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兒還是有些不樂意。
雖然他娘也說李棗變了很多,但他童年被支配的陰影,想要忘不容易。
白拂也不勉強他。
“你儘快將李棗教好,然後你帶人去負責新工坊那邊,那邊規模更大有得你忙,應該沒什麼機會碰頭。”
也隻能這樣了,小四兒知道公子回來一堆事要處理,自己也不好添亂,勉勉強強應下這事。
數日後,天宮每月一次正式擂台的日子。
白拂拉著女扮男裝的雲旗去湊熱鬨,遇到同樣來湊熱鬨的元子泰。
見到對方兩人都是一愣。
雖然都沒有說話,兩人從彼此目光裡看出了對方的意思--
“你鋪子的事情還沒解決,你居然有心情來湊熱鬨?”
“你外祖一大家都還在被封鎖,你居然有心思來湊熱鬨?”
兩人心照不宣地勾了勾唇角,各自走開了。
天宮的正式比武規矩很有意思。
不同於平日的六場同台,這日隻有兩場。
一場是守擂台,一場是攻擂台。
高手由低到高分為九級。
守擂是由一名五級高手常年震場,不怕死的都可以去挑戰,若贏了可以直接拿到天宮頒發的六級高手令牌。
攻擂台則是要花錢的,不管輸贏每場一百兩,可以指定對弈高手的等級,一等到九等高手任君選擇。
“這個高手令牌有什麼用?”白拂好奇問道。
雲旗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她小聲在白拂耳邊解釋:
“一到五級可以直接來咱鏢局當低中高三個檔次的鏢師,五級以上的可以去給權貴當護衛,六級可以開館收徒,九級可以給皇帝公主當暗衛。”
“那九級以上呢?”白拂純粹是好奇,隨口問了一嘴。
雲旗古怪看白拂一眼。
“那就是另一個世界,暫且不提。”
白拂懷疑雲旗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她看破不說破,沒有再問。
她是純粹來看熱鬨的。
今日天宮人不少,大多圍在攻擂台,守擂台沒什麼人,隻有白拂雲旗這種不想被擠而推到外圈的人。
因為離得近,白拂順便打量了一番守擂高手。
不知道是不是太閒了,那壯漢正蹲在地上畫圈圈畫得起勁。
白拂探頭看了幾眼,那壯漢似是有所察覺,一個視線掃過來。
“你打嗎?”
他倏地站起來問道,語氣隱隱透著興奮,“不要錢的。”
白拂趕緊搖頭。
“不要錢也不打。”
笑話,她都還沒見識各個等級高手的水平,怎會傻不拉幾上來就找個五級高手練手。
高手失望地收回視線,回去繼續蹲著畫圈圈。
背影都透著蕭瑟的氣氛。
就在這時,攻擂台響起歡呼聲,白拂看去,是個瘦高的年輕人上台,挑戰一位一級高手。
瘦高年輕人用劍,一級高手也用劍。
白拂怎麼看怎麼覺得一級高手與那劍不太搭,雲旗又湊過來小聲給她解惑:
“挑戰者用什麼兵器,高手也得用什麼兵器,說是尊重挑戰者。”
白拂哦一聲,安靜觀戰。
挑戰者有點功夫底子,氣勢很足,一級高手自然也不弱,兩人一時打得難舍難分。
“廢物,明明一招就能打下去,非要磨蹭這麼久,當這是耍猴戲嗎?”
白拂回頭一看,那個五級高手不畫圈圈了,靠在柱子上一邊看一邊吐槽,看白拂看過來還對她咧嘴友好笑了笑。
白拂:“......”
想必是太寂寞了。
白拂回過頭繼續看比賽。
大約三十招後,第一位挑戰者被打了下去,第二個挑戰者上場。
又是三十招後,第三個挑戰者上場。
交錢進來觀戰的人越來越多,前邊被各種形狀的腦袋堵了嚴實,白拂與雲旗都不得不踮起腳尖遙望攻擂台。
“小兄弟,你倆個子太小了,要不你們上來站著看?”
五級高手似是看不過去了,語氣頗為嫌棄地說道。
白拂沒動。
雲旗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她拉了吧白拂,“交了錢,看不到太可惜了。”
說完不等白拂說什麼,拉著柱子跳了上去。
白拂看一眼那高手,高手沒看她倆,正津津有味看著那邊攻擂台。
就在這時,前邊響起驚呼聲,那高手還拍著柱子說了句妙啊,雲旗也是一臉看到好戲的興奮。
白拂來了半天,看到的都是小打小鬨,也好奇那邊能有什麼好招妙招,便不再猶豫跳了上去。
她這邊剛站穩,便見那高手又喊了一聲好,還順手敲響了一旁的鑼。
這一番操作又快又猛,勢不可擋。
雲旗離鑼最近,猛聽到聲音被嚇一跳,一臉驚訝看著高手,高手則一臉興奮看著兩人,“開始吧!”
