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月陣布成之後,為抵禦敵軍的衝鋒,必須配備相應的勁弩強弓,以保護軍陣,儘可能大量殺傷敵軍。
了望兵陣的夏侯淵見又一批軍士上岸,又看了看已成型的車陣,便知不能讓這些士卒列陣完畢。“快讓張喜率千名騎卒前去試探,文稷率騎兵千於後壓陣,命於禁、毋丘興整頓兵卒列陣備戰。”
“諾!”
寂靜的山嶺平原傳出一陣陣“咚咚咚”的鼓聲,驚醒了沉睡的山川。馬蹄聲、呐喊聲此起彼伏,響徹於原野上。
霍峻雙手不由撐在船牆上,觀望東岸上的戰事。在他的眼前,山坡上旗幟如雲,原野上黃沙滾滾。曹軍各部兵馬在低山丘陵間展開,徐徐朝著河灘上的卻月陣施壓而來。
“走!”
張喜策馬奔馳而行,千餘名騎卒圍繞車陣,緩緩壓上。為防止車陣內暗藏弓弩,張喜命數十名遊騎在前,試探車陣的底細。
皖水東岸平坦,水草豐茂,遊騎馳騁在草灘間,馬蹄踩踏間,青草飛濺。臨近車陣,遊騎小心翼翼,不敢過於靠近。
車陣內,霍篤望著逼近的遊騎,高聲喊道:“軟弓片箭射之,不可用強弓硬弩。”
在霍篤指揮下,車陣朝著挺近的遊騎稀稀拉拉地射出箭矢,軟弓片箭哪有什麼殺傷力,那些遊騎發現荊州軍的弓弩軟綿綿無力,將片箭送到張喜手上。
張喜加大兵力,進而加派二百騎,然而荊州車陣內還是射出軟綿無力的弓箭。他隨即大喜過望,命令千騎蹈陣,又將戰報送到夏侯淵手上。
“殺!”
騎隊開始加速,馬蹄的轟鳴聲隆隆作響,震聾欲聾,聲勢震天,猶如洪流般湧進,塵土漫天飛揚。
奔馳間,曹軍騎卒頗是興奮,手挽長弓,蓄勢待發。
曹軍騎隊繞陣軍陣,飛射而出,破空聲乍現,颼颼射入軍陣。見又是軟弓片箭,再次騎馬緩緩逼近,又是一波騎射而出。
“射!”
霍篤透過縫隙看見不足六十步的騎卒,奮聲大喊。
車陣後,排成兩列的弓弩手扣動弩機,那種令人發酸的弓弦聲猛然爆起,數百支強弓硬弩射出,伴隨著刺耳的破空聲,落入曹軍騎隊的陣列之中。
水戰尤重弓弩,荊州軍又怎無強弓硬弩,列陣驕敵,蓄謀一擊,專射敵騎。如此近的距離之下,這些並非具裝甲騎的曹軍騎卒如何抵擋。
即便你是身著精良的鐵甲,還是普通的皮甲,在破甲弩矢的攢射下,皆是脆弱不堪。無論是騎卒肉體,還是健壯的戰馬也都將是鮮血飛濺,撲倒於地。
刹那間,足有大量騎卒中箭撲倒在地,煙塵滾滾飛起,他們或是當場斃命,或是痛苦呻吟。不過最慘的還是前排的騎卒,他們連人帶馬當場中箭斃命,根本來不及發出聲音。
“撤!”
張喜驚恐的高聲喊道:“敵寇有強弓,不可輕易進犯。讓督軍命步卒三麵包圍破陣。”
一輪弓弩齊射後,幾乎所有曹軍騎卒膽怯的後撤,連受傷的同僚都不敢管。就在騎卒退撤退之際,前排弓弩手接過後排裝填好的重弩,又射是一波箭矢飛射而出,大片騎卒中箭而倒。二輪抵近齊射,死傷的騎卒高達三百餘眾。
不由張喜分說,矮山上觀戰的夏侯淵已是勃然大怒,折斷張喜送來的片箭,大喊道:“速命於禁、毋丘興率步卒迅速進軍,破車陣而入,行半渡而擊之策,將他們趕入水中。”
容不得夏侯淵不生氣,三百多騎卒若是正常廝殺陣亡尚可,然而未接陣就傷亡這麼多騎卒,無疑於是在打他的臉。
“諾!”
“進軍!”
於禁身處中軍之中,發號施令。曹軍步卒列陣而行,前排士卒舉著大盾,形成盾牆。長矛手緊隨其後,舉矛成林,徐徐而進。
在霍峻的視野中隻見曹軍步卒肅然,軍陣嚴整,旗幟有序,讚歎說道:“曹操可以作惡,乃靠其帳下步卒精銳。若是列陣廝殺,其步騎結合,我軍則難勝也!”
雖是初步交鋒,霍峻便深感曹軍精銳,若非他取巧臨水列陣,誘敵來攻,又行卻月陣,布有強弩,估計江北近兩千名步卒將要折在曹軍手上。
然而布下卻月陣,便是自己以弱克強,大破孫曹聯軍之際。
“來人!”
霍峻神情肅穆,吩咐說道:“命丁奉率千人步卒上岸,務必守住軍陣;且讓士仁率三百騎卒上岸,藏於陣內,等我軍旗。”
當下的他不僅與夏侯淵開戰,還在謀取孫瑜大軍。甘寧率水師精銳三千,乘小舟遏守皖水險要,與逆流而上協助曹軍的孫瑜作戰;陳越率千人同鎮守桑落洲的霍淵合計兩千人南下,趁江東水師營壘空虛,趁機奪船。
不算桑落洲千人,八千人去除四千人,霍峻與夏侯淵作戰的兵馬,僅剩四千人。加上徐盛率本部繞後截斷夏侯淵退路,霍峻可用與曹軍作戰的士卒不足四千人。
即將上岸的一千三百步騎,可以說是霍峻帳下最後的一股力量。剩餘的數百人留守船上,隨時接應卻月陣內的精銳軍士。
至於丁奉統率的千人,非是征戰多時的老卒。僅是他從六千新卒中挑選而出的精銳千人,交由丁奉統率,有車陣為靠,又有其他精銳步卒壓陣,可以與曹軍一戰。
由此看來霍峻的胃口極大,似乎有吞掉孫曹聯軍的傾向。霍峻實則有輕重之分,霍峻雖有卻月陣在手,卻不敢保證一定能擊敗夏侯淵,因而他有兩個目的,進則鯨吞孫曹聯軍;退則拖住曹軍,謀取孫瑜及其水師。
在丁奉、士仁率步卒上岸之時,於禁、毋丘興統率的步卒已經從卻月陣的三麵挺進,外立盾牆,遮擋車陣來射出的弓弩;內射弓弩,試圖給車陣內的士卒造成殺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