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這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馬,一臉驚訝。
“你撞的?”
黃秋陽帶著人快速圍了過來,替白拂接了話,“我們都看到了,小白用身體將馬撞開。”
剛才黃秋陽一眾人都看傻了,半天沒回過神來,有一瞬間,黃秋陽甚至懷疑是自己眼花了。
怎麼會有人想到用身子去撞瘋馬的?
不過其它人的神情告訴他不是他眼花了。
一聽這話,高延倒吸了一口涼氣,再看向白拂的目光充滿了驚詫。
撞,撞馬?
“看不出來小白兄瘦瘦小小的還有這力氣!”半晌,他乾巴巴誇了一句。
斐公子也過來了,看白拂表情不對,沒有猶豫快黃秋陽一步上前扶住她。
“已經讓人去喊大夫了,先扶你回去。”
“對對,先看大夫。”
黃秋陽也顧不得被搶了先,抬頭掃一圈周圍對一旁人吩咐道,“去找輛馬車來。”
今日他們都是騎馬來的,馬車得去郭家村車馬行租借。
一眾人剛才光顧著驚訝了,還沒來得及安排,高延正要去辦,就看到一亮馬車快速駛來。
他眼睛一亮。
“我去問問能不能借用一下...”
話音剛落,馬車已經穩穩停在斐公子與白拂麵前,車夫利落跳下馬車,擺好馬凳,撩開簾子恭請白拂上車。
高延:“......”
誰動作這般迅速?
白拂看到車夫,微微挑眉。
這不是那個小暗衛麼?
今日沒帶麵罩,看著還挺酷帥。
她撇一眼狀似親密攙扶,實際上卻始終保持安全距離的斐公子,斐公子微微點頭,“請的女大夫,自己人,不必擔心。”
白拂哦一聲,被斐公子攙扶著上了馬車,不過他沒上車,小思小亮則擠了進去。
馬車很穩,但架不住路差。
路過幾個坑窪時白拂忍不住發出吃痛聲,小亮一臉憂心,再也忍不住了開口道:
“小白你為什麼要去撞馬?!”他當時真的差點嚇死了。
白拂知道小亮意思,不過現在不方便解釋,隻好道:
“放心,沒什麼事的。”
她並不是真的去撞馬,隻是在能量圈射出去的瞬間做出了撞馬的姿態,做做樣子,以免場麵太詭異不好交差。
卻不想,那馬臨了掙紮一下,蹄子不知怎的突然詭異換了個方向,她一時疏忽肩膀因此生生受了一記力。
彆說,還真挺疼。
“怎麼會沒事?”小思眼淚汪汪,“馬蹄鐵很重的。”
說著她上前對著受傷的地方嘟嘴呼氣,“我給你呼一呼就沒那麼疼了。”
小時候摔跤,娘親和祖母都是這麼給她療傷的。
白拂笑得眼睛彎彎,任由小思好一頓呼氣後道:
“果然好多了,我們小思好厲害。”
小思高興極了,樂嗬嗬給她呼了一路。
出了這事其他人也沒心思打球了,一窩蜂地朝小溪村湧去。
肇事隊伍中一人猶豫一刻,也跟了上去。
“哎哎”同伴喊他,“那是他們的地盤,鬱丞你就彆去找麻煩了!”
被喚作鬱丞的年輕人沒有回頭,疾馳而去。
白拂家門口,被黃秋陽擋在外麵的幾個球員看到鬱丞,一個球員上前就抓住鬱丞衣領,“怎麼,剛才蓄意挑事還不夠,還要追到家門口來?”
鬱丞冷著臉扒拉開那對方的手,淡淡道:
“讓開。”
那球員正要發火,看到鬱丞身後跟來的同伴,怔了怔隻得鬆開手。
武尊學院的學生讀書不行,打群架那是妥妥第一名,他們現在人手不夠,不適合硬碰硬。
黃秋陽看到是一個女大夫進了白拂屋子,有些急了,“斐夫子,這大夫行不行啊,還是去請個靠譜的吧。”
大業國女醫大多是給女眷看病時當助手,醫術不如男大夫,再急也不能給小白請個女醫啊。
斐公子示意他稍安勿躁,“這位大夫擅長摸骨斷病。”
秦十三羅錦得了消息趕回來,看到院子裡擠滿了來回焦急踱步的人,便知道他們聽說的並不誇張。
“情況很嚴重嗎?”
羅錦進來就直接去找斐公子,秦十三想了想沒有跟上,走到小亮一旁問道。
小亮難過地點頭,“小白都快哭了。”
秦十三:“......”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聽說是用身子直接將瘋馬撞開的?”秦十三換個法子問道。
小亮還是點頭,“馬都撞翻了,肯定很疼。”
秦十三放棄問小亮,朝羅錦走去,正好這時門開了,女大夫走出來,“骨頭問題不大,隻是淤青有些重,需要養些時日。”
眾人鬆口氣。
隻有高延張大嘴巴驚呼。
“肉身撞馬,卻隻是有淤青,小白兄是鐵打的吧?”
