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八章 麻煩之源(1 / 2)

“姐夫!大姐!堂姐!”

汴京碼頭,盛長柏高興的擺手。

扶著懷有身孕,大著肚子的華蘭、淑蘭穩穩的下了船,王言三口人站在那裡看著咧嘴傻笑的長柏。

華蘭拍著親弟弟的肩膀:“高了,也瘦了。”

淑蘭笑道:“小時候我見過長柏的,還抱過你呢,不成想再見都這麼大了。”

“今歲十六了,堂姐,可不是當年稚童了。”

現在的長柏看著很穩重,但也不死板。不過說起來,還是以前小大人的樣子好玩。

盛紘說著也是忍不住的感歎,他說熱血沸騰,那是在京城天天被人問王言是他女婿,給他嚇完了。他不會告訴彆人的是,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曾想過是不是跟這寶貝女婿斷了聯係,免得女婿挨整的時候,血濺他盛家的頭上……

王言昂首闊步進去,打量了一下沒甚出奇的雅致環境,便徑直走上前去,對著高居首位的趙禎行禮:“王言,拜見官家。”

“龐相所言極是,那下官便從就任以來說起?”眼見得龐籍點頭,王言便在政事堂中開始了他的單口相聲。

順利的生下了孩子,衛氏謹小慎微,不聲不響,也不摻合什麼事情。雖然過的不富裕,沒事兒就要受著王氏、林氏戰火的餘波摧殘一下,但總是沒什麼大事情,也不至於真的餓著。

聽王言說了一通,趙禎有些迫切的問道:“王卿可有醫治之法?”

“皆為我大宋富強!”王言的信念感十足,他是大宋忠臣!沒人比他更忠!

王言笑問道:“怎麼沒去杭州遊學啊?那杭州書院可是好的很,學風鼎盛之極,不去可是虧了。”

王言動手捏了捏長柏的二頭肌,錘了錘他的胸膛,笑著點頭:“不錯,沒有懈怠。”

王言當然不可能壓著點兒過去,吃過了早飯以後,便換上了青色的官服,戴好了官帽,乘著馬車往皇城過去。又經人引入了大內,步行到了大慶殿旁邊的一個偏殿安坐,有人給上了茶水,他便安靜的喝起了茶。

“臣下告退。”

他皺眉問道:“子言啊,情形竟如此嚴重?”

所以趙禎不是在問他,而是就讓他給看,他沒選擇。這並不是輕飄飄的一句‘才疏學淺’‘看不了’之類推諉的話,就能糊弄過去的,那反而會讓趙禎反感,影響進步。

趙禎說道:“一彆三載,王卿倒是讓朕刮目相看啊,在杭州做的好大事。”

長柏還是有眼色的,見王言不說話,他招呼道:“家裡都準備好了房間,飯菜一早就張羅了,二位姐姐都懷有身孕,一路舟車勞頓,想是早都乏了,趕緊回去吃喝一番,好生休息。”

不怪他們,隻怪王言做事太狠。一般而言,這樣作風的人,大抵是很少說這種話的。但顯然,目前就是上演著的,先入為主要吃虧的典型。

正常他這個級彆的官員,是沒有這一項的。好像盛紘入京以後,就隻到吏部衙門登個記就是,還要他去各種的拜會彆人,沒人想要見他。

盛紘笑著說道,“能在京中多留幾年也好,一彆三年,眼下華蘭、淑蘭皆有身孕,我這個做外公的,倒也能多看孩子兩眼,大家親近親近。說到這,子言啊,不如就在家裡住下?盛府院子多,你們一家人住進來綽綽有餘。”

“王卿入仕三載,做官的門道倒是精熟了。”趙禎說的言不由衷。

官家問臣下可有醫治之法,這便是臣的法子。然則臣亦未必能保證官家必能生子,此非臣下之能。用與不用,官家存乎一心。唯願官家莫怪臣僭越。”

不要王言多問,華蘭自己便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都是後宅那些亂七八糟的,多是王氏與林氏來來回回的爭鬥。再就是家中的子弟的一些趣事,上課的時候有了什麼笑話,沒什麼太新鮮的。

“子言瞧著像是不好的?”盛紘擺了擺手,拉著王言坐下,“回京路上可還順利?”

