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的時候,國內的廚王大賽開始了。
大多數手上有點東西的人都會想方設法地拿到進入的門票,在這個地方大展身手。
這裡是廚師孕育的搖籃,也是眾多高級餐廳挑選大廚的地方。
而這時候,宴守帶著齊淮和一旁的幾個廚師,一同趕往了廚王大賽。
參加比賽的廚師都可以擁有兩張觀眾票,加上宴守這有幾張榮翁給的觀眾票,現在宴守手上的票足足有五張!
將廚藝不錯的趕去參加比賽,宴守和其他的員工一起坐在位置上,等著這一次廚王大賽的開始。
廚王大賽是一個國際性的比賽,所以他們會先在國家挑選有資格參加國際大賽的人,而國家內的票選,一般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將每個人的拿手菜都擺放整齊,然後讓參與的觀眾來評選自己最喜歡的菜。
評委也可以下來,評委們的一票抵觀眾的三票。
所以在這一階段的時候,觀眾都是很幸福的,他們可以嘗到這些技藝精湛的廚師的手藝,同時可以給自己心儀的選手投票。
在大賽結束後,邀請對方去自己的店內工作,或者交流。
宴守他們來得比較晚,等到達的時候,廚王大賽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了,他們進去剛剛好趕上第一階段的投票。
每個觀眾有五票,可以將票投給自己最喜歡的五個菜色。
觀眾的主觀情緒是很強的,他們不會像評委一樣客觀,符合口味就是好吃,不符合口味就是不好吃,簡單明了。
但這樣的簡單也正是評委們想要的,要知道,食物給人最大的喜悅,不就是它的味道嗎!
一個食物好不好,色香味眾,最注重的點也是味,有了味,才是它們存在的真正意義。
宴守攥著手中的五張票,將票丟給了齊淮:“看吧,喜歡哪個選哪個。”
齊淮想了想,小聲問:“張叔做的是什麼啊?”
“不知道,”宴守忘記問了,“沒事,他選不上就扣工資。”
齊淮:“……”
這麼一說,他更擔心了。
齊淮抿抿嘴,攥緊自己手中的票,決定什麼都不想,隻看自己喜歡的。
他一個個地路過,遇到喜歡的就會停下來,小心地用牙簽品嘗。
齊淮第一個吃的是一道麻婆豆腐,在一眾的菜色中,不少散發了迷人香味的都是比較普通的菜。
選這樣菜的廚師顯然對自己非常有自信,相信自己能將這道菜發揮出他應有的味道。
齊淮俯下身用小勺子品嘗麻婆豆腐的時候,瞬間就被這道菜征服了。
這道菜選的豆腐非常的細嫩,好像隨時都可一一戳就破。
而且吃起來一點老道的感覺都沒有,仿佛齒間滑過嬰兒細嫩的肌膚,一點都不忍心咬破。
可麻婆豆腐它本身的辣味汁水又讓人胃口大開,不由得忍不住誘惑,一大口咬了下去。
非常地蠱惑人心。
齊淮趕忙地叔叔分享:“叔叔,它,它真的好好吃!”
齊淮說著,甚至還舉起一次性小勺子遞給宴守。
宴守淡定地走過去,在齊淮期待的目光中,俯下身嘗了嘗。
“不錯。”
齊淮笑眯眯地:“叔叔,我要是有很多很多喜歡的怎麼辦?”
“沒事,我給你找票。”宴守毫不在意,這話說的大氣又暖心。
齊淮舔舔唇瓣,上麵還有麻婆豆腐的紅色醬汁,超級好吃!
他轉身視線繼續到處轉悠著。
時不時在一道菜旁邊猶豫,俯身吃了一口。
齊淮的動作非常快,幾乎不到十分鐘時間,這些廚師的菜就被他從頭吃到尾。
雖然每道菜都隻是一小口,倒沒想到他先撐到了。
齊淮摸摸肚子,看著手中還剩一張的票,心心念念:“我可以給麻婆豆腐兩張票嗎?我好喜歡啊!”
宴守淡定頷首:“可以。”
話語間,齊淮和宴守再一次往回走,將這張票投給了這好吃的麻婆豆腐。
“照我說啊,這麻婆豆腐不錯,碎而不散,有形有味,重點是,豆腐和材料都選得好!”
“瞧你這話說的,人家成功是材料的問題嗎,你就是吃一塊老豆腐,也能感受到這種絲滑感!”
“不一樣不一樣,當廚師就是要會選材,成功的選材,才能讓佳肴產出。”
兩個老頭站在麻婆豆腐麵前品頭論足,一人一個觀點,說著說著,竟是跑題了。
宴守和齊淮走過來的時候,宴守發現這兩人其中一個是他當時遇見的榮翁。
而齊淮當時沒注意到,自然沒見過榮翁。
他走過來準備投票,同時皺眉不悅:“先生,你們討論能在路上討論嗎?擋著道彆人就吃不到也投不了票了。”
“瞧我!老莫啊,咱們邊走邊聊,”榮翁說著,轉身樂嗬嗬地看著齊淮,“謝謝提醒,小夥子也喜歡這道麻婆豆腐啊!”
齊淮點點頭:“很嫩,很好吃,我要給它投票。”
榮翁笑著,“真不愧是國家的下一代希望,有眼光!”
他笑嗬嗬地往齊淮的旁邊看:“竟然還是和人來的,是和誰……是你?!!”
宴守略微挑眉:“巧了。”
榮翁:“……”
對不起,他真的真的不想要巧!
榮翁雖然不怎麼想見到這個說一句話哽一句他的人,但是榮翁突然想起來什麼,笑得得意。
“明天的第二輪,我們這些評委會做一道特色菜當引子,你可得好好嘗嘗味道,到底當不當得上廚王的稱號。”
宴守看著似乎沒什麼興趣地點點頭:“行,希望我不會失望。”
榮翁氣笑了:“就說這道麻婆豆腐,它雖然好,但還是有不少瑕疵。話說回來,這小夥子是你家的?明天可得讓他好好嘗嘗我做的川菜,保證比這道有瑕疵的菜好多了!”
宴守看了看已經被吃了不少的麻婆豆腐,問:“差在哪?”
榮翁毫不猶豫地開始點評:“它的這味道缺了點火候,做飯的人怕這道菜因為炒太就破壞擺盤,於是隻炒到了八分,這就是他最大的不足,再者……”
榮翁說著剛準備轉頭,發現宴守低頭從齊淮的兜裡摸出一個筆記本,刷刷刷幾下就下了一行他一點都看不懂的字跡。
怕是醫生都要甘拜下風的那種。
榮翁聲音突然停住了。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宴守,眼神中帶著探究。
宴守聽見聲音沒了抬眸疑惑:“還有呢?”
榮翁有些不冷靜:“你在做什麼?”
“做筆記,”宴守一邊記錄一邊道,“你說的很好,還有呢?”
榮翁:“……”
總有種,免費的老師在上麵口若懸河,學生低頭記筆記,連講到哪了都記不清的感覺。
疑惑,太疑惑了!
榮翁不得不再一次詢問:“你記筆記做什麼。”
宴守指了指這盤麻婆豆腐:“我家的。”
榮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