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唇角涼涼勾起。
“為何針對商戶?很簡單。”
他緩緩說道,“商戶參加科舉已有兩年,每個商戶學子都交了巨額錢財,卻不見國庫財政有絲毫改善,如今我邊境大軍的軍餉仍然沒有著落,本王認為其中必有貓膩。想必陛下也不想邊境不安,為了給將士們一個妥善交代,嚴查商戶有何不妥?”
這便是明晃晃威脅了。
誰不知道,邊境安不安,全憑攝政王一句話。
皇帝停止按太陽穴,看攝政王,“那攝政王覺得,要如何查才能妥善交代?”
“本王覺得,蘇尚書的戶部為自表清明,不再負責相關事宜,嚴查之事全權交予其他人負責。”
...
有些麻煩,隻會晚到,但不會缺席。
小四兒對這句話深有體會。
當那個被他渡過氣的男子突然冒出來站在他麵前時,他又驚又氣,嘴角抽搐個不停。
“那個那個...”
小四兒平時挺利索的嘴,如今怎麼都捋不直,最後乾脆心一橫。
“公子,其實這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家公子讓我吹氣的!而且我們那是為了救你!你不能恩將仇報!”
他一臉大義凜然地說道。
那公子卻隻是眼睛圓瞪,抓他衣領的手並沒有鬆開絲毫,氣勢洶洶道:
“我不管是誰的主意,反正是你讓我成為笑話,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還笑話!
為了救你,我都被我家公子笑了好多天了!
小四兒簡直莫名其妙。
“什麼笑話?我又不認識你,上哪兒去笑話你?”
說罷小四兒也有些火了,伸手去掰對方的手,但是這人好像是個練家子,手臂硬得跟石頭似的,怎麼掰都掙脫不開。
“鬆手!”他氣惱道。
“是你去郭家村說的?為什麼?”
年輕人一臉憤怒,見對方掙紮,不自覺手上力氣又重了幾分。
那日回去後他就得了風寒,在家裡養病,那日的事情誰都沒說,但等他養好病出門,才發現連家裡最低等的婢女都知道他落水被男人親這事。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四兒腦子沒轉過來,一臉懵逼。
“說什麼?”他問道。
“說...”
男子頓了頓,似是實在開不了口,最後咬牙,“那日的事!”
那日的事...被逼著再次想起當日的情景,小四兒一陣惡寒。
“我都不知道你是郭家村的,我怎麼會去說!”
“還狡辯,我查過了,他們說是小溪村一個叫小四兒的人親口說的!”
小四兒欲哭無淚,覺得跟這人簡直無法溝通,正想呼救,對方的手突然受到重擊似的,倏地鬆開。
同時身後一個聲音傳來。
“光天化日欺負小孩子算什麼英雄?”
是公子!
小四兒一喜,趕緊向後跑去,躲到白拂身後,“公子,我們真的被纏上了!”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白拂一時沒反應過來,隻盯著那個抱著手臂齜牙咧嘴的年輕人,神色冷冷。
小四兒附耳小聲解釋幾句,白拂這才認出來是誰。
“那日是我們救了你一命,你這氣勢洶洶的...是覺得我們不該救你,那天讓你死了算了?”
白拂說著,接著麵上閃過一個了然的表情。
“哦,難不成你是自己投河,我們壞了你好事?!”她表情古怪地說道。
“你!”
那年輕人方才隻覺得一股力打在手臂上一陣酥麻,迫使他鬆開手,還沒回過神便被一連串問話給氣得頭暈,“你才自己投河!”
白拂又意味深長哦一聲,看那人。
“不是自己投河,那就是不小心溺水...你溺水,我們救你,事後你不來感謝就算了,還來找我們算賬?你叫什麼?是哪家的?你這樣你爹娘知道嗎?”
對方被問得一噎,目光有些愣愣看麵前清瘦的身影,帶著審視。
小四兒趕緊插話。
“公子,他剛才說他是郭家村的,汙蔑我故意宣傳他被男人親的事!你說他是不是得了你說的那個什麼大病?”
白拂:“......”
那還真是有大病。
那次救人後,小四兒被她嚇得幾日不敢回村裡,他們都不知道被救的人是誰。
現在若不是這人自己找上門,走在路上遇到白拂都不一定能認出他。
想了想白拂看向對方。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不是我們說的,說出去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你自己跟誰有仇有怨自己去解決,彆來找我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