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姑娘家,不知道官場險惡,萬一你有個好歹,讓娘怎麼活?”
話剛說完,榮夫人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
雖然老爺那邊還沒查出頭緒,但這事不是明擺著的嗎?
一定是女兒獻武器壞了一些人的事,才遭此劫難。
一個大姑娘家被人下了藥封在棺材裡,萬一那日沒被人救下,豈不就是要被活活給埋了?
母親的擔心榮七娘哪能不懂。
她歎口氣道:
“母親,您彆哭了,我不去就是,不過麻煩您將父親請來一趟,我有話與父親說。”
不多時榮知州得了消息趕來,都來不及換下官服。
“女兒今日感覺可好?”一進門榮知州就關切問道。
榮七娘淺淺一笑,“爹爹放心,女兒身子已經好多了。”
榮知州鬆口氣,坐到一旁椅子上看夫人一眼,“你就在家靜養,等元都回了消息再做打算。”
也隻能這樣了。
榮七娘點頭應下,想了想又說道:
“爹爹,能否請攝政王將石油火炮匠人送來一位,若有難點,我好跟他說明一番。”
榮知州道:“這點爹爹已經在信裡要求了,尚不知攝政王是否會同意。”
榮七娘垂下眸子。
攝政王應該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小姐”
靑桃挑起簾子走進來,給夫人老爺行了禮後道:“杜姑娘回來了,說買了糕點來給您嘗嘗。”
榮七娘忙到:“那爹娘你們去忙,我這邊與杜姑娘陪著說會兒話。”
白拂在榮七娘屋門口碰到出來的榮知州榮夫人。
榮夫人拉著她的手好一番感謝。
白拂客套幾句進了屋子。
“七娘姐姐我沒打擾到你和家人敘話吧?”白拂挑開簾子後客氣問道。
榮七娘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怎麼會”她說,“我爹娘是怕我閒得慌,有妹妹在他們開心得很。”
白拂笑了將食盒放在桌上,打開食盒從裡麵拿出兩碟糕點,“妹妹今日去了趟無量寺,聽說裡麵的糕點很好吃,特地給妹妹也帶了一些。”
聽到無量寺幾字榮七娘眉頭微蹙。
“妹妹你信佛嗎?”她猶豫片刻後問道。
白拂歪著腦袋認真想了想,“也說不上,就是那日有緣見佛印大師一麵,覺得此人慈眉善目,幫那麼多人實現願望,所以也想去許個願。”
說著白拂故作嬌羞狀,“妹妹也想要個好姻緣。”
榮七娘一直覺得白拂言行偏女漢子,沒想到她也有這嬌羞一麵,不禁笑了。
“妹妹這般能乾,一定能有個好姻緣。”
白拂將果盤端到榮七娘跟前,榮七娘選了一塊棗泥酥,小口小口吃起來。
白拂卻坐到床位歎口氣,道:
“可今日我見到佛印大師,他說我的姻緣怕是會有一番曲折,讓我虔心禮佛吃素廣積善緣...我聽糕點鋪子老板說捐些恩銀能心想事成...”
說完白拂一臉愁苦看著榮七娘,似乎在等榮七娘幫她出主意。
榮七娘果然接下話:
“這些話不可信,妹妹不要信,也不要花那冤枉錢。”
白拂麵露不解。
榮七娘斟酌了一番用詞,解釋道:“佛印大師雖是高人,但姻緣之事不是他能看出來的。”
“可是我那日看到不少去還願的人,他們都說是因為佛印大師才得償所願。”
白拂挺認真地說道。
榮七娘道:“他們所求和妹妹你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我看那日都是一些夫人小姐,他們所求都是家宅安康子女幸福嗎?”
榮七娘搖頭。
“不見得,他們很多人不是為自己求的,妹妹你莫要輕信。”
“不為自己求,為子女求也一樣吧。”白拂道。
“也不是”
榮七娘見白拂還沒斷了念頭,有些心急地說道:“他們很多是為自家老爺求的。”
“為自家老爺求升官發財嗎?”白拂問
榮七娘點頭。
白拂驚訝了,“去年青州那麼多人升官發財了?”
“不僅僅是青州的”榮七娘說,“也有外地的。”
白拂眸光微閃。
她不信鬼神,一個能讓人升官發財的寺廟...不簡單啊。
她有些無語地說道:
“沒想到無量寺供奉的觀世音菩薩和送子娘娘還能保佑人升官發財。”
榮七娘笑了,卻沒有解釋更多,隻道一句妹妹你就省省銀子吧。
白拂又與榮七娘說了會兒,其實大部分都是她在說,榮七娘似乎不大愛說話,隻是安靜聽著。
但看得出來她聽得很認真,沒有敷衍的意思。
這姑娘嘴還挺嚴。
見時間差不多,趁榮七娘的丫鬟送藥進來,白拂告辭離開。
榮七娘借過藥小口小口喝起來。
靑桃見小姐蹙著眉頭,猶豫著問道:“小姐,是藥太苦了嗎?”
