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雲旗嚷嚷斐公子找她有急事,白拂沒多想,出聲喊住他:
“沒事,進屋說話吧。”
斐公子猶豫一刻,終是邁開長腿進了屋,雲旗也跟著進來了。
白拂忍住嘴角的抽搐衝雲旗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回避。
雲旗不動,眼冒金光,一副要看好戲的八卦表情。
白拂隻好下逐客令,“來了客人總要上杯茶吧?”
雲旗走到門口喊丫鬟,正要回頭,白拂直接一把將她推了出去,不忘警告道:
“不許偷聽!”
關上門,白拂回過身看著斐公子問道:
“這麼晚怎麼過來了?是家裡出什麼事兒嗎?”
斐公子看白拂一眼。
那一雙眸子又黑又沉,平日裡波瀾不驚的眸底此刻夾雜著複雜情緒。
他有些不太明白白拂是如何做到跟沒事人一般,畢竟他一個大男人輾轉難眠了數日...半晌他開口道:
“家裡沒事,我是...為那日之事而來。”
白拂倒沒太意外,隻是有些費解地歪了歪腦袋。
這家夥,是聽不懂她在轉移話題嗎?
那麼尷尬的事就不能順勢給揭過去?
白拂無奈一笑,伸手請斐公子坐,“不過是順手幫忙,不用記掛著。”
斐公子唇角抿直。
哪有那麼容易。
“我想給你一個交代。”他神情認真說道。
白拂倒茶的手頓了頓,不過隻是一瞬,很快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倒茶,遞茶過去時儘量語氣輕鬆道:
“你想給我個什麼交代?”
斐公子接過茶,卻沒喝,垂眸沉吟片刻後不疾不徐道:
“以你的性子,可能並不需要這樣的交代,但你我有了...肌膚之親,我,願意對你負責。”
斐公子聲音很好聽,態度也是極其誠懇,白拂能感受到其中誠意,不過--
那樣就算肌膚之親了嗎?
白拂微微揚眉。
她很想說其實還好吧。
隔著厚厚的衣服呢,但現在的氛圍似乎不適合說這話,於是道:
“你不會是想以身相許吧?”
斐公子是做好了心理建設才來的,聞言鄭重點點頭道:
“是,我以身相許。”
還真是。
白拂短促地笑了一聲。
不好意思,她就是莫名覺得兩人的緣分有些好笑。
以身相許這個詞,第一次出現在她腦子裡,是當初他將她從水裡救起來,她去道謝時差點嘴順說出來的話。
後來,小思用以身相許的幌子給她倆亂拉紅線。
現在,這個男人又告訴她他要以身相許。
她沒急著拒絕,思忖著摸了摸下巴想了一會兒,最後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
“但凡有肌膚相親之人,你都要以身相許?”
是不是對自己太草率了點?
難道彆人的身體像鑽石一般珍貴,自己的身體就像瓦礫一般輕賤?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問題問得太尖銳,斐公子沉默了。
白拂等不到答案,覺得這樣下去太尷尬了,隻好接著道:
“大家都這麼熟了,你也知道我不需要這種交代,為何還要開這個口?”
斐公子這次沒有沉默,眸光微微有些回避,但最終還是定在白拂臉上:
“因為,我心悅你。”
似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半句虛言,斐公子直視著白拂的眼睛,認真道:
“因為心悅,所以願意以身相許。”
白拂:“??????”
她真的被突兀蹦出來的“心悅你”三字整得有些不會了。
啥啥啥?
斐公子心悅我?
前幾天不還在避嫌,生怕她靠近一點點的嗎?
白拂困惑極了,“你何時開始心悅我的?”
斐公子微微抿唇,似乎難以啟齒,好一會兒才道:
“應該是在你拒絕合作之後。”
白拂:“......”
她在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卻發現一時想不起那之後她都乾了啥魅力爆棚的事,讓人突然心悅自己了。
但有一件事她很肯定。
她沒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傾慕之情!
反倒是她,曾對人家動過摸小手的齷齪小心思。
咳咳。
也不算齷齪。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白拂沉默著用手指敲打了一會兒桌麵,突然,她起身去旁邊拿了一塊乾巾,歪著頭邊擦頭發邊往斐公子走來。
斐公子坐著沒動,眸光追隨著白拂,露出幾許不解。
白拂在斐公子麵前站定,因為身高差,斐公子被迫仰視白拂,兩人挨得有些近,斐公子很快感覺到不自在,“你...”
