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一臉肉痛地從香料鋪子走出來。
“這麼點東西這麼貴,搶錢啊”她回頭看一眼招牌,憤憤地說。
小亮將剛買的香料放在鼻子邊聞了聞,“古紮大嬸不說了嗎,香料乃是稀罕之物,不能以大小重量論貴賤,用得起的都是達官貴人。”
這個白拂自然早就知道,隻是沒想到這麼貴。
說來說去還是她太窮了。
德天閣目前還沒有進項,雖然每日在家吃喝住要比在外邊住客棧省一些,但買油買家具買柴火請工匠都要花錢。
他們那點銀子著實不夠看。
堂內有仆婦丫鬟被夥計殷勤地往外請,丫鬟手裡捧著一大盒香料,邊走邊和仆婦嘀咕著,路過他們時,白拂隱約聽到仆婦說這裡貨色一般難怪賣得這麼便宜之類的。
這麼便宜...白拂微微撇嘴。
還真是朱門酒肉臭,不知路有凍死骨。
古代的貧富差,可比現代嚴重得多,富人窮奢極欲,窮人卻連基本生活的便利都無法保證,不僅吃喝穿上差距懸殊,連洗澡淨身都成了有階級特征的奢侈事兒。
窮人們除了夏日,其它季節似乎很少想起洗澡這事兒,頂多用濕帕子擦擦身子。
富人們雖然不至於這般邋遢,但能隔三差五沐浴淨身的也不多,畢竟他們一整套流程走下來是項大工程,得挑著日子算好日頭行事。
至於白拂,她實在忍受不了三天不洗的頭油,隻要條件允許,她幾乎隔兩天就要花一兩個時辰折騰洗澡這事。
每每這時她都會懷念現代便宜好用又好聞的肥皂身體乳洗發水,愈發懷戀美好的現代生活。
想到這,她突然一陣心裡難受,神情怏怏跟著小亮往前走。
兩人走到一條酒樓茶樓林立的街道上,這裡叫南一街,是南區最寬闊的一條街。
南一街雖然不如東區那邊的鋪子般裝潢富麗,但因著有不少異域風格的特色酒樓,很受年輕人喜歡,經常可以看得三五成群的公子老爺們相約前來。
今日也不例外,不少店鋪前停了各式車馬,公子們的小廝車夫們聚在門口說笑打趣,車馬將原本寬闊的街道擠得狹小,白拂隻得牽著小亮在其中穿行。
“小亮看著點”
白拂一邊用手擋著前邊逆向而行的路人,一邊叮囑身後小亮,同時仰著頭,目光在那些車馬和二樓舉杯換盞的身影上掃過。
二樓一般是包廂,白拂還一次都沒機會去過。
如今是初夏,包廂的布簾被換成竹簾。
竹簾有的卷起,有的放下,穿過竹簾,有年輕公子哥嬉笑打鬨著拚酒的,也有老爺們一邊聽歌姬小曲一邊對酌小飲,一副熱鬨景象。
“白拂?”
忽的,一個響亮喊聲不知道從哪個方位響起。
白拂和小亮皆是一愣,隨即四處張望。
“這裡這裡,你彆動,等著!”
那個聲音突然拔高,帶著不可抑製的興奮,白拂好不容易尋到聲源,卻隻看到一片翻飛的衣角一閃而過。
很快,一個青衫公子從一旁酒樓跑出來,喘著大氣一把抓住她雙肩,臉上明朗的笑璀璨奪目。
這不是秦公子是誰。
白拂笑了。
“跑個二樓而已,至於喘成這樣?”她神態揶揄地看向那個久違的俊俏麵孔。
秦公子顧不得回答。
“你來饒州怎麼不來找我?”他問道,說完看向旁邊的小亮,語氣滿是開心,“就你們兩個人來了嗎?”
小亮此時也認出秦公子,笑著打招呼,“秦夫子好。”
白拂拍拍肩膀上秦公子的手,“快鬆開,骨頭都快被你捏碎了..咦?”
她打量秦公子,伸手做了個比高的動作,“你好像又長高了很多。”
秦公子這才意識到剛才突然看到白拂太開心有些失態,忙鬆開手,麵上笑容不減。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