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鈺一臉殷切地望著謝玉堂,期望他能替自己將這顧成禮狠狠給?打壓下去,其實他想親自出麵的,可是聽說這顧成禮如今還中了舉人,雖然他覺得?這小子肯定隻是憑著走運罷了,但謹慎點起見,他還是決定要將這個機會讓給謝玉堂。
若是將顧成禮比下去,謝公子的名氣將會在這京城中更上一層,到時候他肯定也會得?到謝公子的人情吧?
謝玉堂此刻隻想將這裴清鈺揍一頓,他好端端地坐在席下,就突然一口鍋甩到他身上,而他完全是猝不及防,等回過神來,見裴清鈺那蠢貨居然還一臉邀功地看著自己,氣得?想要當場拂袖離場。
若說這宴會有幾人是對顧成禮稍微有些了解的話,那謝玉堂必定就是其中之一。他祖籍也是在江南,當初他回鄉參加院試時,就已經與顧成禮等人打過交道,不過並未與其見麵,卻也知道顧成禮與裴清澤是那次院試的案首與榜眼。
他本是想要拿案首之名的,以此來揚名,父親還特地為他打點了姚知縣,結果卻還是沒成,為此父親也不高興,他連狀元樓的慶功宴都沒出席就直接回京了。
在那之後,他就有意去查
探過這顧成禮的來路,說起來也是冤家路窄,他在江南府陵縣還有一個表親,他母親與陵縣魏知縣的夫人是表姐妹,那魏知縣的兒子魏顒也就是他表弟,據說在浮山文會上也曾在顧成禮手上吃過一次鱉。
自那以後,謝玉堂就對這顧成禮心裡生了忌憚,覺得?這人與他似乎是犯衝,連帶著表弟都與其有過節,若是可以,他隻想先避著,故而今日來這裴家的宴席,也一直暫避鋒芒,結果裴清鈺這混賬竟直接讓他上次去賜教。
裴清鈺是故意想要他在這京中各家子弟麵前丟人嗎?
……
裴婉容作為這忠義伯爵府的嫡姑娘,本身又極得?老夫人的寵愛,且還是日後的二皇子側妃,在這府中地位舉足若輕,想要去裴清鈺的宴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等她帶著裴柔容到了宴席外時,就不便再過去了。
喊了一個婆子過來,命人搬來一張屏風,兩人就隔著屏風細細窺視著出息宴會的各家公子,一旁伺候的丫鬟戰戰兢兢,生怕會發出動靜被外頭的人給聽見。
裴柔容第一眼就瞧見了晏疏寄,他是長公主的獨子,是在座之人中身份最?尊貴的,裴柔容眼神忍不住炙熱地盯著晏疏寄。
裴婉容嗤笑一聲,“公主府的門檻可不是那麼好過的,你要掂量一下自個兒的身份。”不過一個庶女,竟還妄想著攀附長公主的獨子,多少有些不知輕重。
裴柔容臉上難堪,收回投在晏疏寄身上的目光,不經意掃過一旁的顧成禮,忍不住“咦”了一聲。
這少年又是何人,生得?好看俊秀,又氣度不凡,哪怕是坐在晏疏寄身旁,也風采出眾,裴柔容的眼光忍不住流連在顧成禮身上好幾眼。
一旁立著的丫鬟低聲解釋道,“那是顧公子,是四少爺的朋友。”
聽聞是裴清澤的朋友,裴婉容與裴柔容俱是皺了皺眉頭,“那顧公子是何身份?”
丫鬟低著頭,“聽說是、是出身躬耕之家,但是個讀書人……”
“嗬,也就是一個地裡刨食的?”裴婉容忍不住嘲諷一聲,什麼躬耕之家,還不就是在地裡勞作的賤民罷了,眼尾掃了一下裴柔容,隻覺她這眼光也忒不行了。
裴柔容臉一紅,心生惱怒,不
再看顧成禮,而是直接將目光看向謝玉堂,侯府公子,又才華出眾,這樣的人才能當她日後的夫婿。
“四姐姐,今日是一個好時機,咱們得?想一個法子,才能一絕後患。”裴柔容看向謝玉堂眼裡是勢在必得?,可論出身她還是低了裴蘊容一頭,所以必須得想辦法?除了她。
看著裴柔容眼裡的狠意,裴婉容若有所思,“你有什麼主意?”