白拂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眼底有淺淺的狡黠笑意。
就在斐公子不解之際,忽地,白拂兩手一伸,壓低身子,霸氣地將斐公子圈在自己與桌子之間。
斐公子反應很快,下意識後仰保持住兩人之間的距離,卻仍被白拂落下來的幾捋濕發掃到。
再抬眼,眸底滿意詫異震驚。
白拂勾了勾唇角,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帶著幾分痞氣的俏臉慢慢往下。
麵前男人神顏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微顫的睫毛清晰可見,睫毛下的眸光卻帶著閃躲。
白拂繼續。
就在雙唇要碰到的一瞬。
一直努力保持鎮定的斐公子,猛地,側過了臉。
他果然還是做不到。
耳邊有炙熱的呼吸掃過,一聲短促輕笑傳來,夾雜著幾分輕鬆,接著,白拂揶揄的聲音傳來:
“你真確定你心悅我?”
頓了頓,繼續,“我早就發現了,你很不喜歡被我靠近,都不讓我靠近,還談什麼心悅,談什麼以身相許?”
若要談場戀愛,她絕對沒有柏拉圖的覺悟。
她才不虧待自己。
斐公子身子僵硬得厲害,隻有他知道自己在忍受著怎樣的煎熬。
是的。
他不喜歡被靠近。
但那不是針對白拂。
多年前那件事後,他不喜歡被任何女子靠近,包括他的母親,隻有小思是例外。
他想過,也許白拂會成為另外一個例外,但不是現在,他需要時間適應。
卻沒想到,白拂會突然這般操作,又毫不掩飾說出來。
白拂沒指望得到答案,身體語言說明了一切。
見差不多了,她退開一些,笑著拍拍斐公子肩膀聊作寬慰。
正要起身,說時遲那時快,一隻大手突然攬住了白拂腰肢,白拂一個不防被拉了下去。
“啊--”
一個冰涼又柔軟的觸感落在她的唇上。
白拂剩下的半個啊被吞進肚子,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斐公子。
這這這...太犯規了吧!
斐公子閉著眼,睫毛輕顫,小心翼翼地碰觸,沒有任何其它動作。
這是一個極其生澀的吻,每一個呼吸都在表達這個男人的青澀與小心翼翼。
白拂莫名一陣心悸。
嗯...味道...似乎還不錯。
原來和神仙級帥哥親吻是這種感覺。
乾乾淨淨,清清冷冷,水水潤潤...就,白拂還挺享受的。
該享受時就享受,做作矯情在白拂這裡是不存在。
就是怎麼好像半天沒點動靜?
白拂眨巴眨巴眼。
這人不會以為親吻就是這樣吧?
白拂深深覺得這個可能性有些大,雖然她也是初吻,但誰讓她見識廣呢!
是教他呢?還是教他呢?還是教他呢?
白拂此刻滿心都是好奇,沒有不好意思,順著心意沒有推開人,還試著伸了伸。
因為離得近,她能切身感受到男人肢體語言表達出來的震撼。
他似乎真不知道親吻還能這樣操作。
白拂承認,她被男人這個反應成功取悅到了。
她勾了勾唇角,忽地伸手環住男人的脖子,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斐公子似乎一開始還有些糾結,或者心理負擔,但在白拂的帶動下,他漸漸也開始適應。
不知過了多久。
從最初的僵硬,到漸漸變得放鬆,再到火熱...一個換氣的功夫,白拂喘著氣脫離了男人懷抱。
她清清嗓子,目光落在對方有些紅腫潤澤的唇上,這才微微有些不自在地避開男人視線,“那個...還不錯。”
因為角度原因,此刻男人頗有些淩亂美。
平日看似溫和有禮又淡漠的眸子,此刻居然也染上幾分朦朧,看不真切。
斐公子輕咳一聲起身,白拂被帶著一起站了起來,一站定,天然身高差立馬讓兩人視線調了個頭。
氣勢也調了個頭。
斐公子突然低頭,白拂瞬間以為這男人還要報複親回來,下意識要推他。
“夠了夠了”
再來該起火了。
“現在相信我是真心以身相許了?”他目光幽深盯著白拂。
白拂輕咳兩聲,“一個吻而已,不代表什麼。”
斐公子好看的鳳眸微微眯起。
這丫頭可知他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有的這個吻,現在居然告訴他不代表什麼??
不過說回來,他也有些意外。
他方才不僅克服了心裡障礙接受白拂,甚至在不可言喻的歡悅中忘掉某些噩夢般的不好回憶。
她對他,確實是不一樣的存在。
想到此,斐公子的眸子又幽深了幾分。
“那兩個呢?”他突然問道。
話音剛落,他大長手一伸,像拉一團棉花一般將白拂重新拉進懷裡,這次他沒有任何猶豫地低頭吻了下去。
白拂有一瞬間懷疑這個男人剛才的生澀是裝的。
現學現賣也不用這麼嫻熟的吧?
不過不管了,沒有推開的理由,那就好好享受吧。
白拂再次環上男人的脖頸,踮起腳尖去更好體驗這個美好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