怪異的腔調出來。
緊接著,他才又說:“嗯,我會給你申請一個公民的身份。”
當前世界,跟機器人結婚的大有人在,不過政府對此管理得十分嚴格。
範情想要和郝宿正大光明的在一起,當然,他並不會宣稱郝宿是所謂的最完美的機器人,以此引起心懷不軌的人的覬覦。
“謝謝您。”郝宿溫柔地親著範情,在他的耳邊落下一道最能引起對方發作的稱呼,“主人。”
他是他締造出來的,喊他主人沒有什麼,可在這樣的時刻,簡直有如烈火烹油。
“唔……”
範情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眼神略有驚愕。
郝、郝宿怎麼可以……
“太|大|了。”
聲音略有模糊,範情眼角的淚水掉個不住。
“變、變回去。”
郝宿擅自更改了自己的配置,這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
範情一時不知該如何命令對方,看上去無措至極。
“我——擁有——最高權限。”
郝宿又在用那種機械式的發音跟範情說話了,好像聽不明白對方究竟在說什麼。每次範情情緒過載的時候,他都會有意如此。
是範情給他的最高權限,所以在這種時候,無論對方說什麼,都沒有作用。
配置沒有變回去,反而還在一再試驗。
“不……不行。”
“根據資料分析,您還沒有到達極|限。”
郝宿說的資料,都是以往他收集到的有關範情的表現與身體狀況。
這隻是開始。
不久後,範情連話都說不了了。
郝宿不單是在配置上有所變化,其它各方麵都做了提升。
每當範情想要伸手做些什麼的時候,都會被郝宿阻止,並且用那種不容置喙的語氣告訴他:“您還可以。”
您可以的。
您能做到。
您感覺到了嗎?
“燙……”
“這是我在閱覽網絡上的建議後做出的改變,您明明很喜歡,不是嗎?”
“當然,如果您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再降低溫度。”
總之,不再是範情喜歡的三十六度七。
郝宿微笑著,親了親被自己蒙住了眼睛的締造者。
他平和溫潤的眼眸裡閃過了一抹奇異的流光,那絕對不會是單純的機器人應該會有的。
範情創造了他,他因範情產生了感情。
2、傀儡×傀儡師
京城最富盛名的傀儡師名叫範情,範家是傀儡世家,曾經多次被皇上招進皇宮表演。
傀儡表演最考驗傀儡師的操控水平,範情在這方麵的掌握堪稱一絕。每每看過他的表演,大家都有一種那由細線控製的傀儡活過來的錯覺。
範情現在擁有的傀儡都是範家世代傳下來的,範家的傀儡最為人所稱道的,是它們看上去都栩栩如生。
每一任範家繼承人,都要在成年那天打造出屬於自己的傀儡。不過這些年來,範情一直醉心在家族事業上,不知不覺,就將這件事耽擱了。
在他二十六歲這年,突然像開了竅一般,開始不眠不休地打造傀儡。
他用了最好的材質,動刀以後就像是冥冥當中有所指引,一發不可收拾。
範情閉關了整整三個月時間,終於塑造出了自己的專屬傀儡。
他將傀儡命令為郝宿。
其他人並不知道,範家之所以在傀儡一行占據翹首,還在於他們家的每任繼承人都會覺醒一種特殊能力。
這項能力能夠幫助他們更好地控製傀儡,為他們所用。
在打造出了自己的專屬傀儡以後,範情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到對方身上。
而後,凝聚了他所有心血的傀儡便跟活過來了一樣,眨了眨眼睛。
“主人。”
郝宿睜開眼睛,在這個世界上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範情。
身為傀儡師,範情表演的時候都是在幕後,就算麵見皇帝,臉上也都會戴著麵具。
因此距今為止,除了範家同他關係極為親近的人以外,沒有任何人看過範情的樣子。
有傳言說範情是長得過於醜陋,而實際上,卻是因為他長得過於美麗。
這樣的長相,如果不戴麵具的話,不一定能鬨出什麼亂子。
為了避免麻煩,範情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給他訂做了一個麵具。
範情一直戴到了今天。
傀儡室昏暗陰涼,黑夜裡冷不丁地走進來,說不定會受到驚嚇。
郝宿看著範情,疑惑地歪了歪腦袋。而後他伸手,將範情臉上的麵具摘了下來。
室內仿佛因為他美麗的長相而變得亮了一些,於是他衷心地向他讚美:“您真漂亮。”
傀儡眼神寧靜柔和,卻無端使得範情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沒等他有所反應,傀儡又朝他湊近了許多,鼻子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抵著。
