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以為豪門就沒有‘彆人家的孩子’,父母即便忙成狗,但拿彆的孩子為例數落你的時間總還是擠得出來的。
周律十五歲以前過得好好的,家境好,人聰明,什麼都一學就會。
本市雖然作為一線城市,經濟發達,人口稠密,可紮根在這裡最頂尖的豪門家族也就那麼幾家。
要說比他周律優秀的全市都找不出一個,那當然是笑話,可他們一個圈子裡的同齡人,說一句他是最出類拔萃的,絕對不虧心。
有實力有傲氣的人居高臨下是常態,周律前十五年的人生一直意氣風發。
然後季非時就回來了!
這人前十幾年都隨著長輩住在首都,社交圈子也多在那邊,近兩年才回到父母身邊,逐步熟悉家族產業。
也就是他們高一的時候,季非時正式回歸了這邊的圈子。
幾次接觸後,原本好好的父母就開始對周律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最可氣的是有次被念煩了,他發火道:“那家夥那麼能耐你們養他做兒子去啊?”
卻得到父母毫不猶豫的回答:“我倒是想,要是季家老爺子肯換,立馬把你換過去。”
周律差點沒氣個半死,一開始就不爽那人,後來上了不同的高中,又在最喜歡的運動上成了競爭對手,更是水火不容了。
老實說聽到季非時這話,周律有一瞬間是覺得丟臉的。
才輸了比賽,現在又和女生在這裡糾纏不清,他其實一貫隨心所欲,不是怎麼在乎彆人眼光的人。
但唯獨不想在這混蛋麵前顯得狼狽。
季非時一行走了過來,雲丞見和周律起衝突的兩個女孩子是自己家的,連忙把兩人拉到自己身後。
昨天他就覺得江慕提對他們的事異常的熱情,當時還開玩笑說是不是和周律杠上了。
這會兒看居然真的被自己說中了,在他眼裡江慕提最近兩天雖然開朗了很多,但由於不在一個學校,始終了解有限,隻當她最近心情好。
但本質上還是那個性格軟弱,害怕和人起衝突,容易被欺負的小——胖可憐。
一向好脾氣的雲丞也火了,確認兩人沒事後,走上前和周律對峙道:“你彆太過分,有事儘管衝我來,跟我家的女孩子撒火幾個意思?”
“周律,我一直以為就算脾性不投,但作為這麼久的競爭對手,這點氣量你還是有的,顯然我高估你了。”
周律這特麼簡直沒冤死,他雖然看著嚇人,但最後真要說會不會氣急對女生動手,那估計還是不會的。
而口角上又被這胖子給氣了個半死,真要論起來還說不準哪邊吃虧。
可季非時和雲丞兩個家夥,兜頭出來就一人一句把他釘死在了比賽失利找對手相關人等發火上了。
輸了不甘心是一回事,但他不至於連這點競技精神都沒有。
頓時也火了:“雲丞你少放屁,你家死胖子什麼德性自己不清楚?我還告訴你,今天我輸了就是輸了,我周律不是輸不起的人。少在這兒倒打一耙。”
黎溪見勢不對,也怕周律被誤會,忙道:“確實不關比賽的事,他隻是剛出來看見我們在爭執,擔心我被欺負,所以才急了,不是你們想那樣的。”
她這麼說還是合情合理的,端看兩邊的人數對比,以及江慕提這還可以拆分成兩個人的體重,兩邊要是發生衝突,任誰都會下意識覺得是這邊欺負她。
這種貌似沒有指向性的話,一般人即便心裡覺得不對勁,但一時也意識不到哪裡不對勁。
但其實人家輕描淡寫的就占據了邏輯上的製高點,讓周圍的人下意識的以對方的角度看待整件事情,一旦周圍的人自我理解代入某一方後,對立的一方就變得頗有些不可理喻起來。
這不算什麼高超的撚話技巧,仔細想想每個人身邊可能都有這種人。平時看不出什麼,一旦發生責任衝突之類的,也沒見她說你壞話,但回過神來就是處在被動地位了。
如果反應激烈的,反倒會被指責小心眼。
江慕提不確定黎溪是不是有意的,不過下意識的將事情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引導,這是人的本能,倒也無可厚非。
不過她是不會在此沉默的,即便隻是這麼小的事。
笑著聳了聳肩:“對,我們高興雲丞贏了比賽的態度可能刺激到黎溪同學了,就出來找我們理論,最後說話有些不中聽,周律出來聽到半截就正好誤會了,事情確實不是那樣的。”
黎溪聞言,皺眉看了江慕提一眼,但要說她哪句話是錯的,又一句都無法辯駁。
這下好嘛!一句高興雲丞比賽贏了,輕巧的將周圍除了他倆所有人的立場拉到了她那邊,看似主動幫周律解釋了並非因為比賽無故找人發火。
卻漫不經心的又把聽話聽半截就迫不及待衝出來冤枉彆人的帽子扣上來了。
就跟剛剛周律指責雲丞的核心是一樣的,顯然是在幫雲丞扳回一成了。
你周律不是說雲丞出來不問是非就開始冤枉人嗎?先看看自己乾了什麼再說吧?
季非時忍不住看了那開口的胖女孩兒一眼,雲丞作為他在賽場上共同努力的摯友,家裡的情況他還是知道的。
並且對於長他們一個年齡段的江允雋也並不陌生,隻是以前也沒聽說他們關係好到哪兒去。
甚至這高中三年,一次都都沒見過江家的小女兒來看過雲丞的比賽,甚至全國性質的比賽都沒有。
他一直以為對方關係淺淡,這也是他經常會捎雲丞回家,但一次都沒想過進去拜訪的原因。
沒想到相互之間這麼護著對方,挺好的!
隻是一群人堵在這裡為點口角小事繼續牽扯也不好看,便對周律道:“這件事就此打住吧,雙方各退一步如何?”
周律其實也覺得沒趣,可這提議由季非時說出來,他怎麼就渾身反骨覺得不爽。
便大喇喇笑了笑:“喲!你什麼時候這麼會和稀泥了?我憑什麼聽你的?”
季非時似笑非笑:“看來是輸得多了,漸漸也就適應失敗了。我還以為你現在更需要的是一個人安靜下來好好反省和難過,畢竟最後狀態崩到連那種罰球都沒有投進去。”
“再這麼沒長進被比賽節奏牽著走的話,你這樣的對手隻會讓我意興闌珊。”
說著拍了拍周律的肩膀:“不為自己的表現羞恥還有心思和女生吵架,看來是我期待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