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今時不同往日(1 / 2)

<b>inf</b>國子監充分吸取了教訓,沒人想不開要找死。知道王言今日來上任,全體官吏,就連告病在家的,也都早早的來到了衙門,在院子裡站著恭候。

這衙門沒有影壁,適才王言在門口同小卒說話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這些人。他們原本還嗡嗡嗡的,見到了一身紫袍的王言出現,一個個立時住了嘴,眼觀鼻鼻觀心的正對門口站著。

王言跨過高高的門檻的,走至近前,負手而立。

他沒有說話,就如此站著。有人想要說話,卻被他漫不經心的目光掃過,慌張的低下了頭。有人偷偷的抬頭觀瞧,一樣也是又匆匆低頭。

他如今的地位,到了衙門裡已經不需要奪權了。他來了,權力就是他的。當然,該被糊弄的肯定還是跑不了,那是領導問題,是工作方法問題。到了今天,他的手下再也沒有當年杭州的張簽判那樣,敢於糾集其他官員一起架空發難了。

滿意的點了點頭“本官的名聲、履曆,諸位都是清楚的,就不多贅言。官家把國子監交予本官總掌,是對本官的信任,皇恩浩蕩,本官必將竭儘全力,為我大宋多育良才。

他們知道,王言除了愛查賬以外,還愛擴大打擊,愛抄家。也就是說,但凡他們貪了錢被王言查出來,王言一定會找理由把他們的家都給抄了。這是眾所周知的,王言最拿手的斂財手段,格外的高效。

“阿郎,國子監就是不一樣,你看那些貴公子們聽那老夫子講課,聽的多認真啊。坐的也規矩的很,挺的真直。”

王言笑道“郡王、大將軍與下官也是老相識了,今日在家裡招待一些朋友,下官還要回府用晚膳,不如有話直說。”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官雖不解監事,粗粗有三點想法。一者增設科目,擴招學子。二者厘定生徒等級,明確學習進度。三者大興官學建設,我國子監亦要擇地新建,諸位待遇,以及出眾學子待遇,都要相應提高。

王言好笑的搖頭“哪裡是他們認真,你看看這一屋子的人,包括那老夫子,有幾個不是目光往咱們這看的?”

當然也不是說沒有王言支持就不行,隻不過因為王言屬性特殊,他屬於是孤臣,除了範仲淹等少數人,保守派、變法派都不待見他,他是一把絕世神兵。但凡敢放權,那就能整死一片人。

還是那句話,他直接造反,遠比現在回來受排擠來的好,但他回來了,這就是他的衷心,他是大宋忠臣。

可聽明白了?”

王言背著手,晃悠著離開。小棟梁撇了撇嘴,表示了他的不屑一顧,跟上了王言的腳步。

甚至於,這兩天他收到的帖子堪稱海量。除了一些膽子大的學子,攀關係的大戶以外,就是他的老部下,都想要來拜訪他。

以前是趙宗實上位,可能念著舊情提攜王言。現在是趙宗實上位,要王言支持他的工作,他才能順利的開展工作。所以他是明晃晃的在示好、拉攏。

“那你如何看啊……”趙宗實笑嗬嗬的。

不過還好,王·皇帝·言早都脫敏了……

“你們都拿錢了?”王言十分善解人意的問道。

而且王言在京中也不缺人手,畢竟更加眾所周知的是,軍巡院至今為止還保持著強硬的執法作風,一個個威武極了。說不好聽的,外城比皇城的治安都好……

“餐食鬥飯,好的很,好的很啊……”

兩人閒話著到了後院,見到了趙宗實,以及一板一眼站著的,十一歲的趙仲鍼。這是趙宗實的長子,也是以後的宋神宗,王安石就是給他打工的。

趙宗實還沒上位,就已經想要擁有‘放王言’的技能。由此可見,趙宗實有些急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說話。

王言給趙禎看病診斷,是一回事兒。真生出了兒子的實際遭遇,那可就是另一回事兒了。這幾年趙禎當然是有努力的,哪怕沒戒色,王言的調理液也有效果的,確實生了四個兒子,都死了……

