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西夏已經用事實告訴他們了。隻不過他們不想承認,他們總是還想繼續較量。說到底,還是不用他們上戰場去死。
父子倆是基於王言的恐怖,以及大宋近來的強大,做出了他們認為正確的選擇,當然也有他們的野心。
真說起來,耶律重元沒毛病,他有理啊……
現在也確實是比較好的時機,國外被爆錘,國內動蕩不休,人心惶惶,包括耶律洪基的精力,也大半放在了戰事上。身邊的守衛們,肯定也是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的不安穩,人心浮動,那就鬆懈,鬆懈了,就有機可乘。
又打了一個月,宋軍攻勢依舊勇猛。雖然南線戰場上,雙方打的有來有回,但是王言統領的西線戰場,雖然因為寒冷而阻擋了腳步,但卻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調過來的兵力多,那就阻擋的時間長,調過來的兵力少,那就阻擋的時間短。
西線戰場成了契丹的泥潭,消耗著他們的財力、物力、人力。
不過他們確實大大的降低了王言領軍的前進速度,雖然總體上還是在不斷的勝利,但一個月的時間,並沒有打出去太遠的距離。
主要還是契丹這邊人多,兵力自然也比西夏多,哪怕是冬天,強令之下也總有潛力可以挖掘。隻要不是草包統軍,還是能發揮出作用的。
但是國內的形勢卻是越來越嚴峻了,已經實實在在的動搖統治了。
耶律洪基展現了一個帝王應該有的勇氣,他派遣了信任的大臣平叛,並且宣布減免稅賦,不再強行攤派,他要禦駕親征。
眾所周知,禦駕親征是實實在在可以增加士氣,提升戰鬥力的手段。耶律洪基要做最後一搏。
但是很多事情都不是儘如人意,耶律洪基作為一個皇帝的高光時刻並沒有機會實現……
在做著準備出征的時候,被耶律重元父子抓住了空蕩,收買了一大堆的人,又糾集了一些精銳的宮帳軍,這是純正的契丹人的軍隊,屬於皇帝親軍,戰鬥力還是很不錯的。
然後,乾脆利落的砍死了耶律洪基。
耶律重元不是廢物,如今契丹也需要和平,所以在死了一些耶律洪基的親信以後,耶律重元沒什麼波瀾的順利登基。
登基以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遣使求和。還要兵分三路,一路去南線找範仲淹,一路去西夏找王言,一路去草原找到神出鬼沒的騎兵部隊。
不能再打了,再打就真完了……
“相公,兄弟們在前邊抓了三個主動送上門的雜種,說是契丹派過來求和的使者。這是他們的文疊,還有契丹狗皇帝的蓋了印的文書。”
雜種,是王言手下的宋軍對給契丹、西夏當官的漢人的統一稱呼。這一點,王言並沒有理會,都是軍人的自發行為,他不願意多管這種小事兒。哪怕其中,可能有那麼一些漢人官員是不得已。人嘛,要找理由總是有很多。
而此時的王言,正在和小棟梁,三個小不點兒,以及幾個身邊的刀筆吏,還有小官,坐在一起吃著火鍋,喝著燒酒,安逸的很。
他擺了擺手,示意中人不必離開,接過文書看了一眼,隨即扔到了一邊,笑嗬嗬的吩咐道“把人帶過來吧。”
“是,相公。”
那武官恭敬的應了一聲離去,不過一會兒,三個穿著錦帽貂裘的人走了進來。儘管一路風霜,儘管被帶過來的路上待遇不是太好,儘管很是狼狽,這三人也仍舊保持著優雅。他們的年歲都在三四十,結合身上的氣質,這些人的官位應該不低。
為首之人拱了拱手“見過王相公,在下乃是……”
“本官不關心你是何許人也,直接說事兒。”
“呃……在遼地久聞相公大名,今日有幸得見,果真不同凡響。”
“讓你說事兒。”坐在一邊的官員瞪眼低喝,很有氣勢。
“呃……是是是。我大遼皇帝遣我等來求和,欲割讓……”
那官員看了眼專心吃肉,還給幾個小的夾肉的王言,隨即對著契丹來使皺起了眉,一聲輕輕的‘嗯?’。
“是歸還,歸還,我大遼欲歸還幽雲十六州,已經遣使南下,去往汴京。我主怕相公不知此事,特意派遣兩路使者,一路去草原,一路來尋相公,便是來與相公說明此事。我大遼乃是誠心求和,是以還是暫且收起刀兵,免得徒增傷亡,徒耗錢糧……”
“完了?”王言夾了一大筷子肉,斜睨一眼。
“啊,還有還有,相公,我主早已言明,隻要相公暫且罷兵,便送給相公……”契丹使者心中忐忑,說話的氣息不很穩,但是卻也流暢的說了下來,念叨了一長串的禮物。如果列成單子,一樣一行,怕是能寫出兩米來。
見眾人聽的入神,幾個小東西也是努力的聽著,王言並沒有打斷,一直到這契丹使者念叨完了。
這才喝了一口酒,問道“方才見文書所寫,落款乃是耶律重元,怎麼回事兒?”
“呃……”
王言擺了擺手“拉下去,上刑。”
“我說,我說,相公,我說啊。”
忐忑的看了一眼身後虎視眈眈的軍卒,契丹使者說道,“其實以後相公也能知道,半月前……”
來使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了情況,王言等人也算是了解了契丹內部的大變故。
雖然契丹一直以來,皇帝當的都挺難,總有人想篡位、奪權,但王言確實是沒想到,眼下這種時候,真有人如此明晰形勢,果決敢乾。
說起來,耶律重元能當上皇帝,也算是王言間接的助其美夢成真了,有功德的。
至於是不是和,這是一個不需要多說的問題,拿腳後跟想都知道結果。
大宋君臣的追求,就是拿回幽雲十六州,現在契丹早早的受不了投降求和,他們當然願意的。收回幽雲十六州,再狠狠的咬一口肉下來,大宋君臣就陷入集體**,高興上天了。
“把他們送去汴京。”
“相公早日罷兵,我兩國都有莫大好處啊,相公……啊……”契丹使者還在嚷嚷,後邊不耐煩的軍卒幾個大嘴巴子就掄了上去,將嚷嚷的三人都抽的閉了嘴。
見契丹使者被帶走,一邊的官員問道“相公,我等是否罷兵?”
“你姓耶律麼?”王言抬眼看了一眼,便繼續吃肉喝酒。
沒收到京城的旨意,肯定是要繼續打的,畢竟現在打下來的地盤,搶來的財富都是自己的。要是罷了兵,給了那些貴族們反應時間,以後得到的將隻有貧窮的百姓與土地,想發財是不可能的,好東西早都沒了。
該打還是要打的。
甚至就算議和,以後的小規模戰爭也要成為常態化,如同對待西夏一般,慢慢的折磨,直至土崩瓦解,政權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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