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夢緒世約口中那個消失了的父親還會回來呢?
大家正上著課,突然聽到外麵大吵大鬨的聲音。有人通過窗戶探出頭去。
他臉色漲紅,很明顯喝醉了酒,非常粗暴的抓著自己的女兒,另一隻手上還拿著刀。
“我老婆新野呢!快讓她出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校園保安和老師站在離他十步遠的地方,“你不要激動!有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們,一定會解決的!”
“解決個屁!那個女人,把我的錢全部藏了起來!害得我換不了錢被人打罵!”
男人越說情緒越激動,小姑娘臉上的表情痛苦而又恐懼,臉色也變成了被長久勒住的紫紅。
如果再這樣下去,小姑娘一定會有危險的。
夢緒世約微微皺眉,歹徒在挾持人質的時候,手上有刀是非常危險,也是最不好處理的情況。
警察到來恐怕還有些時間,他不能坐以待斃。
“大家都待在教室裡,不許出去。”
這節課正好是英語,茱蒂老師攔住所有看熱鬨的同學,害怕他們也出什麼意外。
“班長,你看好大家。”
“那老師您呢!”
“老師我自然是去找幫手啦。”
茱蒂老師一直都很活潑,作為外教說話方式雖然有些彆扭,但大家都覺得與老師更好相處了。
但她話說的有些晚了,夢緒世約早就溜出去了。
“小蘭,夢緒君呢?”
“誒?他剛剛還在!”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無奈。
這個笨蛋,彆又把自己折騰進醫院了!!!
“我去找老師!園子你就待在這裡!”
“那你小心啊!”
——
“你不要傷害女兒!你要做什麼我都聽!你放開我女兒!”
新野老師不顧大家的阻攔,還是出現在了男人的麵前。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家夥居然能逃過校園的安保進來還找到了她的女兒!
見到想見的人,還是這麼一副求饒的模樣,男人扭曲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
“臭娘們兒還想躲著老子,也不想想這個家到底是他嗎的誰的。”
周圍聽到的人心裡都怒罵著這個男人真是臭不要臉。
“你先放開女兒吧!她已經很難受了!”新野老師根本不在乎自己會如何被男人羞辱,他隻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平安!
“你先把錢轉給我!”
說到底,把事情鬨得這麼大,還是因為賭=資不夠了,外麵掙不到就跑回家要。
如果不是喝醉酒了,恐怕也不會選擇這麼明目張膽的方式。
出生啊。
夢緒世約紫色的眼眸像是注視著獵物的野獸那樣銳利,他的身旁是剛剛從體育器材室裡拿來的鉛球。
就該讓這種出生嘗嘗鉛球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新野老師把錢轉給了他,前前後後也就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警察還在路上。
“你過來!”
男人才不會真正的放棄人質,隻不過看著女兒真的有些不對勁了想換一個。
新野老師臉上滿是懼色,可她為了女兒還是勇敢的往前走去。
女兒被塞到了新野老師的懷裡,她已經暈了過去,呼吸急促。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狠狠的用臂彎勒住脖頸,“你們!全部讓開!讓開!”
就在刀示威橫掃的瞬間,一顆不知道哪裡飛出來的鉛球,狠狠的砸中了男人的腦袋。
他手中的刀也毫不意外的飛了出去。
所有人都懵了一瞬,大概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新野老師同樣也愣住了。
隻有‘罪魁禍首’夢緒世約跑過去把刀踢得更遠了些,然後到了新野老師的麵前,“讓我看看她!”
小姑娘甚至還有些抽搐,情況非常不好。
“快叫救護車!”
話音未落,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三人,也不知道男人為什麼還站的起來,他像是瘋了一樣撲向夢緒世約。
前後五秒不到的時間,幾乎沒有人能反應的過來。
夢緒世約下意識的護住新野老師和小姑娘,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
隨著男人的悶哼響起,他徹底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夢緒世約逆著光看向站著的人。
是諸伏老師。
“世約,你太不小心了!”
