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思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隻好又解釋道
“就是個讀書寫字畫畫很厲害的老頭兒,他的字很值錢。”
那副門聯白拂看到是看到,不過並沒有在意,不過是兩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吉祥話而已。
她在現代貼門口的對聯可比這個好看多了,並沒看出哪裡好。
“一帆風順年年好,萬事如意步步高?大儒祖師爺就這水平?”
白拂不確定地問道。
斐公子已經猜出白拂確實不知道這是不是親筆,笑了笑,“我也覺得這不像馮老的風格。”
幾人又說了會兒話,白拂告辭離開。
“爹爹怎麼改變主意了?”
白拂一離開,小思小臉滿是興奮地問道。
是她提議去小白那邊住,爹爹卻告訴她阿禮已經在郭家村找到合適的房子,沒想到今日爹爹就如了她的意。
看女兒這般興奮,斐公子麵上也帶上笑意。
“你祖母來信說如果我們不回去過年,她便過來陪我們,郭家村的房子不夠用,總是要再租一間的。”
聽說祖母要來過年,小思高興地跳起來。
“真的嗎?真的嗎?”
想了想,她歪歪腦袋,露出幾分不解“那為什麼不再找小白租一間院子?這樣祖母來就可以住一起了啊。”
斐公子喝茶的手一頓,很快恢複如初。
“你祖母喜歡園林風格的屋子,小白那邊屋子風格有些特彆,你祖母怕是不習慣。”
這樣啊
小思也沒多想,想著反正也不遠,便哦哦地點頭,嘰嘰喳喳說起其它事情。
斐公子聽女兒說話,心裡卻想著母親信裡的內容,忍不住輕輕歎口氣。
該來的,還是要來。
咚咚
“公子,秦夫子來了”阿禮在外麵敲門說道。
“小思先休息,爹爹晚點再來。”斐公子起身朝外走去。
剛走出院子,便看到在院子裡負手而立的秦夫子。
“老師,找學生可是有要緊的事?”他問道。
秦夫子點頭,示意他進屋說,斐公子忙請秦夫子進了書房。
“我得了消息,攝政王此次安州一行,得了大殺器,對陛下極為不利。”秦夫子說道。
斐公子一頓,沒有接話。
秦夫子沉著臉望向斐公子。
“所以我的意思是,子宴你不應該再留在饒州,陛下需要你。”
斐公子沉默一刻,緩緩搖頭。
“老師,您高估學生了。攝政王手握兵權多年不被動搖,還數次重創北戎,護我大業子民有功,如今威望大盛,又得大殺器,實乃大業國之幸事。”
他頓了頓,看向秦夫子,“對此,陛下與長公主殿下,皆心如明鏡。”
嗬。
好一個心如明鏡。
秦夫子定定看著這個曾經最讓他驕傲的學生,眸色變幻。
曾經的斐子宴不是這樣的。
他驚才豔豔,他胸有丘壑,他意氣風發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變得冷漠疏離,變得讓人看不清猜不透。
世人都說他是因為妻子去世受了情傷,他不信,這個學生從來不是沉溺於小情小愛之人。
而且他聽長公主提過,斐皇後閒聊時曾說過,家中弟媳人選乃無奈之舉。
無奈之舉,無奈之人,何來情傷?
“可是子宴,皇室正統,講究一個名正言順,豈能容他一個攝政王把控多年?”秦夫子神色哀戚,“我等文人哪怕所為有限,也斷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啊!”
斐公子沉默。
道理他自然是懂的,也認同老師的說法,但他當年離開元都除了女兒原因,還有其它。
他不願意回去。
“老師”
斐公子起身行了個學生禮,“學生慚愧,您說得有理,但是恕學生有難言之隱,不能答應您。”
秦夫子深吸一口氣。
“子宴,哪怕你不為其他人著想,總該為你親姐姐著想吧?她是皇後,她的兒子將是太子,未來的君王,你忍心讓自己的侄兒,也成為一個傀儡嗎?!”
這話有些重了,當今陛下並不是傀儡,隻是被打壓而已。
而那打壓一開始並不嚴重,變嚴重的契機大概是攝政王被先帝強製婚配又差點被夫人偷走兵符開始的。
先帝多疑,陛下又何嘗不是呢。
這些年陛下與大公主聯手,一次又一次逼迫攝政王,一次又一次被反逼回來,雙方人馬鬥得你死我活,如今已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權勢讓人癲狂,無關對錯。
斐公子垂下眼簾,沉默不再言語。
當了陛下那麼多年的陪讀,陛下性子他最了解不過
陛下,鬥不過攝政王。
並不是說攝政王有多麼無懈可擊,而是攝政王護國護民占了大義,且陛下身子羸弱,極可能像先皇一般早早死於疾病,人都不穩,何談長治久安。
見斐公子沉默不語,秦夫子終是憤憤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