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將藥熬好,花霧給師餘送進去。
師餘喝藥沒什麼難度,一口氣將一碗藥喝完,仿佛一點也不苦,都沒見他皺一下眉頭。
以前生病,都是靠自己熬過去,要是能找到藥,哪裡還能嫌棄苦不苦。
藥裡可能有安眠的藥物,師餘喝完就開始犯困,很快就沉沉睡過去。
花霧坐在床邊,將師餘從纏繞著他的被子裡拯救出來,讓他呼吸順暢起來。
她盯著少年染著幾分病氣的臉,指尖落在他額頭,順著眉梢滑落至眼角,整個掌心緩緩貼上他的臉,大拇指蹭過柔軟的唇。
她緩緩俯下身,吻在少年唇上。
是苦的。
師餘這一覺睡得很沉,待他醒來,外麵天色都黑了,房間裡燒著炭盆,溫暖如春。
他聽見窗外簌簌的下雪聲。
師餘撐著身體坐起來,他低頭看一眼身上,隻穿著貼身的裡衣。
他記得自己睡覺的時候,衣服沒脫
師餘不知道是花霧給他脫的,還是屠夫幫他脫的。
師餘輕微抿下唇,嘗到了一絲絲的甜。
他愣了下,小心舔了下唇角,確定是甜味。
師餘有些茫然。
“咕咕”
師餘這一覺睡得挺久,一點東西都沒吃,此時肚子開始跟他抗議。
這一叫,仿佛將他身體的饑餓感完全喚醒。
師餘看下房間,也不知道什麼時辰
倚竹居沒有其他人,師餘不好吵醒花霧和屠夫,打算自己去拿點吃的墊墊肚子。
他拿起旁邊的披風披上,慢慢挪下床,雖然已經很小心,但還是碰到好幾下,疼得他臉都快擰成一團。
以前他受傷也沒感覺有多疼。
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好疼
師餘挪到門邊,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他拉開房門,冷風攜裹著雪蜂擁而入,他捂著被刮得亂七八糟的披風,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師餘挪出房間,風將雪刮到了走廊上,在走廊上結了一層薄冰。
師餘扶著牆,往廚房的方向走。
結了冰的走廊濕滑不好走,師餘還要顧著傷,半天也沒挪出去多少。
他以為去廚房很快,身上沒穿多的衣服,現在身上的溫度已經完全沒了,手腳冰涼、麻木。
砰
花霧房間的燭火已經滅了,但她躺在床上沒睡著,此時聽見外麵很大的悶響,驚得直接坐了起來。
陳倉東派人來滅口了?
這麼猖狂的嗎?
好大的狗膽!
花霧興衝衝地套上衣服,站到門邊聽了一會兒,結果沒聽見什麼異響。
她打開房門出去,準備去看看師餘。
他要是被人滅
花霧瞅著院子裡的那一團黑影,疑惑、茫然齊齊湧上心頭。
花霧挪到走廊邊,看著院子裡的人,“你大晚上乾什麼呢?”
師餘:“”
師餘說不出話,他感覺傷口都裂開了
又冷又疼。
花霧跳下走廊,將他扶起來,見他身上冰涼,臉色難看,整個人都在發抖,也顧不上他為什麼大半夜在這裡。
花霧將師餘帶回離得更近的,她的房間。
師餘身上的披風都濕了,她兩下扒下來,上手摸了摸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