諸伏景光接近夢緒世約的目的本就是為了保護他,看著少年差一點又出意外,他的心差點都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下次遇到這種事情一定要記得補刀。”
“老師我錯了對不起下次不敢了……誒?”夢緒世約道歉比誰都快,等到大腦把諸伏景光的話消化完了才發現完全不是一回事。
——
送新野老師和小姑娘上了救護車後,夢緒世約才徹底放下心來。
院前急救讓小姑娘的狀態有了明顯的好轉,大概率是不會有什麼大礙。
“諸伏老師你好厲害啊。”
雖說男人已經沒有了刀子,但喝醉酒狂暴還滿頭是血的樣子確實很嚇人。
“你彆以為誇我就可以蒙混過關。”
夢緒世約立刻低下頭,裝作認錯且態度良好的樣子。
話雖這麼說,可諸伏景光比誰都清楚,無論來多少次,夢緒世約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絕不後悔。
讓他目睹著有人受難而自己什麼都不做,大概比讓他親自受苦甚至是殺了他還難受。
“去做筆錄吧,我大概也需要去做一做。”
夢緒世約的行為當然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正當防衛,但鉛球這東西的出現,很難說夢緒世約沒有一點那樣的私心。
諸伏景光不放心他,覺得陪著一起去比較好。
“誒?這不hiro嗎!你怎麼在這啊!”
“你們倆,不是在爆=炸=物處理班的嗎?”
諸伏景光也有些驚訝,不過他很高興能夠和好友們見麵。
“我轉入了搜查一課,hagi隻是恰好順路跟我一起過來了。”鬆田陣平解釋道。
“好久不見啊小世約~今天見義勇為沒受傷,有進步!”
萩原研二和少年打著招呼,但莫名的夢緒世約覺得對方是在陰陽怪氣自己。
都說了他又不是故意受傷的!!!
“萩原警官下午好。”夢緒世約直接答非所問胡說八道,他甚至是微笑著的。
“下午好~!”萩原研二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揮手。
他們原來認識?諸伏景光在心中想到,有些意外。
“走吧,先回警局。”犯人已經被其他警官帶走了,鬆田陣平就是來接重要目擊者或是當事人回去做筆錄的。
一路上,明明有四個人,車裡卻始終是寂靜的,非要說的話,隻有夢緒世約啪啪啪打字的聲音。
毫無疑問,夢緒世約又在騷擾(折磨)人了。
‘你猜今天發生了什麼。’
‘…我不猜。’
‘哎呀!你猜猜嘛!猜一猜又不會讓你少一塊肉!’
‘我不知道。’
‘動動你的腦子啊!名偵探!’
‘偵探不是未卜先知ok?’
於是車裡響起了少年不耐煩的‘嘖’聲。
三人同時看向了他,但夢緒世約還沒有意識到,他繼續在自己的手機上啪啪啪的點著。
‘今天學校發生了持刀案件,那個出生挾持了自己的女兒向他的前妻,也就是隔壁班的新野老師要錢。’
‘???’
‘而我,你的朋友,我是真正的英雄!’
‘你彆告訴我你跟持刀的歹徒進行了一番英勇的搏鬥,現在躺在醫院等我去給你削蘋果?’
‘?你瞧不起誰呢!都說了之前是意外!’
‘嚇我一跳,你隻要還活著就好。’
‘???’
