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潮來劍身雪亮,晏無書眼底的笑意退去,以劍指天,向前一劃,落劍。
明耀劍光撕裂天幕,玄衣和銀發向兩邊飛起,凜然劍勢直衝向前,裂紋爬上地麵,再於刹那一刻,化作碎石振飛虛空。
劍意凜冽森寒,沉沉砸向彼端的年輕僧人。這人見勢不妙,立刻躲向旁側。
轟隆一聲,此劍落下。
與此同時,晏無書現身在這僧人後方,手中天地潮來斜向上一挑,沛然劍氣前衝,猛地一下將之掀飛在空。
晏無書出第二劍——他跟向上踢球似的,將這人拋得更高——而身上氣息凜寒,眸色沉沉,像是一眼望不透的深淵。
“你是刺客出身。”年輕僧人以一個難以形容的姿勢穩住身形,提掌拍向晏無書,沉聲說道,“現在看起來,當真有幾分行走在暗夜中的樣子。”
晏無書硬接了他這一掌,沒有回話。玄色衣袂起落折轉,殘影當空,他人已至更高處,垂眸睨了年輕僧人一眼,悍然落劍。
一劍重如泰山。
年輕僧人見避不過,便不再避,迎著劍風出拳,直擊晏無書胸膛。晏無書周身氣勢一漲,加重這一劍。
泰山之上又疊泰山,年輕僧人麵色變得痛苦,悶哼出聲。他扭轉不了墜落趨勢,訇然落地,在枯澹寺前砸出一個深達數丈的坑,但其身是金剛不壞之身,這樣摔下來,撼不動根本。
晏無書解決上一個金剛不壞,是靠削落一隻耳朵,使其招式上出現細微的不平衡。這樣的招數已被知曉,不能再用第二次。
他吞下湧上喉頭的血,退開,與這人拉開一段距離,沉眸細思,尋找方法。
有人來到他身側,僧袍翻飛,是玄明大師。
他受了不少傷,麵色極難看,沙啞的嗓音誦出一聲佛號,對晏無書道:“陵光君,你能殺死他,但再戰下去、再拖延下去,隻會出現更多的犧牲,請你帶眾人離開。”
晏無書立刻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麼,睜大眼:“你打算……”
“貧僧本就不剩多少年月,在此舍了這身殘軀又何妨?”玄明大師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衝他一禮,“陵光君,這天下的責任,就交到你們這些年輕人手中了。”
“這亂局會持續,但請你竭儘所能終止它。你與蕭施主,你們二人一起,定能夠做到。”
執禮之後,玄明大師不待晏無書回答,緩慢而堅定地轉身,走向前方。
晏無書應了一聲,足尖一點,掠至半空。
觀此戰局,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他回看玄明大師背影一眼,效仿上午的方式,接連落下數劍,把眾人與邪僧分開,緊接著再揮一劍,將他們掃回枯澹寺內。
辰星照夜,兀自閃爍;宵風吹拂,僧袍擺動。
玄明大師一人獨守陣前。
蕭滿怎會看不出他的打算,當即逆風行去,想要阻止。
“走!”彆北樓單手持琴,以琴音打開欲上前的邪僧,一路行至蕭滿身側,抓住他的手臂,將他往寺內帶。
“怎能讓玄明大師一人……”
“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彆北樓用上一些力氣,強行將蕭滿往回拉拽,加重語氣,“你該知道,他曾與你說過一些話!”
“他說了佛珠。”蕭滿的語氣同樣沉,“這有什麼問題?”
彆北樓回頭,隔著白緞凝視住蕭滿,“他壽元不多,死關在前,所以才能窺探到零星一絲未來——佛珠便是他在那時看見的。”
蕭滿一愣。
晏無書回到地上,不著痕跡將蕭滿從彆北樓身側拉開,輕聲道:“這是他的決心,乖,不要讓他……白白做出犧牲。”
蕭滿被晏無書帶回枯澹寺後方,就在此時,寺前傳出一聲震蕩。晏無書一振衣袖,也不管什麼人是什麼門派,用劍氣將他們都甩入最近的一艘雲舟,再帶著蕭滿一道上去,結出隱匿陣法,朝某個方向疾行。
雲舟中,片刻混亂過後,恢複了秩序。
沒有人說話,眾人皆沉默療傷。
晏無書將蕭滿安置在僻靜之處,坐到他對麵打坐調息,忽然的,聽見蕭滿低喊他的名字。
喊的是全名,晏無書,聲音很沉,語氣複雜至極。
晏無書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尾音上翹、透出疑惑的的“嗯”。
蕭滿掀起眼眸,目光自下而上掃過他的臉,停在他的眼睛上。蕭滿想問什麼,但唇啟了一下,卻沒問出口。沉默一陣,他道:“我去叫醫修過來,幫你看傷。”
作者有話要說: 結果有空的人隻有彆北樓(
一開始,在我的想象中,我能連續肝幾天,這樣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來到快樂的劇情上
但現實太淒涼,結局你們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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