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年家裡是真的下了本,有著王言的幫助,沒再如同原劇中那般,找院裡的人湊家具。這家拿個櫃子,那家拿個凳子的,倒也展現了院裡的人情味。
這次王言幫忙,那肯定還是新家具要好,何況手藝、價格都有保證。所以老蔡一家便開始跟親朋好友的借起了錢。這家借五十,那家借一百的,也湊了一千多。
這不是一筆小錢,這年月正常的職工工資也就是四五十塊錢。就是王言自己,立了那麼多的功勞,工資也就七十多塊錢一個月。而這份工資,卻已經很高了。老馬連立功,帶工齡,還有小隊長的職務,也就跟他相當。
蔡小年家庭條件當然是不錯的,老蔡開了多年火車,職稱、評優、工齡等等,一個月也能七八十。蔡小年工資少一些,五十塊錢左右。蔡母則是在家的婦女,沒事兒做點兒手工賺錢。
一家人一年也能賺上一千多塊錢。但是去除了生活消費,能存下的錢就相對來說差了不少。這一千多塊錢,一家人正經得還個三年五載的。
這倒也正常,哪怕蔡小年一家已經是這年月的高收入,但到底也不是那種富豪,仍舊是普通的家庭。凡是這樣的家庭,結婚基本都得拉饑荒。跟幾十年以後也沒什麼大不同。
隔了幾天,等到蔡小年又回來,王言帶著他去了家具廠,最終花了八百五。王言出錢,給打了一個立櫃當隨禮了,這也是算儘了八百五裡。
王言當然是講究人,蔡小年見麵就親哥親哥的招呼,他也不會吝嗇。
畢竟他真不差錢,事實上就算是全都他出錢,他的錢也足夠。隻不過他不能拿出來罷了,蔡小年也不是他兒子。借兩百塊,送個立櫃,已經是到頭了。
此事暫時告一段落,隻待來年春天結婚……
王言的生活還是那麼平常,給各種找上來的單位提供足跡鑒定,偶爾參與集體行動,偶爾上車溜達一圈抓賊、抓人販子之類,當然也會找案子做一做。
汪新拿著一個卷宗,放在了辦公桌上:“看看這個案子怎麼樣?”
馬魁先看的,而後又給了王言翻看,這時候,汪新在一邊說道,“兩年前的冬天,寧陽到銀州路段,巡道工發現一具被碾壓的屍體。經法醫鑒定,死者為女性,年齡二十到二十五歲,有被奸汙痕跡。脖頸有勒痕,疑為窒息而死。此外身體有多處創傷,疑為凶手毆打所致。
排查了周邊區域,沒有對的上的失蹤人口。最後判定為奸殺棄屍,多方走訪調查沒有結果之後擱置。哦,對,這個腳印之前你還看了一次呢。”
王言看著卷宗內新增的白紙,上邊正是他的字跡,甚至還有他的簽名。遼省以內,有關於足跡,他的簽字就是證據。無他,皆因為過往他做過的足跡鑒定沒一個錯的,並且全省範圍內偵破了數百起案件。其他沒破的,不是他的足跡鑒定不對勁,而是線索不足夠,甚至都圈定不了嫌疑人範圍……
“身高一七五,體重一百二,年齡二十二三左右。”他看著照片上的腳印,又確認了一遍,說道,“你有想法啊?”
馬魁也看向了汪新。
後者很誠實的搖頭:“沒有,我就想著咱們之前做的那個也是碎屍,這次還可以再試試看嗎。從目前已知信息判斷,不是從火車上扔下來的,而是從彆的地方轉移過來。凶手不是寧陽人,也是離的不遠的人,肯定在這個範圍內。這個死者,大概率也是一樣的。人都在寧陽,又是犯了人命,不可能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馬魁搖了搖頭:“破案兩件事,一是確定死者身份,二是確定凶手身份。這不像之前那個梁麗紅的案子,算是有線索可以找到她的身份,以此來確認凶手。現在這個案子,線索就一個腳印。彆的啥都不知道,咱們怎麼找?”
“還是上次說的嗎,翻出來查一查,說不準就有線索了。”汪新很樂觀。
“你說的也沒毛病。”王言含笑點頭,這個案子他沒看過,上次看的就是腳印。
但現在看過了其實也沒什麼,這種留了生物信息的,在國內應用了DNA提取檢測比對的技術以後,就是第一時間被清掃的。
不過另一個方麵來說,要等那麼多年才破案,讓凶手逍遙法外,感覺總是不對。而且殺過人跟沒殺過人是不一樣的,敢殺第一次,就敢殺第二次,這也是個隱患。
隻不過警察是人不是神,也隻得無奈擱置,沒事兒翻出來看一看,或是期盼技術革新……
“你看看,這話之前就是我親哥說的。”汪新高興的點頭,“其實我也有想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
馬魁沒好氣:“那你倒是說啊。”
汪新嘿嘿一笑,說道:“死者年紀不大,看著衣服穿的也不是太差,家庭條件肯定還可以。這樣的人失蹤,家屬肯定要報案的,各單位接警也一定會立案。咱們把寧陽以及附近地區的失蹤名單調出來,涉及到差不多年齡的女性單拉一個名單,大概率能確認死者身份。
隻要確認了死者身份,咱們接下來就好調查了。”
馬魁笑了笑:“那你說當時主辦案件的同誌們,為什麼沒做?”
“不一樣啊,老馬。當時調名單,那得是同誌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跑,現在名單肯定彙總了。彆的先不管,咱們先調寧陽的,跑一趟市局就行了。把那一個冬天的人都算上,能有多少人啊?確實失蹤不少人,可也不能那一個冬天就沒幾萬人吧?咱們完全走的過來。
要是寧陽沒有,那就算了,實在耗不起。我估計之前他們沒做,也是這個想法。手裡跟的案子太多,顧不過來。好在是咱們組裡有我親哥啊,他這成績出的快,咱們除了湊手,還能翻翻以前的案子。”
“你還彆說,現在是真動腦子了。”
王言也是含笑點頭:“行,那你就去調名單吧。我一會兒去看看屍體,爭取把死者年齡精確一下。”
汪新瞪大了眼睛:“這你也會?”
“學校教過啊,我又看了些書,學習了一下。哥是天才,彆跟自己較勁昂。”
“趕緊去吧,警校第二!”老馬笑嗬嗬的嘲諷。
汪新長出了一口氣,無奈的搖頭:“既生瑜,何生亮啊……”
他雖然已經被打擊習慣了,但每一次被秀到臉上,總也感覺不太好。當即顛顛的離開,跑去市局調資料……
老馬好奇的問道:“真能定準啊?”
“你看看,咱倆還一家人呢,你都不信我?”
“什麼水平?”
“可能比我的足跡鑒定差一些吧?畢竟都是理論,我才看過幾具屍體啊?得實踐才能出真知嘛。”王言說的很謙虛。
“那走吧,我去辦個手續,咱們去殯儀館看看。”
命案沒破,身份也不知道,這年月一般是在法醫出具了報告,確認了死因,提取了各種的信息之後,送去火葬場火化,而後放在殯儀館保管。待到確認了死者身份以後,再歸還家屬。先前的梁麗紅就是如此情況,已經火化完畢,剩了一些骨頭。
現在的情況也是一樣,兩年前的屍體肯定保不住,這時候沒有那個條件,隻能燒。不過王言看的就是骨頭。
在殯儀館中,在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以及馬魁的注視下,王言戴著手套,來回的翻弄著骨頭,裝模作樣的好一陣子,最終作出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