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八章 王爺是好人(1 / 2)

蘇萌好像是監控,王言才送了馬都離開,跑到水池子那繼續搓衣服,這娘們兒就顛顛的跑了出來:“那是誰呀?這麼大半天,都說什麼了?”

“叫馬都,空軍大院的,他爹也是抗日戰爭打出來的。他這人比較好學,喜歡曆史。聽說我也喜歡這些,就過來跟我交流交流。”

王言沒說實話,雖然沒有藏著的必要,但是也沒有說出來的必要。蘇萌不懂這些東西,跟他說了也是白搭。就算是跟蘇萌說了那些古董的珍貴,以她淺薄的文化修養來說,也是欣賞不來的。而且現在的這個時候,即便是他說的很珍貴,但爛大街的玩意兒也難以顯的多珍貴,還會顯的他很不務正業。

若是蘇萌知道了很珍貴,那也沒有現在的隨意,如果總是小心翼翼的話,反而沒辦法保證他那些東西的安全,說不好什麼時候就被她乾碎了,得不償失,所以能少麻煩就少麻煩。

這也是原劇中,韓春明不跟蘇萌,也不跟家裡人說這些事的原因。韓春明給蘇萌送了個乾隆親題的帖盒,被蘇萌送給蘇老太裝針頭線腦,好說正合適。不知者不怪,當然是沒錯的,蘇萌不知道那東西值多少錢,也不知道代表著韓春明怎樣的心意。即便是知道,但和‘懂’之間還有差距,蘇萌也大概率不會很在意,畢竟隻是一個沒用的破盒子而已。

夏蟲真的不能語冰,他們隻會在自己所知道的範圍內,認為這些都是沒有用的,花錢收這些東西,那就是敗家子的行為。相比起苦口婆心的解釋,隨便編一個理由挨頓罵,反倒成了上上的選擇。

蘇萌懷疑的看著王言:“大院子弟啊?你不是又跟那些人扯到一起了吧?”

“他是工廠裡的機床銑工,就操控著機器……”王言比劃著銑工的工作樣子,解釋著是乾什麼的,借著說道:“所以你說他能是乾倒買倒賣的嗎?跟我一樣,都是老老實實的工人,就是單純的跟我聊天請教來了。人家下周還來呢,說要帶著酒菜過來請我喝酒。我想著到時候跟關大爺一起喝,那老爺子活的長,經的多見的多懂的多。你就是不放心我,還不放心關大爺?

行了,我心裡有數,你就彆惦記了,不用瞎尋思,怕來怕去的給自己找麻煩。我呀,現在就等著娶你進門,咱們踏實過日子呢。到時候生一窩胖孩子,也讓我爹媽安心瞑目。”

一說這個,蘇萌就不好意思,那是緊張中透露著的期待,期待中夾在著緊張。瞪了王言一眼:“沒正形。”

“結婚生孩子怎麼沒正形了?你得往賢妻良母的方向發展發展,你好比之前,我在外麵洗衣服,你在屋裡看書?現在我跟這洗衣服,你站旁邊看著?像話嗎?這都是活,你得學著做。來,你先練練。”

說話間,在蘇萌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王言把她拉到身邊,將衣服送到了她的手中。

要說蘇萌其實也挺難得,家裡就她一個嘛,收到了父母長輩的所有關愛,說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可能有些過了,但確實也沒乾過什麼活。她的衣服,不是她媽洗,就是她奶奶洗。整理家務更是用不上她,蘇老太一天閒的夠嗆,沒活找活,家裡收拾的特彆乾淨整潔。做飯那就更指不上了,就是等吃的選手,在家裡那可真是活祖宗。在這樣的一個年代,她能養成這樣,那可真不容易。

甚至就算是那些有權利的高乾家庭,想要達到蘇萌這樣的也很少。因為物質生活確實不豐富,每家每戶又都很多孩子,難免有照顧不到的地方。蘇萌就挺好命的,她的自我,跟這也有很大關係。

