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經傳出,榮知州便急著去拜訪,不為彆的,隻因女兒前些年偶遇高人,這才讓原本臥床不起的身子有了好轉。
榮知州本不信神佛,但有了那次奇遇,便抱了寧可信其有的心態,想著若能再替女兒求得禪茶,祛災聚福,女兒身子必能更好一些。
好不容易送走小世子,禪茶也隻剩最後一日,他便急衝衝要往無量寺趕,說不定還能分得一杯。
“是,再不去怕是無量寺要關門送客了,我去去就回。”榮知州也不瞞著,說完麵色匆匆要走,卻被榮七娘突然拉住袖子。
“爹爹”榮七娘說道,“若是為女兒去求禪茶,萬萬不可。”
不可?
榮知州轉過身,眼神示意女兒說清楚。
“之前替我看病的高人說過。”榮七娘湊近爹爹耳邊,“我這個病啊,是靠道家秘法治好的,若爹爹去求神佛,怕是會起了衝突。”
還有這事?
榮知州露出幾分困惑神情。
夫人當時隻說是個路過的高人,並未細說,卻不想,原來是道家中人...
女兒斷然不會騙自己,若真如此,貿然去求神佛確實有些不妥,榮知州猶疑地點點頭。
見爹爹已經動搖,榮七娘拉著他往回走,“爹爹,湯神醫在家呆了這麼些天,如今外邊都在傳您投誠了攝政王一派,這事您怎麼看?”
話題一轉,榮知州頓時露出幾分無奈,笑著搖搖頭,“攝政王哪裡需要我一個小小五品知州來投誠。”
榮七娘眸光閃了閃,也是笑。
“爹爹這麼想就對了,爹爹好好當父母官便是,不需要向誰投誠。”
“小姐為何那般說?”
扶著榮七娘回屋的路上,婢女靑桃欲言又止看了小姐一眼又一眼,最後忍不住問道。
彆人不知道,她作為小姐貼身婢女,那高人看了病留了藥方便走了,並不曾多說一句話。
榮七娘並不答,擺擺手示意靑桃不要多問,轉而問起另一件事:
“去問問青鬆,打聽到了嗎?”
既然小姐不讓問,那必定有不能說的理由,靑桃便不再多想,將小姐扶回屋子便親自去尋青鬆。
不多會兒,一個小廝跟著靑桃進了答話。
“小姐”青鬆上前道,“小的讓鋪子掌櫃去跟無量寺負責采買的和尚打聽了,說寺裡大後日便要恢複日常采買了。”
那看來那酒肉和尚是真的要走了。
這樣爹爹就不會被那幫人拉幫結派,也不會當那無謂的炮灰了。
榮七娘鬆口氣,點點頭,想了想又道,“記得大後日去鋪子再確認是否屬實。”
青鬆應是,看一眼小姐,見小姐沒有其他吩咐,便退了出去,卻並沒有走遠,在屋門口等了會兒,見靑桃出來忙湊過去壓低聲音道:
“靑桃姐姐,我今日在外邊走動,聽到好多人在說咱們家小姐,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事關小姐,青鬆又這般吞吞吐吐,必然不是小事,靑桃示意青鬆趕緊說。
“那日小姐被湯神醫兒子喊媽媽的事已經傳開,湯神醫與小公子在咱府上也住了些時日,外邊如今都說必定是咱小姐長得像小公子的娘,才讓湯神醫與小公子這般惦記。”
他頓了頓,“還有人說,咱小姐要去給小公子當後娘了,咱們老爺因為女婿要投誠攝政王。”
靑桃蹙眉。
“那日小公子不是已經當眾解釋過是看錯人了?”
“可不是嗎!”
想起那些人背後嚼舌根的模樣,青鬆也是忿忿,“那些個以訛傳訛的,一個個嘴巴閒得慌!我怎麼解釋他們都聽不進去!”
“不行,小姐身子弱不能生氣,不能讓這些捕風捉影的話影響小姐,這事先不要告訴小姐。”
靑桃說著,聽到身後有動靜,趕緊對青鬆使個眼色,轉身進了屋。
“外麵愛怎麼傳就怎麼傳吧,讓青鬆不要特地去解釋。”靑桃進了屋,便聽到小姐淡淡說這麼一句,知道小姐是聽到了。
“小姐,您畢竟是黃花閨女,怎麼能任由那些人嚼舌根壞了閨譽!夫人說您恢複了要給您說門好親事呢。”靑桃不讚同地說道。
榮七娘淺淺笑了笑。
“我這破敗身子,還是不要去禍害彆人了,事已至此,閨譽壞了就壞了,我就在家陪著爹娘也挺好。”
說著榮七娘垂下眸子。
這謠言不僅不是壞事,反而是大大的好事,因著這個謠言,以後說不定能保他爹爹的仕途和她一家老小的姓名。
這本她學生時代看過的,很多小細節她已經記不清,若不是她穿成了榮知州的女兒,她都忘了有榮知州這麼號人物。
隻記得將來攝政王會在一怒之下,將一岩大師以及與一岩大師勾結的一眾官員連根拔起,五馬分屍,用以祭奠邊境之戰中因為自己人泄密而無辜傷亡的兵士。
其中就包括她爹,青州知州。
為了避免全家炮灰命運,她要讓他爹爹遠離一岩大師,從而遠離皇權爭鬥。
至於與湯神醫的謠言,這個她可真沒想到。
也不知道那小孩子為什麼突然黏上她,時不時來她院子裡蹭吃蹭喝,還問她愛不愛吃小章魚,說自己最愛小章魚了,每日睡覺都要抱著小章魚玩具聽故事才睡得著。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青州又不是元都,離海那麼遠,哪裡來的小章魚。
【女主女主,再不來劇情快崩了!你要回不去了!】
伴隨著一陣驟然響起的短促背景音,一個不辨男女的機械音在耳邊響起,榮七娘拿藥碗的手一頓。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