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道:“我不知道這裡如何稱呼,我聽說叫糖尿病。”
糖尿病?
範老大夫琢磨了一會兒,問:“多飲、多食、多尿?”
白拂點頭。
“要確診是不是糖尿病很容易,結合上麵說的症狀,若患者尿液若能引來很多蟲蟻,差不多就是了。”
範老大夫老老實實拿小本本記錄。
“還有呢?”他問道。
白拂將自己了解的糖尿病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這病嚴重了會出現眼部疾病與病足,還有很多嚴重心血管方麵的疾病,很難根治,隻能緩解和治療。”
範老大夫忙問如何治療。
這個怕是這個時代解決不了的問題。
“聽說隻能想想辦法緩解。”白拂說道。
“那如何緩解?”
範老大夫聽懂了潛台詞,知道又是個問不出理所當然的病,隻好退而求其次問道。
“少食,多餐,少米飯糕點甜點,少粥少湯少水果...”
範老大夫瞪大了眼睛。
“福太妃就喜歡吃這些東西,都不讓吃,那還能吃啥?”
白拂攤攤手:“青菜,粗糧,白水煮肉...哦,錦荔枝可以多吃些,降糖效果很好。”
聽著就沒味兒,範老大夫嫌棄地吧唧吧唧嘴。
黃秋陽沒有多留,當日在學院辦了休學手續就與範老大夫走了,範老大夫走之前將院子裡的幾個醃菜大缸交給了盧氏幫忙照看一二。
他要給報酬,盧氏不收,於是範老大夫給她留了一瓶治療小孩急症的藥丸。
白拂讓盧氏收了。
送走兩人,白拂換上男裝去了武尊學院。
斐公子不放心,非讓她帶上席南席北,這種被人寶貝著的感覺還不錯,白拂欣然同意了。
馬車到了武尊學院門口。
白拂剛下車,便有個身影從門口的大樹旁跑出來,替她敲響了大門。
這人與鬱丞一起去過小溪村,白拂認得他,鬱丞喊他柯六。
門房開門的功夫,柯六一臉看財神爺的表情上前給白拂指路。
白拂目光在那藝術感滿滿的大門上掠過,好奇問柯六道:
“堂堂軍校,怎的就這麼窮?”
柯六之所以被派來迎賓,最主要原因是他是鬱丞團隊最話癆的一個,用鬱丞的話來說就是他的汗水要是有他口水一半多,絕對是武尊學院的頂尖高手。
見多了不愛吭聲的大老爺們兒,柯六就愛和白拂這種會挑起話題的小爺們兒聊天。
“白公子有所不知啊”
他歎口氣,表情極其豐富誇張地說道:
“大業**隊的日子都不好過,加上饒州又不是邊境,不用練兵打仗,沒乾活軍官們哪好意思領軍餉,所以平日吃穿用度都要靠自給自足。”
白拂問:“那你們怎麼自給自足的?”
柯六道:“學院有地,我們平日種菜養豬換點錢。”
然後柯六開啟了自動解說模式。
因此白拂知道了院長是退伍兵,學院的學生大多是軍官的家屬,鬱丞是武尊學院一霸。
以及,院長夫人是個大美女,比院長小十多歲,當年是被院長死皮賴臉求著娶回家,院長雖然看起來很凶但其實個耙耳朵...
柯六在那裡滔滔不絕。
白拂看了柯六一眼。
又看了柯六一眼。
最後在院長臉黑得能擰出水來時,好心咳嗽一聲提醒柯六不要再說了。
可柯六正說在興頭上,對這聲提醒完全沒感覺。
他接著又說起院長夫人前幾日因為嫌棄院長沒拿家用回家,幾個孩子吃不上桂花糕,氣得回了娘家。
話題到此戛然而止。
因為柯六被院長一虎掌給扇到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白拂一臉同情地看了柯六一眼。
院長黑著臉請白拂去了院長室。
喝了茶,白拂也不廢話,將契約遞給院長。
院長看完後略一思考,問道:
“武尊學院現在有五十匹適齡閒置母馬,白公子確定隻要二十匹?”
白拂彎了彎唇角。
“院長有何高見?”
院長是個爽快人,將自己的想法講了。
“另外三十匹,若公子需要,也可以租借給白公子,價錢好商量。”
最後白拂以另外一千五百兩拿下了多餘的三十匹母馬的子宮使用權。
算下來相當於五十兩租借一匹馬一年半。
這銀子包含此期間母馬的飼養與照料費用,也包括了後期的崽崽接生、三個月養育費用。
鑒於現在馬有價無市的狀況,白拂覺得這錢花得很值。
院長其實也不虧,反正不管這些母馬懷崽不懷崽,飼養與照料都少不了,頂多是後期接生養崽崽麻煩點。
但他們的馬場閒著也是閒著,有銀子不賺不是傻麼?