這回輪到夢緒世約問號了。
‘所以我擱這就是一有呼吸的擺設隻要沒死就行是吧。’
‘你真聰明,有考慮去哥譚任職嗎?布魯斯韋恩需要一個終生的對手。’
‘……你學壞了,新一。’
‘謝謝誇獎,多虧了好兄弟的教導。’
‘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是不是應該喊聲爸爸來給我聽聽。’
‘你做夢來的快些。’
夢緒世約和工藤新一在手機上的交流幾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廢話,兩人胡扯能扯一天。
工藤新一經常埋怨自己的時間都被他這個混蛋給浪費了。
‘我去找了個鉛球在關鍵時候砸了他,讓他失去了反抗能力。’
夢緒世約解釋道,但是對自己差點又被陰,如果不是諸伏景光可能又要挨點揍的事情隻字不提。
但這一次工藤新一沒有秒回,夢緒世約看了看時間,尋思著小學早放假了啊。
大概過了十分鐘,工藤新一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
夢緒世約立刻心虛的想把電話掛了,這興師問罪的樣子非常的不妙。
“你要是敢掛我立刻去找巫女姐姐們嘮家常。”
“哎喲我的哥我真的求你了!我真沒事!”
“那你有本事把這話留著跟小蘭再說一遍?”
不就是差點被陰了嗎!哪有這麼嚴重!
“我保證下次見義勇為一定會更小心好嗎!”
夢緒世約的保證都可以直接當喂狗,工藤新一哪裡是不要他去見義勇為,可他每一次都差點把自己賠進去的經曆讓他光是事後聽都覺得可怕。
這個混蛋要是真的死了,他高低也得難受一周…一個月,不能再多了!
“你的保證有屁用,筆錄做完了來波洛。”
“啊?這就不必了吧!”
夢緒世約以為自己還要跑到新一麵前再被批判一回。
“放心吧,我請你吃晚飯,獎勵你見義勇為如何?”
“這麼好!一定來!哥您就等著吧!”
好友的羊毛不薅等著過年生崽嗎?
夢緒世約滿臉笑容的掛斷了電話,抬頭看了看外麵的風景到哪了。
三人在他抬頭的瞬間就收回了視線,動作出奇的一致。
車裡又陷入了死寂,直到他們到達了警察署。
——
筆錄這東西,夢緒世約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按照流程敘述了一遍好很快就做好了。
萩原研二坐在外麵的公共椅子上,夢緒世約打算等諸伏景光做完出來道彆了再走,所以在離萩原研二間隔的一個座位坐下了。
“小世約有沒有對未來的設想呢?”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因為你數次見義勇為啊,像你這麼勇敢的人可不多,有沒有興趣成為一名警察。”
夢緒世約眨眨眼,還真就開始認真思考了起來
。
“說實話,我沒有什麼概念。”
和工藤新一從小到大就不曾掩飾過的夢想不一樣,他實際上真沒有對未來的規劃。
即使上了高中,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當個警察似乎也沒什麼不好。”於是夢緒世約給出了這樣一個回答。
拜托,成為一個警察真的很酷誒!
“不過小世約無論想乾什麼,都一定能乾好的。”
萩原研二微笑著說道,這個男人笑著的時候溫柔的像是在發光。
夢緒世約心中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又出現了,而這一次他想到了前不久齊木楠雄對他說的話。
“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
萩原研二臉上的笑容一僵,好不容易隱藏起來的情緒被輕易的戳破了。
——
警校畢業後,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一起進入了爆=炸=物處理班,那是他們最理想的職務。
“希望你們在答應進入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會隨時犧牲的準備!這裡可不是過家家,要是受不了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帶領新人的前輩,也就是爆=炸=物處理班的班長,他相當的嚴肅,對他們的一切評判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
畢竟這個工作可不是兒戲。
“好凶。”
‘訓誡’結束後,鬆田陣平悄悄跟萩原研二吐槽道。
“畢竟是拆彈呢,那麼危險。”
“你怕了?”
“哼,你在說你自己吧。”
剛進來這段時間,兩人大部分都是看著前輩工作和旁觀,班長覺得他們合格之後才終於給他們安排了任務。
“拆彈的時候,無比做到心無旁騖,不要被外物所影響,明白了嗎?”
“明白了!”