白拂:“??????”
開什麼開,屎什麼屎?
一聲震天鑼,成功讓攻擂台那邊的人都轉了過來,看清這邊情況,人群一下子熱鬨起來:
“我的天,今日居然有人上守擂台!”
“天什麼天,肯定又是被老劍騙上去的。”
“哎喲,這麼瘦倆小子,我看不死也得殘。”
二樓貴賓包廂的元子泰也看到這一幕,驚訝地站起身。
那小子功夫這般高?
那日他根本沒見到白拂出的什麼暗器就暈了,身子酥麻了好幾日才完全恢複過來,事後他猜過這小子是幾級,可惜沒有頭緒,原來是五級以上。
這麼想他也就釋然了。
嗯,五級高手,勉強配得上他的外甥女。
雲旗反應過來後立馬怒了,“我們是被騙上來的,不算!”
五級高手嘿嘿一笑。
“哪裡騙你們了,打完你們可以在這裡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白拂想了想:“那我們不看了。”
說著她拉著雲旗就要下台。
一道勁風襲來,兩人察覺到,都往後退了退,這一退,就退到了武台中央。
“放心,隻切磋,不會讓你傷了殘了。”高手說道。
白拂:“二比一,不公平。”
高手:“一比一,不經打。”
雲旗:“......”
白拂:“我是說,萬一我們贏了,難不成要一塊令牌對半分嗎?不公平。”
雲旗:“??????”
高手哈哈大笑。
“有意思,你們要是能贏,我保證給你們兩塊。”
白拂:“你是騙子,我不信。”
高手唇角抽了抽。
嘿,臭小子不上當了。
他招手喊來武館管事,“告訴他們,若他倆能贏我,是不是給兩塊令牌。”
管事視線在白拂雲旗身上一掃,彎了彎唇角,“自然是兩塊。”
那也得你們打得贏啊。
老劍已經許久不曾有敗績了。
白拂在雲旗耳邊低語幾句,然後再雲旗詫異的目光中拱拱手,道:
“那可以開始了。”
雲旗自小習武,功夫還行,有三級令牌在手,有機會挑戰五級高手說實話她有些小興奮。
原本她有些擔心白拂,但剛才白拂跟她說,若打不了,交給她。
瞬間她就安心了。
這語氣,不是高手是什麼?
於是她也愉快地拱拱手:“開始吧。”
五級高手搓了搓了手,賤兮兮笑道:“受教了。”
三人齊齊出手。
這本該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試。
卻一不小心成為天宮有史以來最大一場懸念。
先是兩個年輕人的攻擊被高手一隻手全擋了回去,高手在笑,兩個年輕人一臉嚴肅。
漸漸的,局麵有些變了。
變成高手雖然還在笑,卻用了雙手,兩個年輕人,一個在咬牙,一個在笑。
在咬牙的是雲旗--
原來五級和三級是這樣實力懸殊。
在笑的是白拂,隨著雲旗體力不支靠邊站,她終於敢放開手腳打了。
“年輕人,深藏不漏啊。”
當武台中央隻剩兩人時,高手眸光閃閃說道。
白拂彎了彎唇角。
“大叔你話有點多。”
高手眸光一凜,下一秒,淩厲出招。
白拂來到這個世界後,隻上次跟攝政王一起打過群架,那批殺手她不用武器絕對是打不贏的,原本還有些沮喪,覺得自己弱爆了。
今日這麼一比,她的自信心又回來了。
至少她打這個五級,貌似不是那麼難,也省得她開外掛了。
不知道多少回合後,倏地一聲,白拂將五級大叔拋出了武台。
場下一片死寂。
那小個子是如何做到像扔根柴火一般,輕輕鬆鬆拋出一個五級高手的?
下一秒,場館差點被喧鬨聲掀翻了。
天啦,天啦,平平無奇的年輕人一下子成了六級高手,這簡直要逆天了!
要知道,在經商重鎮白麓鎮,這種事一年都難得出一次!
雲旗捧著六級高手令牌走出天宮時還在恍惚。
白拂嫌棄這令牌太醜,隨手揣進了兜裡。
“我覺得...”
雲旗還有些感覺不真實,她在自己手背上掐了一把,嗯,很好,又腫又疼,是真的。
“咱的業務範圍,好像又要擴張了。”雲旗嘿嘿一笑道。
另一邊。
目送白拂雲旗馬車走遠,元子泰收回視線也上了自己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