黃秋陽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怎麼,人家是為了救你,還嫌傷輕了是嗎?”
高延忙捂住嘴,訕訕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思從裡麵跑出來,在斐公子耳邊低語幾句,斐公子點點頭,轉身看眾人,“小白休息了,大家都回去吧”
怕吵到人,黃秋陽帶著人出去了,在門口看到互相大眼瞪小眼的兩批人。
想了想,他看著鬱丞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今日是你們武尊學院故意找茬,可有二話?”
鬱丞沒有否認。
“隻是看不慣那小子秀馬技,便比了比,驚馬是意外,我也沒想到你們的馬這麼不禁嚇。”
這話挑釁意味滿滿,大家都聽出來了,一眾人氣得咬牙。
黃秋陽卻笑了笑。
“不要太早下結論,今日確實是個意外,有本事改日再光明正大比一比。”
鬱丞笑笑沒應這話,反而問道:
“那撞馬的小子是不是沒什麼大礙。”
這話就問得很奇怪了。
他問的不是有沒有大礙。
而是是不是沒有大礙。
是篤定小白沒事的意思?
黃秋陽不答,鬱丞又問了一遍。
黃秋陽蹙眉,“鬱丞你這話何意?”
鬱丞勾了勾唇角。
他為何篤定?
彆人也許沒看到,但從他的角度,他看到的明明是馬先被什麼擊中歪向一旁,而後那小子才撞上去的。
事後他查看了馬,馬身上有暗器襲擊的痕跡。
那小子似乎是想掩飾什麼。
他之所以跟上來,是為了做最後驗證。
黃秋陽與鬱丞接觸不是一次兩次了,看鬱丞表情便知道他又揣著歪心思,下意識要替白拂隱瞞,不過他也不會傻到直接說。
“你小子等著,這事不會善罷甘休。”
巴格與阿庫從鋪子趕回來時,看到門口兩批人情況不對,不動聲色走到黃秋陽一邊,小聲詢問怎麼回事。
黃秋陽認得巴格,從元子泰嘴裡也知道巴格功夫不錯,便說這家夥讓小白受傷了。
巴格聽完眉頭就是一蹙。
這家夥弄傷了小白?
他打量鬱丞,毫不掩飾心中的鄙視,“就憑這家夥能讓小白受傷?”
阿庫也同款表情。
他都打不贏白拂,就憑著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他也配?
鬱丞被這一波鄙視刺激到了。
他堂堂武尊學院新秀,居然被兩個村民給鄙視了?
他危險地眯起眼,“你說什麼?”
巴格已經不看他了,轉而問黃秋陽,“你們是不是看錯了,他怎麼可能。”
巴格沒說怎麼可能什麼,但大家都聽懂了。
那濃得不能再濃的鄙視。
想藏都藏不住。
有人不厚道地笑了。
是胥誠。
有生之年能看到鬱丞被人這般鄙視,他高興!
高延今日被嚇得半死,這會兒看到鬱丞就來氣,對巴格添油加醋道:“他耍詐,小白兄是被他刷詭計害的,剛才疼得都快哭了呢。”
話音剛落,巴格一把抓住鬱丞衣領子,就那麼一甩。
鬱丞毫無防備被摔了個大馬趴。
巴格動作太快,鬱丞身後那幫夥伴都還沒來得及反應。
“你!”
鬱丞一個鯉魚打挺跳躍起身,二話不說朝巴格攻來。
阿庫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便覺得沒什麼繼續看得必要了,搖搖頭屋子裡走去。
還是看小白的傷要緊。
阿庫一進院子,便看到大家都聚在院子裡,他走到小亮一旁問道:
“小白怎麼樣?”
剛才在外麵幾個人說來說去都沒說清楚,聽得他莫名其妙。
小亮一臉憂心,“大夫說又紅又腫,要養些時日呢。”
就這?
阿庫簡直是無語。
對練武的人而言,紅腫也算個事?
值得一個個一副出了大事的表情?
這麼想著,他也就不再問了,打著哈欠陪著小族長站了一會兒,見巴格進來便回屋睡覺去了。
什麼嘛。
這裡的人都這麼嬌氣又不經打的嗎?
此刻與阿庫有同樣想法的還有黃秋陽及其一幫球友。
一群人目瞪口呆。
鬱丞原來這麼不經打的嗎?
感覺剛才巴格都沒怎麼使勁,武尊學院的新秀就趴得不能再趴了,一身狼狽被同伴扛著走了。
哈。
高延樂開了花。
特麼太解氣了有沒有!
他此刻已經完全忘了自己被害得差點被踩死的狼狽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