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人口的城市,還是信息交通不暢的時候,還是當之無愧的政治經濟中心,對於治安的管控自然是格外上心的。
汴京城的治安維護,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三衙管理,侍衛親軍司的將帥統領巡檢部門,在皇城、外城,以及城市發展擴建出去的新城,設立軍巡鋪,常駐禁軍士兵。另一部分,便是開封府衙下屬的單位,即左右軍巡院。
左右軍巡院是兩院,王言為左院軍巡使,還有一個右院的。以左為尊,他是老大,但是對於右院,他沒有直接管轄權。
至於巡檢司,他更沒有管轄權了。
再者,便是用腳想也能知道,不論是右院,還是巡檢司,都是烏煙瘴氣,根本就不可信。畢竟他自己管理的左院,不算監獄,在編人員五百多,沒一個乾淨人,都跟他坦白過。外圍的幫閒,那就不用說了。甚至很多人,刮的就是那些幫閒。
說是幫閒,其實也是半官半匪了。兩邊都能說上話,在某一個地帶,單拎出去還能有那麼一些知名度。或者說算是流氓和官方的,中間聯絡人,也算貼切些。
屬於港片中的,自己做點兒犯罪沾邊的業務,有幾分人脈,皇家警察遇到了麻煩,就把人拎過來打聽打聽情況、找找人之類的。放到舊社會,那就是包打聽,差不多那麼個意思。
所以有關行動,王言可以直接動用的力量,也就隻有他的左巡院之中的五百多人,彆人都靠不住。
這天一早,王言請見了呂公綽。
“子言啊,正要找你過來呢,坐下說話。”老小子還是笑嗬嗬的,“先前你與老夫開的方子,老夫喝了幾副藥,近來身體爽利了不少,果真是醫道精深啊。”
“呂公過獎了,身體好轉就行,總算沒辜負呂公的信任。”
呂公綽點了點頭,幾句閒話過後,說道:“子言就任已過月半,想是清楚了情況,今日來尋老夫,可是有了成算?”
左軍巡院之事,所有人都知道,呂公綽自然也是清楚的,甚至處理那些人的公文最終也要到他這裡批示的。但他什麼都沒說,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不敢談成算,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王言拱了拱手,直接說他的來意,“近日清理了巡院蛀蟲,合該儘到本分。下官調閱了一些案卷,很有些偷盜、搶劫之事,更甚者有偷人子女之事,屢見不鮮。城狐社鼠壞我京都首善,罪大惡極。是以下官欲清理一番城中賊盜強梁,不知呂公有何指示?”
“如何清理?”
“自是捉賊拿臟。”王言回了一句廢話。
呂公綽深深的看了一眼王言,喝了一口茶水,這才說話:“子言可知其中牽扯?”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違法亂紀,甚至牽扯賊盜,任誰都要伏法歸案。”
“子言還是年輕了些,義氣重。此地乃京城,天子行在,若動靜大了,驚擾了官家,子言怕是吃罪不起啊。”
“下官左巡使之職,乃官家親命,政事堂行文。”
呂公綽搖頭歎氣:“子言本分行事,老夫如何指示?去罷!”
“謝呂公。”王言拱了拱手,起身走人。
呂公綽的意思很明白,你牛逼,你依照國朝法度行事,我想管也管不了。所以你愛咋咋地,跟我沒關係,可不是我授意的。
他是真管不著,畢竟王言實權職位,能抓人,能審人,他不可能說出不讓乾的話。王言還說是趙禎親自任命的職位,也能跟皇帝說上話,政事堂中也有向著他的人,那他還管什麼?總不能不讓人家開展工作吧。那不是為難王言,那是為難趙禎。
王言晃晃悠悠的往他的左巡院衙門回去,才一進了好大的院子,看到的就是穿好了破舊的裝備,持刀擎駑,一個個站的筆直的巡捕們。
“都是自己人,本官說話也不繞彎子。自今日始,我左巡院要嚴厲打擊城中賊盜強梁。一切行動,聽從指揮。此非邊境守土衛國之戰,不必死命相博。首要在圍,次要在捕,不能捕則格殺。抄家之事,乃我巡院之責,抄拿賊臟,不可私藏,如數上交。而後論功行賞,再行分配。
本官不管爾等與誰人交厚,又與誰人有牽扯,但有走漏消息、私放賊盜強梁者,抄家、流西北。但有私藏賊臟者,杖三十,革職。爾等可明白?”
“明白!”
“很好。”王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城北有匪周三強,聚攏強梁,多行匪事。其誘百姓聚賭,放印子錢,收錢之時,多行破家滅門之事。罪大惡極,其罪當誅。爾等當知此人情況如何,現著爾等即刻出衙,索拿周三強全家及其麾下賊盜強梁。抓捕之事,由劉都頭掌總。”
“是,卑職領命。”有一壯漢激動的站了出來,大聲的回複。
王言擺了擺手,轉身便回了官廨之中。
五百多人,對於百萬人口級彆的罪惡來說,是無論如何都稱不上嚴打的,但卻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他隻要逮著大名聲的犯罪團夥猛打,汴京的治安是必定好轉的。
這周三強不過是拿出來練手的中型團夥,主要目的是先磨練磨練團隊,找找配合,也發現一些問題,再進一步的純潔隊伍。而後方能對那些或許在大宋江湖,都是赫赫有名的流氓們進行毀滅性打擊……
劉姓都頭開始點檢人手,分派任務,不過半個時辰之後,五百多人便分批次的離開了巡院衙門,往城北的方向集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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