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妨礙曲寒星打開盒蓋看裡麵的菜色,四菜一湯,兩葷兩素,還挺豐盛。
之前莫鈞天提上來的那壺茶早已冷透,蕭滿將之換掉,煮上一壺新的,問:“你們在驛館尋了差事,晚上便也宿在這裡了?”
曲寒星拿起筷子,打算試試這些菜的味道,聽見蕭滿的話後停下動作,抬手比了個方位,道:“對,我和魏哥住錢三他們隔壁——就在後麵的院子,你們這邊有事就能聽到。”
接著又說:“那屋子比你們這間稍大些,更亮堂,若是在這裡住得不舒服,可以……”
他話未完,倏見魏出雲伸出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示意眾人噤聲。
“隔壁的人似乎不對勁。”魏出雲低聲道。
短短幾句話間,他聽見隔壁的門開了好幾次,不停有人進進出出,間或夾雜低吟和喘氣。
蕭滿亦察覺出異樣,放輕腳步,走到門口,將門扉拉開一線。
外麵的響動立刻從門縫裡擠進來,是“咚咚咚咚”重且匆忙的腳步聲,還有壓得極低的“哎喲哎喲”呼痛聲。
再將神識往外一掃,有此異狀的唯有袖舞回的姑娘。
“她們去的都是恭房!”曲寒星驚訝低呼。
“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莫鈞天想起先前在酒樓吃飯時,曾說過希望袖舞回的人通通水土不服的話。
“這事蹊蹺,出去一問。”蕭滿沉聲說著,把門完全打開,快步出去。
秦姐在自己屋中,一顆心分成兩半,一半盛著憤怒,另一滿裝滿擔憂,涼茶灌了兩三壺到肚中,仍是冷靜不下來,不停踱著步,時不時停下,往某個方向瞪一眼,指尖幾乎要在手帕上摳出洞。
“發生了什麼?”蕭滿走進來,開門見山。
跟在他身後的莫鈞天問:“那些姑娘是水土不服嗎?”
“水土不服?”聽見這四字,秦姐冷冷一笑,繼而咬牙切齒道:“雲台鎮與神京攏共隔著半日的路程,怎會水土不服!”
“那是為何?”蕭滿不甚明顯地蹙了蹙眉。
秦姐恨恨道:“著了某些人的道罷了!”
“飯菜裡有人下毒?”蕭滿心中有了個猜想。
她“哼”了聲,算是表態,走到蕭滿與莫鈞天麵前,仔仔細細打量二人,問:“你們可無事?”
“我們才回來,不曾用過這裡的飯菜。”蕭滿道。
“詩兒呢?”
“她也是。”
“那就好,那就好。”秦姐臉上的愁容總算少了些,旋即想到什麼,再度沉下臉色,嚴肅道:“從明日起,所有飯菜我親自做、親自送,切不可隨便吃外人給的東西!”
蕭滿與莫鈞天自然點頭。
“還有,此事不可聲張,若是被上頭知道,指不定要把我們從祭典表演中摘出去!”秦姐又道。
這時,跟在她身旁的那個婦人回來,反手合上門扉,壓低聲音說:
“我已去相熟的大夫那拿到藥,在那邊煎好才回來的,剛給姑娘們送去了。如今夜黑風高,咱們要不要趁此機會報複回去!”
“報複?”秦姐磨了磨牙,“我與那潑婦打過多少年的交道,她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這會兒正防備著呢,等著我們出手,然後把事鬨大,到時候吃虧的還是我們!”
婦人蹙著眉:“難道隻能忍著了?”
秦姐又瞪向那一方,胸膛劇烈起伏,良久後,不甘心地回答:“忍罷!”
事情至此,蕭滿和莫鈞天交換眼神,皆想通了緣由。
——晚間袖舞回的飯菜被動了手腳,不過是下午在城外,同人爭道的後續罷了。
他與莫鈞天回到儘頭那間小屋,魏出雲和曲寒星都還沒走,尤其是後者,聽聞飯菜裡被下了毒,更是興致盎然。
“活這麼大,我還沒被下過毒。”曲寒星執起筷子,翹著二郎腿一抖一抖,“讓我來試試,這凡夫俗子的毒到底有多厲害,我吃了會不會也一趟接著一趟鬨肚子。”
“喂……”莫鈞□□他伸手。
但沒能阻止曲寒星自討毒吃,他飛快朝其中一道葷菜下手,夾了塊肉片,送入口中。
俄頃,曲寒星麵上浮現驚奇之色:“嘶——”
“怎麼?”蕭滿上前一步,關切地問。
曲寒星沒立刻回答,他閉上嘴,將這塊肉品了又品,吞嚼咽下,奇道:“現在的人下毒都這麼大手筆了嗎?這菜裡靈氣還挺足。”
“嗯?”
這是一聲尾調上揚的、充滿疑惑和不解的“嗯”。
蕭滿抽出一雙新的筷子,同樣夾了一片肉,送入口中。
“如何?”曲寒星向前探身,興致勃勃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