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諾慢慢勾起唇角:“又開始了。”
時瀨慌忙放下菜刀,迅速跑到門邊想要衝出去,但是蒂諾正抵在門前,她哀求蒂諾:“讓我出去看看吧,我保證不亂動!”
蒂諾一臉唾棄地看著她著急的模樣:“他之前想要囚禁你,你居然還在擔心他?你可真……”
他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但他的表情已經非常明顯了。
時瀨無心去管蒂諾怎麼評價她,她現在心急如焚。白流石現在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她以後的下場,她能不急嗎?!
時瀨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了:“我先看看他的下場給自己打個預防針不行嗎!”
蒂諾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微妙地頓了頓:“你還挺有自知之明。也好,先看一眼,以後你就知道乖乖聽話了。”
蒂諾側身,打開房門。時瀨剛要衝出去,就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不要妄想逃跑。”蒂諾在她耳邊輕語,然後拉著她慢慢走下樓去。
時瀨感受到他蠻橫的力道,疼得說不出話,隻能恨恨地瞪著他的後腦勺。
蒂諾拉著時瀨來到一樓,林奈和小醜二人也正站在那裡,隻見聖壇前正趴伏著一個人影,時瀨定睛一看,正是白流石。
白流石此時正蜷縮在地,痛苦地哀嚎著,身體微微顫抖,時瀨看到他暴露在外的皮膚上滿是血漬,密密麻麻的血珠甚至還在不斷地向外擠出。
時瀨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場景,不明白他們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林奈遺憾地歎了口氣,輕輕一躍坐上一旁的燭台,腳踝的鈴鐺叮鈴作響:“看來又失敗了。”
小醜也無聊地坐了下來:“做了這麼多次實驗也該死心了吧?”
時瀨耳邊聽著白流石的慘叫聲,眼皮顫顫地看向一旁的蒂諾:“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蒂諾對她微微一笑:“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你隻要記住,不聽話就會變成這樣的下場。”
時瀨恐懼地緩緩點頭。
就算是死,也不能這樣淒慘地死去。
白流石還在地上不停地翻滾,嘴裡溢出痛苦破碎的呻、吟,小醜擺了擺手,意興闌珊地說:“我去睡覺了,讓他一個人在這裡慢慢死掉吧。”
林奈跳下燭台,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小刀:“不行,這個家夥太吵了,他聽到會不高興的。”
說完便走近白流石,慢慢蹲下、身,閃著寒光的刀尖對準白流石的喉嚨,正在精準地刺下去,電光火石間,白流石突然睜開了布滿血絲的雙眼!
“……滾開!”他聲音嘶啞,左手突然握住林奈的刀刃,狠狠甩開,下一秒他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猝不及防的林奈,像一頭發狂的野獸,瘋了一般地向教堂的大門衝去。
時瀨驚訝地睜大眼睛。沒想到白流石居然還能站起來!而且很明顯,這是林奈他們都始料未及的。
白流石像個渾身沐浴在血泊中的血人,麵目猙獰地衝了出去,痛苦似乎讓他失去了理智,他那雙通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教堂的大門,甚至沒有看到一旁的時瀨。
蒂諾將時瀨拉到身後,安靜地一動不動,小醜突然怪笑一聲:“有意思!我去追他!”
他扭了扭脖子,抬腿就要向滿身血汙的白流石追去,教堂深處突然傳出一個平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不要追。”
小醜聞言,腳下立即停了下來。
“好吧……真是沒意思,我去睡覺了。”他沒有一句質疑,隻是撇了撇嘴角,便拖著身體慢騰騰地上樓了。
時瀨默默看了態度一致的三人,心裡暗暗琢磨:剛才那個說話的人就是顧先生嗎?沒想到他們三個居然出奇地服從他。
林奈懊惱地站起身,嘴裡不滿地嘟囔著:“他手上都是血,把我的衣服都弄臟了。真討厭!”
似乎是感應到時瀨的視線,她抬起頭衝著時瀨翻了個嬌俏的白眼:“小瞎子,你看什麼看?”
時瀨連忙垂眼。
林奈一邊嫌棄地蹭著身上的血跡,一邊也嘀嘀咕咕地上樓了。清脆的鈴音隨著她的腳步在空曠的教堂裡飄飄蕩蕩,格外清晰,直到“砰”的一聲門響後才漸漸消失。
蒂諾看了眼地上殘留的血跡,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太臟了。”
說完,他便瞥了時瀨一眼,慢慢上樓。時瀨會意,立馬跟上。
白流石那副樣子,估計就算逃出去了,應該也會很快死去……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那個顧先生才不讓他們去追吧?
時瀨在黑暗中兀自思索,突然感知到一股奇怪的氣息,像是噬人的陰影籠罩在她的頭頂,又像是一陣薄霧轉瞬即逝。
她當即一愣,不由地停下腳步。
蒂諾扭頭,臉色不善地看她:“怎麼了?”
時瀨搖了搖頭,立馬快步跟了上去。
她剛才,似乎感受到了一種類似於同類的氣息。那種感覺很怪異,她之前從未有過,卻又仿佛刻在她的血液裡那般熟悉。
可是當她凝神想要再去尋找時,那種感覺又不見了。
時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月色下,蒼白的肌膚隱隱透著一層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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