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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叔是個慣會偷懶的,找了由頭說肚子疼提前跑回去了,顧老漢還帶著兩個大兒子在地裡忙活呢,就聽到平時處得不錯的一老漢喊道,“顧老爹,你咋還這裡忙活呢?你家老三回來了!說你孫子考上秀才了!”
顧老漢和顧大伯、顧二伯手裡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望著喊話的老頭,“你說的可是真的?!”
“哈哈哈哈,騙你乾啥,真的回來了,還帶了銀子咧!”
顧大伯兄弟倆對視了一眼,發現彼此呼吸都急促幾分,趕緊扶住老爹,果然他已經顫顫巍巍,“爹,咱們趕緊回去吧,這地裡的活改天再乾也一眼!”
“就是,老四都回去了,咱們下次可不能再讓他溜了。”
顧老爹半天沒坑聲,雙手扶著兩個兒子,半晌才道,“你們掐我一下?”
顧大伯與顧二伯對視一眼,直接拿起農具合力架起老爹就往家趕。
被拉著踉踉蹌蹌的顧老爹心裡一激動,哎呦是真的!
等三人趕回家時,發現顧家早就被村民圍起來了,左鄰右舍都把院門堵起來了,讓他們仨都進不了家門。
“快讓讓!快讓讓……”父子三人總算是擠進了自家院子,就見到顧爹站在正中間口若懸河地開講。
“……這銀子?銀子是縣太爺給的!因五郎考得好的獎賞!”
“……當然不是每個秀才都有,五郎可是案首,而且還是小三元!小三元?小三元就是三場考試都是頭名!”顧爹可驕傲了,每句話都震地有聲。
村民們忍不住驚歎:“居然三場考試都
頭名?!”
“看來這老顧家的確是祖墳冒青煙了啊……”
“哎,你說這趙氏咋就這麼命好,有秀才公給她當孫子!”
“張氏不也命好嗎?竟是秀才公的娘,出息嘍……”
顧爹還在那叭叭講個沒停,“五郎沒回來是因為知縣大人留飯了,對,五郎他要和知縣大人一個桌上吃飯!”振振有詞的模樣仿佛他已經親眼見識過了。
顧老爹和兩個兒子麵色複雜,他們望著顧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兒子(三弟)居然也有這麼能說的時候。
不僅是顧爹在慷慨激昂講述五郎是如何考中秀才的,顧家的幾個女人向來都是比男人還能說的,等趙氏聽得差不多了,也開始向身邊的媳婦婆子們吹噓自己是如何教孫的。
小老太太平時就能說,此刻更是神采飛揚,分析得精準到位,總而言之,若不是她有遠見、顧全大局,很可能就失去了五郎這麼個秀才公,這都是她的功勞!
胡氏、錢氏:“……”不想說話,明明該有她們的功勞才對。
這時突然一個婆子突然出聲道,“先前那周家的荷花,不是說這顧五郎肯定考不中嘛,怎麼如今不見她人影了?”
一旁的人接話道,“肯定是沒臉過來了唄。”說完還忍不住去看趙氏的臉色,想要瞧瞧她是何反應。
趙氏聽到這個咒她孫子的女人就不高興,冷哼一聲,“她要敢來,看老娘怎麼撕了她。”
……
自打院試放榜後,李秀才得知了顧成禮考中了案首,終於心滿意足地回壽春鎮的住宅了,而他們臨時租的小院子也已經退租了,而顧成禮則搬去了一家客棧暫且居住。
顧成禮本是在院試放榜後,就準備與他爹一起回村的,沒想到卻收到了知縣大人的邀約,讓其三日後赴狀元樓之宴。
狀元樓是同安縣最出名的一家酒樓,據說在前朝就存在,因為曾經從這裡走出了一位狀元,故以此命名,這故事是真是假難以查明,但酒樓的確很受文人的歡迎。
顧成禮聽了狀元樓的故事後,隻覺這是一種成功的營銷,而且已經成功到在官府麵前掛名。每年院試放榜後,同安縣的知縣都會在這裡宴請中榜的十名秀才。
既然是有舊例可尋,
顧成禮就沒有拒絕這次的邀請,不僅僅如此,他還有些期待,根據他打聽到的消息,在這次宴席上,他應該會見到他接下來三年的同窗,甚至可能會有講師。
如今的朝廷重視文教,在每個縣城、府城都有設立縣學、府學,裡麵的講師都是有官府聘請、擁有品階的舉人,而通過院試選□□的生員可以進入縣學讀書。
生員其實就是秀才的意思,但是同樣是秀才,卻也分出個高低,比如顧成禮他這次考得不錯,成了案首,但對他來說,比起這個案首的頭銜,他更喜愛的是癝生這個身份。
縣學的學生是通過層層考試選□□的生員,而這縣學生員名額是有限製的,考中者不僅可以免除家中的徭役、兵役,還可以不受笞刑,不受刑訊逼供,甚至可以每月還可以從官府那裡領六鬥糧食,因為癝是米倉的意思,所以這類生員被稱作癝膳生員,即癝生。
除此之外,癝生還可以每年領四兩銀子,這樣的福利待遇令顧成禮非常滿意。但是成為了癝生也並不代表以後就無憂了,每年都是要經過歲考,經過歲、科兩試名列前列,才能繼續保住癝生名額。
總之壓力非常大,全縣的秀才生員都在考,競爭也非常強。
顧成禮一點也不擔心競爭激烈,反而有些躍躍欲試,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可以算得上是學霸,彆的能力不一定有,但學習能力卻是特彆強,如果隻要考的好久能拿銀錢,他根本不介意每年的科考。
這次院試錄取的秀才名額有十人,顧成禮得知包括他在內的十人都收到了知縣大人的邀請,而他們也都獲得了進入縣試的機會。
三天一晃而逝,轉眼便道了赴宴這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