院長其實還有另一層私心。
他聽外甥說了,那日一起打球的貴公子中就有難得的好公馬,白公子跟那幫人熟,想必是想用他們的馬配種。
作為愛馬人士,他也樂意饒州有更多優良馬出世。
事情談妥白拂便起身告辭了,這次不是柯六來送他,因為他受傷了。
當日要再送一批馬去小溪村,鬱丞帶著人親自來送。
鬱丞話少,兩人一路無話。
幾人到小溪村時,虎嘯鏢局的人已經候在門口了。
他們接了馬,先行一步走了。
白拂可不打算讓她家的那頭倔驢精儘驢亡。
虎嘯鏢局公驢多,不少到了發情期,白拂決定讓他們都貢獻一份力。
反正白拂堅決不承認是她想眼不見為淨。
虎嘯鏢局:我們也想眼不見為淨!
下午白拂沒事,好心情地在家裡做起了點心。
給家裡留了幾份,其它的全部分給了幼兒園的孩子們。
經曆最初的混亂,如今幼兒園已經有模有樣。
今日輪到鄧元白來授課,白拂分完點心在一旁旁聽了一會兒。
村裡的老秀才教上午啟蒙班,中規中矩,識字為主。
白麓學院的學生們來教的就多了,琴棋書畫,自己擅長什麼教什麼,氣氛也相對輕鬆,所以孩子們更喜歡下午的課。
李盼負責給課前準備與課後答疑,為了能更好答疑,上課時間她學得最認真。
期間孩子有托兒班的嬸子幫忙看孩子,她工作學習看娃三不誤。
一節課結束後,李盼在課堂忙活完出來看到正在幫孩子推秋千的白拂,笑笑走了過去。
“白小姐”她落落大方地喊了一聲。
白拂一邊推著孩子一邊回頭,“下課啦?”
李盼點頭,道:
“那日的事多謝小姐,我會好好乾的。”
白拂笑著點點頭說了兩句鼓勵的話,這時托兒班嬸子喊她去喂奶,李盼便忙去了。
於嬸子分完吃食過來,“小姐我來吧。”
白拂也沒什麼事,道了一聲無礙繼續推秋千。
於嬸子見狀與白拂嘮起嗑來。
“上午老村長來過了,杵著拐杖,一條腿看著使不上力。”
哪這麼容易,年輕人還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一個老人。
白拂道:“多出來走走也好,曬曬太陽對骨頭恢複好。”
於嬸子想說的其實不是這個。
“聽鄰居說李虎媳婦兒昨兒個就走了,如今老村長一個人在家,這傷著腿,也不知道吃喝有沒有著落,上午我給他盛了一碗粥,死活不喝就走了。”
白拂琢磨著李虎媳婦是看鄭地主家垮台,守在這裡也沒有盼頭,所以丟下老人走了。
“幼兒園裡的吃食按時給老村長送一份過去吧”白拂說道。
於嬸子高興應下。
雖然她也有心幫襯,但幼兒園畢竟不是她做主,還是要跟白拂說一聲。
“李虎那家夥真不是個東西,爹都傷成這樣也不回來照料”於嬸子歎口氣,“村長也沒說給大兒子二兒子送個信兒讓他們回來。”
“大兒子二兒子在哪裡?”白拂問道。
“前些年說在鎮上,後來說是兄弟倆做生意去了外地,具體我也不清楚。”
果然養兒防老是個坑,白拂搖搖頭道:
“讓村裡人都幫襯幫襯吧。”
晚上白拂拖著打蛋打得幾乎要廢掉的手去找斐公子,哭喪著臉道:
“這幾日怕是練不成字了。”
斐公子意味深長看她一眼。
“我怎麼感覺你是為了不練字故意的?”
話雖這般說,他還是很自覺地幫女朋友按摩起來。
拿大刀砍一個時辰都沒怎麼吭聲地白拂嬌滴滴地直哼哼,“哎呀哎呀,這裡,這裡”
席南席北嚇得一個哆嗦。
這才進屋多大一會兒,怎麼就叫上了呢。
兩人熟練地躍進夜色裡。
斐公子一開始沒多想,後來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你能不能不要哼哼。”
白拂改成嚶嚶。
斐公子嘴角抽到飛起。
“也不許嚶嚶。”他說道。
白拂眨眨眼。
“那你告訴我該怎麼叫?”
斐公子:“......你可以不叫。”
“不叫你怎麼知道我很舒服呢?”
斐公子:我懷疑你在內涵,可惜我沒有證據。
阿禮打開門準備去灶房取水,聽到書房裡傳出來的聲響嚇得立馬將門合上,哎呀,他這麼多年白擔心了。
“阿宴,你說你都是當爹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害羞?”白拂吃著果子好整以暇地看著男人問道。
阿宴?
斐公子的手頓了頓,很快恢複了如常,不答反問道:
“那你是如何做到這麼不害羞的?”
這段時日愈發不害羞了。
“那自然是因為我經驗豐富啊。”白拂笑道。
斐公子瞥了白拂一眼,哦了一聲。
白拂:“哦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
“那我以為你是不在乎。”
斐公子:“......我在乎你會說實話嗎?”
白拂點頭。
“會呀”
斐公子深深看了白拂一眼,想了想道:“那你還是彆說了”
白拂撇撇嘴兒。
“不說就不說,反正也不是我好奇。”
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