“走了。”王言擺了擺手,眾人一起上了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城裡進去……

到時候不僅我要完,盛家也要受牽累。我不想為人所製,唯有大義滅親。該殺的殺,該徙的徙。話先告訴你,省的惹出了麻煩來,還要怪我不教而誅,不講情麵。”

趙禎沒有說看什麼,但顯然,這是不用多說的事情。老趙的要求並不高,願來一個兒子就足夠。

不過有一件事不同,那就是盛紘的小妾,本劇女主角的親娘衛氏,現在活了下來,沒有被林氏弄死。正是因為之前王言給了孕婦注意事項的手冊,還是他醫館培養的接生婆幫著接生的,平安的生了兒子,盛紘給起名叫長榆。

不出什麼意外的話,衛氏還能再活幾十年。算是王言隨手而為,小小收了些功德。至於再多的事兒,那王言就管不到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再者我是你王子言的丈人,以你如今的聲勢,我就是到了地方,怕是也不好做啊。”

“王卿不說才要怪罪。”趙禎擺了擺手,“退下吧。”

“小小蠻夷,不通教化,不懂禮義,安敢與我大宋饒舌?”王言瞬間義憤填膺,朗聲道,“臣下聽聞狄公正在京中,想是近來邊疆安穩,狄公無事。狄公久經戰陣,更是智計無雙,臣下以為,可遣狄公南下,取了儂智高狗頭。”

“謝陛下。”王言轉頭對著分列左右坐著的兩個老小子拱手見禮,“見過龐相、梁相,以及諸位同僚。”

“多謝嶽父大人好意,卻是不用了。早先便買了宅子,雖不比盛府大氣,卻也算是在京有個落腳之地。左右都在京中,往來也方便的很。”

趙禎看了龐籍一眼,後者便正了正身子,咳咳兩聲,便操著破鑼嗓子開了口:“今日喚你來,乃是要你對杭州之事做個說明。雖然早有公文呈奏,然則到底不如我等當麵明言。”

“若陛下以為大才小用,臣下請戰,必取儂智高頭顱獻於闕上。”王言直接站起了身,單膝跪地拱手,文不文,武不武。

許是王言的名頭太大了,他在這坐著,竟是不時的便有官吏好像很忙的樣子從他這邊走來走去,都拿他當猴看稀奇。

“三年不見,自是高興之極……”

“一路順遂。”

實際情況甚至是一些隱秘可能都清清楚楚,現在要他來講,是各種大佬齊聚一堂,來看他這個人到底怎麼樣。是不是說實話,是不是耍心機,是不是心有朝廷,是不是可以信賴並托付重任。

如此見過了禮,王言才走到了最邊上的位置坐下。

這時候已經是過了中午,這時候顯然不好去拜訪誰。總要先過了帖子,得了答複才好上門。而且過了許久,又有了今日之事,一些人是不是要見他還兩說。這就是京城的不好之處,麻煩實在太多了。他才入京一天,就搞出了這麼個敏感的事兒……

“隻盼官家不要怪罪才是。”

“沒個長進。”盛紘不滿的哼了一聲。

莫名的升起了一股不好意思的負罪感,他偷眼看了看仍舊如常的王言,隨即招呼道,“長楓,愣著做甚?還不倒酒?”

“說來便是。”趙禎不在意的搖頭。

“啊?哦。”邊上的盛長楓呆呆愣愣的,趕緊著起身,挨個的倒酒。

王言恭敬的行禮,也對著龐籍等人示意了一下,就在眾人彆有深意的注視下,轉身離去。

這不屬於大禮場合,不必行大禮。

三年不見,趙禎老了很多。明明才是四十二歲的年紀,卻是已經白了許多頭發,臉上的皮膚鬆弛,老態儘顯。

趙禎的話,等於是認可了王言,隨即其他人就開始了商業互吹,各種的吹捧王言的成績,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誇,都是妙人。

趙禎現在也是急病亂投醫,想兒子想瘋了。不過老趙人還挺好的,沒偷偷摸摸的拉著王言給他看,而是就大大方方的在政事堂中,當著朝中重臣的麵。

“我有何能運作?”盛紘苦笑著搖頭。

眼見著王言一臉的認真,雙眼之中透露出來的都是誠摯,哪怕明知道王言在說屁話,但趙禎還是忍不住的扯起了嘴角,哈哈笑起來。

聞聽此言,包括龐籍、梁適在內,在座的不少人都點了頭。顯然是已經有了統一的意見。

王言隻得又起身行禮:“杭州事,實非臣下之功,皆杭州百姓心向國家,心有大宋,心有官家,臣下執政地方,乃代天而行,假天之權,此實官家之功矣。”

王言便在政事堂中口若懸河,一樁樁,一件件的說了起來,當然他沒說他找人上山當山賊的事兒,儘管這件事似乎大家都共識,但這是絕對不可能拿台麵上來說的,偷偷摸摸的做,沒搞出麻煩,那麼大家就都不知道。

“此皆臣下肺腑之言。”

要說起來,肯定是偷偷摸摸的更好,趙禎要是不記仇,那能少很多麻煩。但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皇宮裡沒有秘密,今天看的病,一樣是當天就傳的滿天飛。越隱私,王言的麻煩反而越大。相對來說,現在這樣,還是給王言的保護了……

他笑嗬嗬的點頭:“王卿免禮,賜坐。”

“嶽父大人身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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