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他這麼對待神明的!真過分!”
萩原研二一來就聽到了少年的抱怨,好在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否則一定會忍不住笑出聲。
被孩子記小本本可就不好了。
“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次次跟你吵得這麼凶,不還是給你供奉嗎?”
萩原研二哄孩子哄得很歡快,再加上夢緒世約這孩子很好哄。
“哼,你說的也是。”
夢緒世約覺得鬆田陣平那家夥就是在嘴硬!看在自己是神明而他是信徒的份上就暫時原諒他好了!
哪天他要是不給自己帶供奉了再說!
“話說,你是隻有在炸彈即將引爆這段時間才能出現嗎?”
沒有發信器的定時炸彈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因為拆彈的具體時間就可以準確,他們閒聊一會兒也沒事。
要是定時的時長再長一些就更好了,夢緒世約能念叨個夠。
“對啊,所以我見到的人除了受害者就是你們拆彈人員。”
“……受害者。”
對啊,炸彈這東西的出現又不會隻有被拆掉這一種可能,實際上沒被發現的爆炸了的占據的部分也不少。
“有些算是蓄意謀殺吧,罪犯大概是恨極了受害者,會把炸彈與受害者綁在一起,或者是關在同一間屋裡,甚至是做成衣服讓他們穿上啊。”
萩原研二這還是第一次聽神明大人說起這樣的事情。
“我很抱歉…”
這些都是力所不能及的,但萩原研二還是為那些受害者感到抱歉。
“你道什麼歉,該死的是那些動不動就要彆人陪葬的瘋子。”
雖說是炸彈之神,但庇佑的卻是拆彈的人,所以說出這種話顯得也不那麼突兀了。
“咳咳,小世約,我問你個問題,你可不要生氣啊。”
“你這不就已經確定說出來會惹我生氣了嗎!”
夢緒世約瞪著他,眼裡充滿了不讚同。
“但我好奇啊!”萩原研二說的是情真意切。
“那你問嘛!”
得到了‘準許’,青年清了清嗓子,“隻有在炸彈即將爆炸之前才能出現的你,為什麼會討厭這些製造炸彈的人呢。”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萩原研二更進一步的了解了夢緒世約。
少年神明毫無疑問是個善良的存在,誕生於炸彈之上的他庇佑的竟然是他們這些拆除炸彈的人。
但夢緒世約最大的特點,在於他的性格。
少年很健談,非常活潑,並且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保有極高的熱情。
他很珍惜每次出現的機會和時間。
於是,這個疑問也在萩原研二的心中愈發的顯現。
按理來說,這些製造炸彈的人提供了他出現的契機,所以他庇護的不應該是這些人嗎。
神明歸根結題也會被利益所牽絆,夢緒世約的出現顯得格格不入。
“……”
萩原研二問出這個問題已經做好被夢緒世約討厭一陣子的打算了,但他問出來也不全然是出於好奇。
但夢緒世約沒有生氣,他看了看定時炸彈的時間,還有好一會兒,於是從天上沉了下來,坐在了萩原研二的旁邊。
“我見過的最小的一個孩子,甚至還不能爬。”
那是一個媽媽和一個看不出性彆的小嬰兒,媽媽絕望的嘶吼著敲著被鎖上的門,拚儘一切想要把門砸開。
但小嬰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開始他甚至還在笑。
“那個時候我還沒辦法顯形,隻有小孩子和一些特殊存在能夠看見我。”
夢緒世約替小嬰兒捂住了耳
朵,隔絕了部分由媽媽製造出來的噪音。
小嬰兒以為他在和自己玩遊戲,甚至笑出了聲,夢緒世約甚至能從那雙清澈的眸子中看見自己。
“距離炸彈爆炸隻剩最後十分鐘了,媽媽放棄了之前的求生行為。”
她開始將臥室裡的被單等東西用剪刀剪開,很快就做出了一根足夠長的繩子。
房間在七樓,繩子足夠長的代價就是無法承擔太重的東西。
“她將那個小嬰兒送了下去。”
萩原研二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他無法想象在那樣絕望的場景下,那個母親到底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不知道她成功沒有,因為爆炸的瞬間小嬰兒才到二層樓的樣子。”
炸彈被拆除的瞬間和爆炸的瞬間,少年神明都會被遣返。
“我記得所有的事情和與我相處過的人,但是我大概是從那時候就決定要更討厭製作炸彈的人。”
“真希望那個孩子能夠活下來啊。”
萩原研二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她一定成功了。”
“…你乾嘛!不許揉我的腦袋!我可是神明!你這個沒有邊界感的人類!”
於是神明炸毛了,他揮開了萩原研二的手,雖然沒使勁,但態度一定要明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