範情不知道傀儡能不能嗅到味道,哪怕他已經令對方活過來了。
但隨即,他就聽到了郝宿的聲音,仍然像剛才那樣衷心而真誠。
“我聞到了,令我蘇醒過來的味道,真香。”
說話的時候,郝宿甚至伸出了舌頭,在範情的臉頰上舔了一下,像是品嘗。
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令範情瞳孔震顫不已,他下意識要往後退,可身體如同被固定在了原地。
傀儡師以一種被迫的姿態,半仰著頭,任由傀儡反複細嗅,輕舐。
範情長到如今,從未與他人有過這般的親密。
可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彆人,而是他自己打造出來的傀儡。他們的生命都是係在一起的,他生,傀儡生,他死,傀儡死。
專屬傀儡跟一般傀儡不同,他們的所思所想,皆係於傀儡師本身。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郝宿的表現其實都是範情自願而成。
“明天我會向所有人介紹你的存在。”
範情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開始掐緊,他想抬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最終又放了下去。被郝宿這樣聞著,讓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喉結跟著一動。
傀儡的舉動隻是出於最原始的好奇與探究,在看到範情的喉結動了時,舌尖在上麵碰了碰。
範情不想郝宿會有這樣的舉動,這一次是真的往後退了一步,同時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喉結。
傀儡沒有正常人的溫度,即便是舌尖,都是乾燥的。
那觸感更像是手指在蘆葦裡穿梭而過,柔軟輕盈,除了讓掌心感覺到癢意外,不留下任何痕跡。
可範情連眼尾都紅了,倒像要哭似的。
郝宿一怔,似極為不解,探尋的動作停住,慢慢抬起頭,目光澄澈。
“為什麼要退開?”
他問得坦然,傀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代表了什麼意思。
甚至於,郝宿還又往前走近了一步,低下頭,仔細觀看著範情此刻的模樣。
他覺得驚奇,將手按在了範情的眼尾處。
“這裡為什麼紅了?您想要哭嗎?”
一連兩個問題,都讓範情無法回答,他的手還捂在脖子上沒有拿下來。
傀儡奇怪什麼,就會直接問出來。他顯然不會隻有這兩個問題,可無論是哪個,都直白得讓範情招架不住。
郝宿的四肢上並沒有細線連接,但隻要範情動動手,任然能操縱對方做出自己想要的動作。
這是屬於範氏的能力,他們可以跟傀儡共通心意。
範情實在有些受不住被郝宿如此逼近觀望,他指尖微動,讓郝宿跟自己之間保持了半米的距離。
然而那種眼尾發紅,渾身躁動的感覺並沒有結束。隨著範情將郝宿的存在介紹給了範家,甚至帶著對方出去表演,越來越強烈。
郝宿像是能明白範情對他的不同之處,又像是不明白。
可他在範情麵前的時候,無論做什麼,總是能輕易勾動起對方的心底所想。
戲劇落幕以後,郝宿會溫柔地注視著範情,跟他說:“剛才您的表演很精彩,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您的操控中行動,這很神奇。”
可範情聽到以後,想的卻是另一些,不能被表達出來的東西。本質沒有變,依舊是他操控著郝宿。
在保養傀儡的時候,郝宿會兩隻手被範情擺放著搭在他的肩膀上,低下頭輕柔地說:“您的手法讓我覺得很舒服,我好像能感覺到您的溫度。”
傀儡跟在主人身邊的時間越長,自身就會成長得越完美。範情聽到他的話,耳根卻可疑地紅了起來。
終於,在某一天排練明天要表演的內容時,郝宿站在舞台當中,慢聲念出台詞以後,轉過頭凝視著範情。
他說:“我感覺到了您在台詞當中賦予的情感,這是,為我而寫的嗎?”
傀儡戲劇都有專門的劇本,但郝宿念的這些明顯是全新的。
這是範情創造的故事,主角就是一個傀儡師。
他愛上了自己親手創造的傀儡。
範情就站在郝宿身後不遠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是怎麼從喉嚨裡發出來的。
“是。”但是在回答結束後,他又一次感覺到了那種在蘆葦蕩裡穿梭而過的感覺。
不同的是,傀儡已經有了溫度。
他將他的主動權給了範情。
“您可以像剛才那樣,控製著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