榮七娘搖頭,喝完最後一口湯藥後問起另外一件事。
“去無量寺還願的人家名單青鬆還沒拿到嗎?”
靑桃道:“青鬆隻打聽到一部分本地的,外地的還在打聽。”
榮七娘點點頭,“讓青鬆謹慎點,不要暴露自己。”
靑桃點頭應下,又問:
“小姐,我們到底為何要查那些還願人家?”
榮七娘垂下眼簾。
自然是因為那些人家會參與對攝政王的迫害,她要拿到清單後提前給攝政王提個醒,以免原劇情中的悲劇上演。
因為怕爹爹被牽扯進去,她不敢跟爹爹說,隻能讓自己貼身小廝一點點打聽。
能查到多少是多少吧,總好過一點都不知道。
晚上席北將偷聽到的內容報告給白拂。
白拂摸了摸下巴。
想要還原人家的清單...要不她去試試?
席南趴在屋頂透過縫隙看佛印大師念經許久,差點就要被那有節奏的聲音給催眠了,忽然身邊一個黑影落下,席南驚得剛要動手,就聽那聲音輕輕說了句是我。
席南停下動作望去,與他同款黑衣黑發黑口罩的白拂衝他一笑。
席南:“......”
原來除了那些奇怪的招數,白小姐的輕功也這般好。
白拂從縫隙往下看,佛印大師剛停下念經,一個小沙彌上前攙扶他起身後,遞過來一封信道:
“一岩大師的信。”
一岩大師?
白拂眨眨眼。
這兩人認識?
佛印大師沒有看信,他將信揣進懷裡,出了佛堂。
白拂對席南道:
“想辦法弄到那封信,我去找找有沒有還願人家名單。”
席南點頭,兩人兵分兩路。
白拂將寺廟隻要有書的屋子都翻了一遍,一無所獲。
這和尚還挺謹慎,看來圖謀還不小。
最後她來到一間看起來不太起眼靠角落的廂房,正要開始翻找,外麵突然傳來腳步聲,白拂忙關了手環電筒躲進一個櫃子後麵。
不想櫃子後麵已經有一個人。
四目相對,兩人都吃驚不小,但又都默契地選擇不出聲。
吱呀一聲。
屋子門被打開。
是佛印大師。
他舉著一盞油燈,環視一圈後在什麼東西上一按,另一個隱秘的角落突然想起開門聲。
是暗室。
白拂:“......”
還整得挺先進。
佛印大師走進暗室,很快暗室的門又被合上,白拂與另一人對視一眼,從書櫃後走出來。
白拂朝暗室門方向走去,趴在門上想看看能不能聽到動靜。
可惜那人也從書櫃後走了出來,在屋裡櫃子箱子裡一頓亂翻。
白拂蹙眉。
“你動靜小點。”她沒好氣地說道。
這麼大動靜也不怕人聽見。
關鍵是因為這人弄出來的聲響,她都聽不到裡麵的動靜!
裡麵安靜得可怕。
那人笑了一聲,“彆聽了,聽不到的。”
白拂回頭看他。
“你試過?”
那人沒看白拂,仍舊低頭一頓翻找,語氣不屑道:“裡麵什麼都沒有,害我浪費半天功夫,你也彆浪費功夫了。”
白拂問:“裡麵就是一個空屋子?連桌椅書冊都沒有?”
那人道:“一屋子的冊子,一兩銀子都沒有。”
原來是來偷銀子的。
白拂想了想問道:“賊不走空,你幫我進去,我給你十兩銀子,如何?”
那人:“......”
兩人等了好一會兒,等佛印大師離開後,那人帶著白拂進了暗室,還體貼地點亮火折子給白拂照明。
白拂彎了彎唇角,開始翻看書架上的冊子。
居然都是佛經。
白拂頓時黑了臉。
看個佛經值得你搞得這麼神秘兮兮!!
從暗室出來結了銀子後那人便走了。
白拂找到席南,席南將一岩的信內容說給白拂白拂聽:
“一岩大師說今年的禪茶可能要晚一些,讓佛印大師不要再催。”
白拂:“......”
沒有名單,沒有臟銀,沒有勾搭...看來還是要從榮七娘那裡打探消息。
將繼續找名單的任務交給席南後,白拂回了榮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