一些人散了,一些人沒散,他們一副想說話又不敢說的樣子。

因為退學的人,毫無疑問是要被趙禎關注到的。以前沒關注,是因為以前王言沒來。現在他來了,情況也就不一樣了。這地方,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因為心裡沒有鬼的人,不會怕他,這是趙禎最簡單的想法。

高官顯貴的孩子,肯定是都能來的,因為可以查的過來。那麼自然而然的,剩下的位置就變的十分緊俏。不為學習,就為了二代們拍拍馬屁,結識一些人脈關係,那也是好的嘛,誰去國子監學習啊。

這是一句廢話,但也說出了關鍵,那就是要不來錢彆吹牛逼。

這時候可是真吃人的,哪有簡單的選手。

王言沒有接話,轉而說道“下官以為,心態還是要好,心情還是要愉悅,大將軍還要多加注意,不然怕是又要犯病了。”

理由說的過去,給趙宗實看病。若非歐陽修是王言的老師,當日見過趙禎以後,就該去見趙允讓的,因為他的地位最高,之後才是範仲淹、老包等人。天地君親師,不是說說而已。

而國子監的要求,是七品官以上,那人數可太多了,莫說是正經的監學名額,就是旁聽的名額都很貴。那麼在這個過程中,監學的這幫官吏自然就有了機會賺些錢。再加上跟賬目上動一些手腳之類的,小小拿些錢貼補貼補,畢竟東京居大不易麼。

可以理解,畢竟是皇位麼。

沒人在此伺候,倒茶水的是殷勤的趙仲鍼,顯然,他對王言是有些崇拜的。

他在京中最多的,就是老部下。不論是禁軍,還是其他的一些部門,更或者是街上的一個小小的軍訓鋪裡,都可能有他認識的人。

諸君可聽明白了?”

說罷,王言一揮手,帶動著寬大的袍袖抽動空氣,啪的一聲脆響在院子裡回蕩,好像抽到了在場眾人的心頭。

在這裡老老實實的,是他們的明智選擇。

主要是能在他手下平安的乾到他離開的人,基本上都是有能力的,也基本上是受了他提攜的,都是有能耐的人。他們缺的是上進的門路,但再是缺,也總能混到京中許多。王言可是已經當了十年的官,更是在西北經營七年,被他提拔的人可太多了。

最後站在前排的一個四十許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試探著開口說道“回相公話,下官乃是監學主簿,我國子監無有進項,皆靠三司撥款,眼下賬上已經有了虧空,相公如此動作,怕是吃不消啊……”

王言乾脆的起身“下官真該走了,今日與郡王、大將軍、世子密談半日,已是麻煩纏身了啊。告辭告辭,郡王留步。”

他們既然早就知道了王言要來國子監,也知道王言有查賬的愛好,為什麼不早早的補上虧空?因為他們認為今時不同往日,以王言如今的地位,應該不會再跟他們計較那一些,他們寄希望於王言不會查賬。沒有人甘願,已經入袋消費的錢,再拿出去。因為好花不好還,花錢容易攢錢難。

才進了府中,趙允讓就哈哈大笑著走出來迎接,高興的拍著王言的肩膀,大嗓門的說道“七年不見,子言可是教老夫好想啊,這些年可好啊。”

就如此,聊起來沒完沒了。

官吏們都排隊站好了,何況是這些學員呢。

下官說句僭越之語,大將軍確立儲君之位,郡王如何自處啊?”

他們的名字都登記在冊,雖然有個彆退學的,但是大多數人還是在的,他們甚至連病休都不敢,這就是‘王言’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威懾力。

小棟梁觀察了一會兒,嘿笑一聲“感情都是演給阿郎看呢啊。”

王言拒絕了,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也不想給那些心裡想著他的人添麻煩。

但顯然,這兩件事其實一件比一件麻煩。前者牽涉儲事,後者更是他仍舊掌控軍巡院的實證。要知道,軍巡院各部門的正編、幫閒算到一起,有近萬人。而且這萬人有半數配輕甲、弓弩……

若他們敢於跟王言找麻煩,挑戰他的權威,那麼王言是真的不介意連帶著他們的家人一起收拾。

見他們想說又不敢說,甚至有的心理素質不夠好的人已經打起了哆嗦。王言笑了笑“百貫以下不用還,剩下的,十五日之內交到賬上。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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