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得人心者(1 / 2)

季漢大司馬 周府 7576 字 10個月前

確如周瑜所言,戰事焦灼至此,僅差最後一擊。當朱桓的伏兵出現在山嶺間時,逼得趙雲不得不率騎卒回撤,控衛劉磐的側翼。

當趙雲率騎卒撤離時,孫權及張紘等人長吐了口濁氣,心中稍定下來。

趙雲的威懾力太恐怖了,孫權依稀還記得彭澤城下那幕場景,斬將破敵,深突敵陣,勇武無前之貌。今率騎卒坐鎮側翼,逼得所有人不敢動搖輕動。

周瑜見到出現的朱桓,神情大喜過望,拉著孫權的手臂,說道:“麾下,朱桓伏兵已現,可命程公率軍壓上,騎卒夾擊,或可擊破荊州軍左陣。”

“好!”

孫權激動的吩咐說道:“傳令,讓程公率軍壓上,此戰勝敗在此一舉。”

其實不用孫權吩咐,程普自己也發現了這個最佳的時機,讓江東側翼騎卒壓上前去,又命防守趙雲的精銳步卒支援與劉磐作戰的正麵軍士,發起猛攻。

此時,撤回本陣的趙雲已是兵分二部,一部讓劉封統率騎卒探查且阻擋朱桓伏兵,一部由自己統率保衛劉磐側翼。

趙雲麾下騎卒雖是分出半數,人數少於江東騎卒,但對於趙雲來說又怎麼會畏懼。當江東騎卒殺上來之時,趙雲大喝一聲,縱馬持弓馳出,身後鐵騎緊隨其後。

雙方騎卒先用箭矢互相問候了一番,趙雲帳下的騎射手,射翻二三十騎,逼得江東騎卒不得已持槊對衝。

趙雲棄弓上槊,撥開不知從何處射來的兩支箭矢,率騎卒奔馳殺出。

幾個呼吸的時間,兩支騎隊狠狠地撞擊到了一處。

驍勇的趙雲作為領頭之人,白馬當前,手中長槊揮舞,頓時連殺數人。統率江東騎卒的程谘見狀,勃然大怒,不知者無畏,拍馬持槊向前迎敵。

程谘作為江東老將程普之子,因其父善騎,自幼善習騎戰,在江東中以善弓馬著稱。今見趙雲殺害自己手下將士,血性方剛的他早已大怒。

兩馬交錯,在程谘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趙雲輕而易舉挑飛程谘手中的長槊。進而又在程谘驚恐的眼神中,趙雲順勢橫擺長槊,槊杆先砸斷程谘的臂骨,然後再抽到他的胸前。

在戰馬的衝擊力下,力若有千鈞之重,程谘被打得連人帶甲百數十斤淩空飛起,又重重地摔到地上。

以寡敵眾,憑借趙雲的驍勇,不僅抗住了江東騎卒的衝鋒,甚至在趙雲的率領下,荊州騎卒反殺江東騎卒。而江東騎卒憑借人數優勢,勉強維持攻勢。

相較於騎卒的驍勇,劉磐所部就難撐了,本來因趙雲在側翼威脅的關係,他與程普打得有來有回。在朱桓伏兵出現後,程普派遣側翼的精銳步卒投入戰鬥,猛然間加大了攻勢,讓劉磐有些措手不及,向中軍稟明了戰況。

荊州中軍,劉備觀望戰場局勢,眉頭緊皺。

當下局勢雖非是急轉直下,卻可以說是陷入僵局當中。他手上準備派出加強攻勢的白毦兵,如今隻得握在手上謹慎使用。

“孔明,將白毦兵投入翼德帳下何如?”劉備問道:“然某恐國安所部難以抵擋程普麾下將士。”

諸葛亮沉吟少許,說道:“亮觀軍旗調度,孫權已加派中軍兵力而出。中軍空虛,若能突破敵陣任何一部,必能動搖江東兵馬。主公不如暫且等待一二,觀三部軍陣動向如何。且當……”

就在諸葛亮講述自己的想法之時,他似乎看到了什麼。

在江東軍側後方的山嶺上,煙塵滾滾,鳥群騰空而起,隱約間有人群的呼喝聲傳來,幾麵簡陋的軍旗飄動,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劉’字。

“主公”

諸葛亮猛地回神,指著煙塵滾滾的方向,大聲喊道:“可是主公提前布置的我軍兵馬?”

劉備看著突然殺出的部隊,頭冒問號,搖頭說道:“全軍兵力皆已在此,備並無布置此部兵馬。”

劉琦神色凝重,緊張問道:“可是江東援軍否?”

“應該不是。”諸葛亮說道:“若是江東援兵,豈能會向孫權中軍而去,當是夾擊我軍側翼才對。”

說著,諸葛亮年輕體壯,順著車駕的扶手就準備爬上車,試圖登高望遠,看清是何軍士。

就在諸葛亮欲攀爬上去之時,諸葛瑾、步騭二人腳步匆忙地趕了回來,欣喜若狂說道:“將軍,那日被將軍放走的山越人尤騫率山越精壯之士千餘人前來助陣。”

尤騫為識彆敵我,特意讓族人跑到漢軍營寨,告知留守營地的諸葛瑾眾人。得到消息的諸葛瑾急忙與步騭同來,向劉備告知這件事。

“什麼?”

劉備麵露不可思議之色,驚訝說道:“山越蠻人率部相助?”

“正是!”

諸葛瑾喘著粗氣,拱手說道:“將軍仁義著世,山越百姓儘服。那日將軍心懷憐憫,饒恕山人殺馬之罪,又賜下糧草,與蠻人有救命之恩。他們今見將軍戰事焦灼,特率族人相助。”

諸葛瑾、步騭、嚴畯三人投效到劉備帳下,與劉備那日心懷恩德,放走山越蠻人有關。當時三人在猶豫是否為劉備效力時,軍中忽然傳來這則消息,令三人驚訝不已。商討半響之後,這則消息成為他們三人為劉備效力的引子。

步騭趨步微微靠前,沉聲說道:“穆公亡馬,韓原之戰,得野人三百相助,得以大勝晉軍;將軍亡馬賜糧,得山越千人相助,此乃得勝江東之時。當不可錯失機遇,請將軍迅速調兵遣將。”

“孔明何如?”

少頃,諸葛亮觀察戰況,說道:“所言屬實,今山越蠻人將與江東軍士交鋒。主公當遣白毦兵上前。”

劉備深深吐氣,深深吸氣。

他從未想過自己一時的仁義之舉,會給自己命運帶來不一樣的改變,他僅是心憫山越蠻人而已。

他幼年亡父,家道中落,唯賴阿母撫養。那時的他僅記著母親起早貪黑,為了那點錢財,編織著草席鞋履,拉扯自己長大。

他自己出生底層,雖於亂世之中行殺戮之事,然而心中卻依舊有柔軟之處,即難見他人疾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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