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行業,顧名思義,是為人服務,使人生活上得到方便的行業。最大的不好之處在於,因為人與人之間,思想、學識、見識、素質等等的大不同,導致了人的參差。而這參差,是服務行業從業人員最大的糟心所在。
蘇明成以前主要做的是對公司,並不是直接對個人。而現在潦倒之後,乾的是開網約車的活計,那感受的參差可就大了。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的網約車司機都那麼命不好,總是能碰到奇形怪狀的人,隻是偶爾罷了。但作為劇中的一個主要角色,蘇明成時運不濟,命走背字,自然遇到的就多一些。
好像此刻姑蘇去往蘇南機場的路上,一輛黑色網約車中傳來的爭吵。
“我飛機要趕不上了,你能不能快點開。”
去機場的是個大活,這一趟怎麼也得個八九十塊。但這逼上車就催催催,蘇明成也忍不住還了嘴,車速下意識的慢了下來:“先生,這條路限速八十,我開到八十八還不行?”
“開到一百二不行嗎?我真的趕時間,飛機馬上起飛,快來不及了。”
車裡是有網約車平台安裝的監控的,蘇明成耐心的解釋:“先生,這條路限速八十,超速百分之十沒什麼問題,但要開到一百二,對你我都不安全。”
“我要遲到了你沒聽見嗎?啊?我讓你開快點,誤了飛機你負責嗎?”
“先生,你這話就不對了。接你的時候,我就等了十多分鐘,如果怕遲到,你應該早一些叫車,早一些出來。現在你讓我超速,你我的安全是一方麵,那超速的扣分和罰款算誰的?”
“你不用跟我說那麼多,我現在就讓你開快點,我就讓你開到一百二,你就說你開不開吧。”
“抱歉,先生,開不了。”
“那我就投訴你。”男人罵罵咧咧的掏出手機。
這罵罵咧咧,自然有一些不好的言語,難免的帶上了蘇明成最親愛的已經故去的媽媽,加上他本來也不是個好脾氣,壓抑著怒火:“你說什麼?”
“我說草……”這男人脾氣也上來了,畢竟一個臭逼開網約車的,算雞毛啊,為了顯示自己的憤怒,還一拳砸在了副駕駛的靠背上:“就罵你了,怎麼樣?”
蘇明成怒火中燒,二話不說,直接方向盤一打,也不管後方來車,直接向右並道。晃的後排男人一個沒抓穩,晃了一大下,腦袋差一點撞到車窗:“草……,你瘋了是不是?想死彆他媽的帶上我。”
憋著滔天怒火蘇明成根本就不接話,直接停在路邊的緊急車道上,氣勢洶洶的下車,繞到後邊打開車門,怒火讓他的力量比往日大許多,一把將那罵罵咧咧的嘴臭男人薅下了車:“你他媽給我下來,我不拉你了還不行?下來!”
麵目猙獰的將男人扔到一邊,隨後打開後備箱,將行李扔到男人身邊,又狠狠的啐了一大口唾沫吐在旁邊,豎了個中指後,轉身上車直接走人,舒服了。
蘇明成舒服,那乘客可就不舒服了。畢竟誤了的機票七八百塊,他又被扔在了半路,根本下不去。剛才之所以一聲不吭,是怕挨揍,現在他重新找到了力量,二話不說,拿起手機就報警,然後又打電話到網約車平台投訴。
這個網約車平台當然是龍騰旗下的,占全國百分之四十市場份額的大公司。自然不會有什麼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判司機全責,又是封禁賬號,又是罰款處罰的二比事。
之所以才占百分之四十,而不是如同現實中巔峰的滴滴那樣占比達到七十多,很大一部分就是這個原因,對於一部分乘客十分不友好,拉黑都是平常,甚至發生過打官司告乘客的事。所以一部分乘客極儘抹黑之能事,逮著龍騰一頓噴。所以龍騰的法務沒事兒就上上網,看看那些話語,再沒事兒的時候找兩個人拉出來告一告。龍騰從來不警告,直接告。
而像這種情況,是乘客先挑事,蘇明成後做出不合規的舉動,在警察那邊沒有說法之後,大概率的結果會是乘客被拉黑,蘇明成被封禁賬號一周,罰款五百以內。這個處罰是罰的蘇明成把乘客扔在高架上,致其深處危險境地,若是扔在正常的安全的路邊,基本上沒什麼處罰,就是扣點分,一段時間接單量減一減而已。
這乘客當然是警察過來給帶走的,而後警察聯係網約車平台,轉而聯係蘇明成到派出所說明情況,最後各打五十大板了事。畢竟沒有衝突,錄音監控都有,即使乘客耍賴,說什麼蘇明成揍他了,說什麼延誤了飛機讓賠償。但接單時間,出發時間都是有的,由此再衡量一下大致時間,基本不可能準時到達。所以乘客鬨的再凶,也沒什麼用。
蘇明成象征性的跟乘客表達了歉意,之後開上車揚長而去。今天不乾了,喝點酒休息休息。
他最近碰上了不少這種奇奇怪怪的事,矯情的女人,惡心的男人,挑三揀四的,知道遲到了不他媽早點兒的,非得上車了催催催,他媽的,鬨心。他就搞不明白了,為什麼他那麼倒黴,開網約車都有群,他也沒聽誰總是碰到這樣的事。他總是碰上不說,偶爾的還會出個小事故,就奇了怪了,為什麼他這麼不走運。
離開了警局,不大一會兒收到了平台的罰款提醒,高效。蘇明成沒有在意,開車回到租住的公寓樓下,隨後在附近的小飯館裡要了兩個小菜,喝起酒來。
最近他沒事兒的時候總是會喝一些酒,因為不迷迷糊糊的,他睡不著覺,一宿一宿的睡不著。一閒下來,他就會忍不住的想起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他心裡太多的悔恨,做不到不想不念的向前看。
蘇明成一杯又一杯的喝酒,腦子裡閃現著亂七八糟的事。最後腦海中,隻剩了周經理,是周經理把他害的這麼慘,害的他一無所有,害的他隻能去開網約車載一幫逼人,經曆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破逼事。越想越喝,越喝越想。不知不覺的,他醉了。