此時,穿好了防彈衣的兩人還沒有意識到,班長口中的‘外物’,到底是什麼。
鬆田陣平現在經常戴個墨鏡裝酷哥,雖說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拆彈,但這是他第一次在工作現場麵對,心裡難免是激動的。
當他的手觸碰到炸彈的瞬間,鬆田陣平感覺有誰在盯著自己。
他猛的抬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錯覺?
這種時候不應該分心,鬆田陣平在心中自我反思了一下,然後繼續擊中注意力。
“你應該是新人吧?但是好熟練的樣子哦?”
鬆田陣平被嚇了一跳,好在他還沒有開始拆彈。
回頭,看見是一個頂多隻有十歲的小少年站在他的身後。
他有著不太常見的白發,眼睛是清澈的紫色,有一種寶石般的炫目感,不像一個真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整棟樓都疏散了,你的父母呢!”
鬆田陣平窒息了一瞬,一個不省心的小屁孩的印象立刻就鑽進了他的腦子裡。
“真沒禮貌!我可是炸彈之神!專門庇佑你們這些拆彈之人的!還不快叩謝!”
“……”
有一瞬間,鬆田陣平以為自己在做夢,因為隻有做夢,才會夢到這麼離譜無厘頭的劇情。
這個炸彈是倒計時的,鬆田陣平也來不及把孩子送下去再上來了。
“小鬼,我現在沒時間陪你玩什麼角色扮演,你要是不想死就自己下去,聽到了嗎?”
“我都說了我是炸彈之神,什麼小鬼,沒大沒小!”
鬆田陣平就差翻個白眼了,可下一秒超出他唯物認知的事情就發生了。
小少年飄了起來。
是真正意義上的‘飄’。
“我都說了我是神,把你失禮的表情給我收起來!”
“不過正常人見到神明
的機會可不多!算你小子走運!”
鬆田陣平取下了自己的墨鏡,甚至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飄在空中的少年依舊存在著。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而手徑直的穿過了少年變得透明的身體。
“我在做夢吧……”鬆田陣平‘堅定’的說道。
“我不主動的話你是碰不到我的,話說回來你再做一會兒夢就真的可以永遠閉眼了,還有十分鐘就爆炸了哦?”
鬆田陣平這才終於回過神來。
第一次見麵就是如此的離譜,以至於鬆田陣平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愣神其實應該怪誰。
十分鐘的高強度拆彈,讓炸彈平穩的關閉了自己的倒計時。
鬆田陣平鬆了口氣了,這一身防彈衣也早已讓他的後背被汗水浸透。
而當他反應過來回身去找剛剛看見的少年神明時,卻早已沒了他的身影,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全部是他的幻想。
“第一次拆彈感覺如何?那種炸彈恐怕你隻需要五分鐘就能拆完吧?”
萩原研二非常高興幼馴染能夠順利完成自己的第一次任務。
鬆田陣平卻還有些沒緩過神來,他隻是點了點頭。
這一次當然被好友抓住了,“怎麼感覺你有些奇怪?發生什麼了?”
“我有一種,在拆彈中睡了一覺的感覺。”
萩原研二:?
“你這個形容……我不是特彆理解。”
“沒事,我就是有些走神。”
於是鬆田陣平決定將那些經曆當做自己真的在拆彈現場睡了兩分鐘順帶做的稀奇古怪的夢。
結果,根本不是夢,是現實啊。
“見到我不高興?見到我就證明你這次又能活著回去了!”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都說了啊,我是神明!是炸彈之神哦~”
我信你就有鬼了,鬆田陣平在心中想到,他一邊將拆彈的工具拿出來,一邊說道,“那按你的說法來說,這些炸彈可不就是給你的供奉嗎。”
無論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總歸是非人之物。
畢竟正常人可不會飄,也不可能便透明,還能隨時出現和消失。
誰知道少年的臉色像是吃了X一樣難看,“差不多得了誰想得到炸彈當供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