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滿瞥了眼這些瓶瓶罐罐,心說方才還真該一花瓶砸過去。他動了動嘴唇,花了片刻功夫組織語言:“以備不時之需。”
曲寒星好一陣佩服:“滿哥,沒想到你竟有此覺悟。”
“以前誤買的,想著或許日後能派上用場,便沒丟。”蕭滿不得不補充了一句。
“是有用,這麼難買的胭脂,可以送姑娘!”曲寒星深以為然。
“我就是拿出來看看,沒打算往臉上抹。”蕭滿麵無表情將東西收進乾坤戒,“反正有符紙,不需要這些東西。”
“你無需這些東西來妝點。”魏出雲道。
詩棠開始為蕭滿梳頭,一盞茶的功夫不到,便梳好一個未出閣女子的發式。蕭滿烏發如檀,透著亮,詩棠給他分出幾綹垂落在臉側肩頭,餘下一些束起,一些散在背後,更襯膚色瓷白。
他的長相不女氣,更不陰柔,是一種淩駕於性彆之上的美,臉上不施粉黛,一身白裙,眸眼漆黑,清清淡淡,出塵絕豔。
“好了!”詩棠滿意地放下手。
曲寒星出口便是一陣吹捧,莫鈞天在旁側點頭稱是。
魏出雲把符紙裝進錦囊之中,這是高階符紙,能起到迷惑人心的作用,造價相當昂貴。他不曾說什麼,分彆交給蕭滿他們三人。
“我與曲師弟會一直注意袖舞回的動靜。”魏出雲道,把之前分彆時,蕭滿交給他那串佛珠歸還。
他把佛珠隨身攜帶,難免沾上溫度。蕭滿並未覺得有何不妥,戴回腕間,向魏出雲道謝,“我們會小心。”
“神京祭典近在眼前,出發吧。”魏出雲笑了笑。
蕭滿“嗯”了一聲,一手抓住莫鈞天胳膊,另一隻手帶上詩棠,一步踏空,自窗戶離去。
素白衣角倏遠,魏出雲上前數步相送,過了片刻才收回視線。
袖舞回裡很熱鬨。
廳堂之中,高台之上,管弦聲聲,姑娘們身披紗裙,足套銀鈴,隨著樂聲原地旋轉,水袖向外甩開,仿佛嬌豔春花綻放,姹紫嫣紅好不絢麗。
老板娘在底下看著,姑娘們再美,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這半年,袖舞回抽掉人手、關了大半生意來排這支舞,自然是為了能在祭典上大放光彩,吸引各路豪客來袖舞回賞聽風月,可恨那三個不爭氣的,竟在這個節骨眼上受傷。
她連夜將舞改了又改,但缺了三人,始終不夠味道。往各方尋人,也都無什麼好人選推薦,要麼舞技甚佳,但容色不夠,要麼便是姿色夠了,但空有身段,慪得她食不下咽。
老板娘不再看台上,壓著火氣喝了口冷茶。
這時一個年長婦人快步過來,在她耳邊道:“秦姐,外麵來了三個女子,說能跳‘芙蓉闕下’。”
“誰推薦的?”秦姐問。
“無人推薦,但她們跳了一段,我看行。”那婦人道。
秦姐挑了挑眉,似有些不信:“真的行?”
婦人點頭,神色堅定:“千真萬確。”
“你眼光向來毒辣,既然你如此肯定,那就看看去。”秦姐放下茶盞起身。
袖舞回後院,許多小廝丫鬟放下手上活計,圍在此處看熱鬨。
但見人群之中,詩棠輕踮足尖,原地轉起來,開始起舞。她在手上掛了個鈴鐺,隨著動作,清脆響聲傳出,好不輕快。
舞得甚好。纖細的手起起落落,腕子轉動,手指高低變幻,隨著不同的姿勢,舞出不同的花。她腰肢靈動搖擺,足如踩蓮,側身、回身,傾腰、抬足,不光是動作,連那眼神,都到位十分。
看得一眾人入神。
至於蕭滿與莫鈞天,兩人站在詩棠身後,動也不動,與其說是來試舞的,還不如說他們更像看客。
但符紙在身,圍觀者心神□□擾,絲毫不察,等到詩棠跳完一段,停下歇息,如雷般鼓起掌來,向著三人不停叫好。
老板娘秦姐站在廊上看了一陣,出聲問:“你們跳了多少年了?”
“十年!”詩棠偏頭回答。
蕭滿與莫鈞天跟著看過去。
老板娘點點頭,目光一一掃過他們,最後停在蕭滿的臉上,眼睛逐漸睜大,麵上愁容散去,浮現驚喜之色。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她呢喃一句,兩眼放光,三步並兩步走到蕭滿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好,非常好,光憑你這張臉,我們就有獲勝的希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