時間已是快到晚上,差不多也是到了下班時間,蘇明成踉蹌著腳步,迷迷糊糊的結賬,而後晃晃悠悠的走著。感受著心中怒火的湧動,加上酒意,心中早有的想法衝了頭。
揮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蘇明成到了一處中檔小區,輕鬆的過了大門,輕鬆的進了地下停車場,在一處區域內停了下來。這樓上就是周經理的家,他以前跟周經理好的時候來過,他很熟悉。
因為喝多了酒的緣故,蘇明成站的有些費力,遂靠在牆邊仰頭看著地庫的天花板上從橫交錯的管道,呼吸著潮濕帶著尾氣的汙濁空氣,忍不住的又開始想起曾經種種,悔恨的眼淚流了下來……
下班時間,一路迎著招呼,周經理開車回家。她的生活並沒有因為投資失敗而變的有什麼不同,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她的底子是更厚實的,能頂的住,輸的起。
至於蘇明成,小角色而已,跟她作對,不還是被她踢出了公司,連一份正經的工作都找不到麼。至於她所承受的,因為違反了公司規定的後果,確實有些小麻煩,但她不還是安安穩穩的當著她的經曆麼。甚至過了這麼一段時間,蘇明成都要被她忘記了。畢竟她的手下來來去去的那麼多,誰有心思去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呢。
一路聽著輕柔舒緩的音樂回到了小區,於地下車庫中熟練的來了個倒車入庫,熄火,拉手刹,鬆安全帶,側身拿過放在副駕駛的奢侈小包,開門下車,拿鑰匙鎖了車,習慣性的拉了主駕到門把手確認鎖車成功。這才轉身踩著中性的兩麵蝴蝶扣樂福鞋,一邊拿手機回複著消息,一邊向電梯的方向走去。
“周經理!好久不見啊……”
聽見這聲音,周經理皺眉看著從角落處迎麵走出來的,眼睛通紅的蘇明成,她有些害怕,下意識後退兩步,強裝鎮定:“蘇明成,你要乾什麼?我說過了,合同是你們簽的,屬於個人投資,本人自願,一切風險個人承擔。至於我有沒有合謀詐騙,等警察查清楚了自然有交代。”
蘇明成緩緩的走到周經理麵前,不理會她說的那些有的沒的,甩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將其抽倒在地,大喊:“你這個賤人,你這個騙子,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我離婚,我賣車,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都是你害的!”
被抽倒地上,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以及耳朵的嗡鳴,周經理二話不說,直接放聲尖叫求救:“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殺人啦,快報警啊。”
蘇明成可不管那個,彎腰薅著周經理的脖領子,握拳,對著她的臉就是一頓錘,嘴裡還喊著‘都是你害的’給自己打氣。周經理雙手互麵,從求救,到威脅,再到苦苦哀求,更加激起了蘇明成的獸性,開始用腳踹、踢,直到打的周經理血肉模糊,看著奄奄一息這才有些顫抖的停手。
看了眼周圍看熱鬨的三兩個人,蘇明成轉頭跑開。
一邊的三個人對視了一眼,趕緊跑到被揍的生死不明的周經理麵前查看情況,接著就是一一零,一二零一起打……
半夜,又喝了許多酒定神,迷迷糊糊的蘇明成聽到敲門聲,踉蹌著開了門,理所當然的見到了該來的警察同誌。
“你好,是蘇明成嗎?”
“是我。”
“我們接到報案,你與一起傷害案有關,麻煩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這是醫院經過治療的周經理提供的名字,要不然雖說通過各種追蹤也能定位到蘇明成,但怎麼也得一段時間了。
“啊,好。”蘇明成見到警察,酒早就醒了,但麵對未知的命運,他也一時無措,隻能是愣愣點頭。
…………
翌日,上午,王言跟蘇明玉去到了蘇大強的新家,朱麗早就在這了,看到王言二人進來,禮貌的點了點頭。
蘇大強看到了救星,趕緊的可憐巴巴的說:“明玉啊,你可來了,明成被抓起來了,警察給我打電話,你說我可怎麼辦啊。”
蘇明成給周經理打那個逼樣,明顯的就是重傷害了,屬於刑事犯罪,自然會通知直係家屬的。
王言掃了眼站的老遠的保姆,很驚訝的發現竟然還是那個小蔡,也就是那個做假賬、貪房子的蔡根花,這可真是緣分了。不過他也沒有多管,對朱麗點了點頭,自顧坐到了臨著陽台放置到搖椅上,看著遠處的金雞湖。他的視力相當不錯,在這裡竟然還能看到他們所住的那個彆墅區,也是緣分。
他收到消息自然是蘇明玉告訴他的,他剛上完第一節課接到了蘇明玉的電話問他去不去。他也好奇到底怎麼事,這才跟其它科目老師串了課,過來溜達溜達,八卦一下,感受感受他這個小蝴蝶的力量。
蘇明玉沒搭話,而是新奇的看了一圈房子,問道:“爸,你這房子弄的不錯啊,什麼時候買的,搬家過來也不說一聲?”
“你二哥都被警察抓走了,還是先說他的事吧。”
“我二哥?”蘇明玉搖了搖頭,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說說吧,怎麼回事?”
蘇大強轉頭看向朱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