裴柔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京中各家公子,“四姐姐你說,今日京中的好兒郎差不多都坐在此堂了吧,若是咱們能讓裴蘊容在這些人麵前出醜,她日後想要再嫁到這些人家就難了……”
就算真的嫁進去了,有今日的醜事,日後想要得?夫君看重也難了,到時候裴蘊容就隻能在孤苦中度過一生。
裴婉容深深看了一眼這個庶妹,沒想到她竟然生出這麼歹毒的心思,暗自堤防起來,但是這種歹毒法?子用在裴蘊容身上,她卻不會阻止,反而還有伸手助其一臂之力。
……
顧成禮也對謝玉堂有幾分印象,但卻不甚在意,當初在縣試時就在他之下,顧成禮自然不會對這樣的人太在意,可等聽到謝玉堂直接說出甘拜下風的話,而拒絕與他比試時,顧成禮也是有些驚訝,忍不住看了那謝玉堂幾眼。
不僅是顧成禮打量謝玉堂,這京中各家公子同樣望過去,他們對謝玉堂感觀很一般,平時也不太來往。在座的幾乎都是各家權貴的弟子,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能得到家中的資源栽培,成為京中佼佼者。
可謝玉堂不過是一庶子,還是仗著嫡母沒有誕下男丁才得?以在家中被看重,之後又一直營銷京城才子人設,多少都有些讓在座的這些正經嫡子不太舒坦,如?今見到他吃癟,自然是樂得?看熱鬨。
謝玉堂心裡惱恨,卻還要佯裝出不在意的模樣,竟還真沒破功,顧成禮瞧了幾眼就收回了目光,心裡對這人下了定義。
這廝若不是真的心胸開闊的君子,那就是相當能隱忍,才能沉住氣不流露分毫。
不過這又與他有什麼關係呢,顧成禮對此毫不在意,根本沒將謝玉堂太當一回事。
裴清鈺討了一個沒趣後,這宴會上的眾
人就比較識趣了,如?今他們也探得不少關於少年的消息,決定暫且按兵不動,等回去稟報了長輩後,再來日方長。
忠義伯爵府哪怕是已經落魄了,也還是有一定底蘊的,不管是菜肴,還是酒水,都是如今顧成禮見識過的最?高端,哪怕他在後世也是見識過世麵的人,還是沒忍住多吃了一些,等到眾人酒酣微醉時,已經沒人將目光盯著他身上,顧成禮打算出去走動走動,來消消食。
顧成禮也沒打算往遠處走,畢竟如?今還是在彆人家中,但裴家這宅子是伯爵府的規製,裡麵的景致相當不錯,有幽靜小道,有荷花水池,還有一個栽種著各種名貴花種的園子。
他瞧了忍不住感歎,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想要置下這麼大的宅子可真不容易。
此時已經入秋了,其實花園裡並無太多名花可賞景,但是這秋風愜意,吹在臉上倒是讓人忍不住眯起眼來,而突兀的撲打水聲就顯得格外明顯。
顧成禮確定方才聽到的聲音應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記得方才似乎經過了一個荷花池,如?今聽到那麼大的撲騰聲,莫不是有什麼東西掉進水裡了?
彩環一臉驚惶地盯著荷花池,她家姑娘掉進水池裡去了,這可如何是好,姑娘不會水,她也不會,如?何去救。
可她不敢去喊人,今日是裴府辦宴會的日子,來了不少男客,若是讓外人瞧見了,她家姑娘的名聲就毀了。
“姑娘,姑娘……”
隱隱聽著似乎有人過來了,嘈嘈雜雜的聲音越來越近,彩環急得都快哭出來,方才那麵生的丫鬟突然跑出來將她姑娘撞進水池,如?今眼見又有很多人要來,彩環心裡清楚,她們這是被彆人設計了,若再不把姑娘救起來,就來不及了。
顧成禮轉到這邊時,就看到了那丫鬟已經是哭腔了,他往荷花池裡看去,撲騰的動靜越發小了,若再不下去救人,隻怕那掉進水裡的姑娘要昏厥無力了。
彩環一臉驚恐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顧成禮,小聲恐嚇道,“你、你不許過來!”
“再不救你家姑娘,怕是她就要沒命了。”顧成禮冷著臉,他不知道這丫鬟在猶豫什麼,這個時候還不去喊人來救命,難不成還有什麼比她主子的命還重要不成?
彩環害怕地搖頭,聽了顧成禮的話,她頓時慌神無助,不想姑娘出事,但也不想姑娘被這些登徒子占了便宜。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快忙吐了,連碼字都沒什麼時間,ε=(ο`*)))唉等我五一時再儘量多更新吧ヾ(=??ω??=)o
備注:“不以物喜”出自範仲淹《嶽陽樓記》,初中時最愛的名篇,每次堵起來都感覺自己憂國憂民(bushi)_(:з」∠)_:,,.,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