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四號的死，整件事情自此也暫時落下帷幕。
當蝙蝠俠終於處理完宴會廳的爛攤子姍姍來遲之後, 終於認親成功的喬伊斯和Zero已經在樓頂彼此對視了很久, 久到連死侍忍不住扭過頭，對這個多少顯得有點詭異的場麵滿臉懵逼。而被人完全當成槍使反水了一整晚的巴基則以肉眼可見的沮喪跨坐在樓頂邊緣, 姿勢介於“我想不開我要從這裡跳下去”和“我又想開了人生哪有過不去的坎真是操他媽的九頭蛇”之間, 表情陰晴不定的就像身邊滿天閃爍的霓虹。
“你們的敵人呢？”蹲在蓄水罐上, 布魯斯四處看了看：“還有那個多出來的家夥是誰？”
“你把他當成喬伊斯失散多年的親哥哥好了……其實我也太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低頭為那邊兩人的對視掐著時間，眼見已經超過了正常人應該有的水平，死侍生無可戀地這麼回答道，然後指了指他們腳下車流組成的流淌光河：“還有，如果你不下去把那個瘋子的屍體處理了, 大概兩分鐘之後就會引來半個哥譚的人圍觀吧。”
“……操。”
朝腳下距離幾十米的地麵看了看, 蝙蝠俠沉默許久, 終於忍不住罵了出來。
而接下來的一切就很簡單了。
因為四號的毒素不像他的精神控製能力那樣，隨著他的死就可以消解，再加上最後時候的確有點亂來, 喬伊斯目前整個人基本處於半殘廢的狀態裡。彆說讓他自己走路了, 哪怕就這麼睜著眼, 也得用極大的自製力才能克服一波波湧來的疲憊。要不是Zero在旁邊一直支著他, 他估計能立刻躺平假裝自己已經死了……就算四號再活過來找他算賬也喊不起來的那種。
“我們回家？”幾乎整個人都掛在對方胳膊上, 喬伊斯懶洋洋地這麼開口道：“你還準備走嗎？”
“除非你趕我走。”Zero搖搖頭。似乎還有點不習慣沒有了麵具遮擋, 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你們的公寓地方挺大, 多我一個應該也沒什麼。”
“哼, 我就知道你偷偷摸摸去看過。”
從鼻子裡哼了聲, 喬伊斯看著麵前這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隱隱露出委屈的表情，心底感覺是十分奇妙。就算能夠猜出Zero的身份，但說到底，他也是第一次真正和對方這樣麵對麵，怎麼看都很神奇，實在有點移不開眼。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需要解決。隻不過，不是現在而已。
“那就回紐約吧。”韋恩大概也已經受夠他們在他心愛的哥譚上躥下跳了。
看了眼不遠處正對往樓下俯衝的蝙蝠俠說再見的死侍，以及再遠一點正在思考自己這近百年人生的巴恩斯中士。喬伊斯想了想，朝後者招招手，示意對方來幫自己一把：“巴基，幫個忙，把我從這裡弄……”下去。
不過，還不等他把話說完，Zero就擋在了他們之間，樣子看起來並不是很高興。
“我就可以幫你。”喬伊斯發誓，他真的看見對方不開心地嘟起了嘴：“冬兵有的我都有。”
“……”
大概是跟死侍混久了，被他帶偏了純潔的思想和畫風。雖然明知道Zero指的肯定是他的鐵胳膊，但喬伊斯還是覺得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並忍不住唾棄了自己幾秒。不過，既然Zero本人都這麼說了，不需要巴基幫忙，他也沒什麼負擔地把全身重量朝對方壓了過去。畢竟所有人裡麵光榮負傷的隻有自己，而傷員總能享受到傷員應有的特殊待遇，不管怎麼說他都弄死了四號，不用自己費勁爬出去的特權總不該吝嗇的。
隻是——
“不要用公主抱這種恥辱的姿勢，Zero。”
“……哦。”
褪下麵具，就像又變成了那個喬伊斯印象裡不諳世事的孩子。Zero反手一抗，就把人從懷裡背到了背上，隨即朝著樓梯間走去，一步一步，很慢也很穩。在撲麵而來的晚風裡，就像永遠無法被人間風雨撼動的高牆。
完全無視了旁邊默默圍觀的另外兩位未來的室友。
“怎麼辦，那小子無論見多少次都讓我想打他。”怨念地瞪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覺得自己被慘無人道無視了的死侍抓著腦袋，在麵罩下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但我打不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