正在來人跟這膩歪著搓衣服的時候,程建軍從外麵推車走了進來:“王爺,蘇萌,洗衣服呢。”

伸手不打笑臉人,王言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蘇萌則是瞥了一眼沒搭理。

程建軍不敢廢話,陪著笑臉推車就走。隻是在背對著王言的時候,剛才還是尬笑的臉,就沒了表情,反而還多了幾分戾氣,這是仇恨一直沒忘呢。

不說他內心中對王言的懼怕,還有奪妻之恨在那呢。儘管沒有王言,他也不會跟蘇萌有結果,但他當然不會那麼認為。他隻是認為王言是流氓,是花叢老手,一通花言巧語就把蘇萌騙走了。相比起來,他現在對韓春明都沒很大的感覺,就是看不慣王言……

見他離開,蘇萌嘟囔道:“他媽天天跟奶奶念叨,說什麼給他尋摸姑娘呢,姑娘倒是來了幾個,可也沒見有什麼結果。我跟你說,他媽也特彆煩人……”

這蘇萌沒人情,她工作還是程建軍他爹給搞定的呢。不過生活嗎,雞零狗碎的倒也正常。住一個村的,獨門獨院都很多矛盾,亂七八糟的,更不要說幾十年都一起住在大雜院的了。這家看不上那家,那家記恨著這家,倒也正常。

當然老程家也確實不行,要不然也養不出程建軍那麼小心眼的,就好像蘇萌一樣,家庭因素占很大關係。或是言傳身教的影響,或是各種滿足的嬌慣……

在現實世界,王言才隻是初出茅廬,小有名頭,勉強算作科技新貴的小人物。照比馬都這種,混文化圈的,本身有著雄厚背景、人脈關係,成名多年的人來說,還是相去甚遠的。想要結交,人家都不一定正眼看他。

但在此刻身處的世界,在這樣的時代,王某人是爺。儘管如今看起來落魄,但馬都知道,一個有著那麼深厚學識的人,能讓他如沐春風,更是曾經在高傲的老兵團體混出頭的,一個出自普通家庭,未有父輩餘蔭的工人子弟,就不可能真如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是他這麼一個才剛二十的小子,需要仰視的存在。

而如此牛逼的王言,能給他這麼一個門都沒入,甚至之前都不認識,隻算一麵之緣的人,花費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口舌給他上課,那是真的提攜他。更何況這個時候聊古董這種糟粕,也是要承擔一定風險的。

過去的一周時間,馬都過的並不好,主要有心事兒吊著,他念頭不通達。隨著之前聽過王言的免費課,古代王朝的燦爛文化向他展露了冰山一角,這更堅定了他於此道深入的決心。

好不容易到了周日,他收拾了一番,順路買了些熟食鹵肉花生米,以及兩瓶二鍋頭,拿捏著時間在午飯前到了王言家。

這次他熟悉多了,直接推著自行車進去,停好車拿著東西,到窗戶邊招呼:“王爺?”

王言正在屋裡看書呢,擺手招呼道:“來了,進來吧。”

馬都哎了一聲,提著買來的酒菜進屋放到桌子上:“嫂子沒在啊?”

“知道你來找我喝酒,一早出去跟朋友出去玩了。”王言扒拉著看了一下他買的東西:“謔,買這麼多東西,你小子沒少花吧?都是自己人,那麼破費乾什麼?你就是整盤花生米,隻要不差酒,我也不挑你。”

“王爺,這可是我第一次請您喝酒,還借了您家的地兒,必須得弄點兒好的,要吃好,也要喝好。再說我自己也饞嘴兒了,今兒個過過癮。”跟王言一起哈哈笑了兩聲,馬都說道:“那咱們這就開喝?不瞞您說啊王爺,我就惦記今天過來見您呢,再聽您說道說道咱們的曆史,還有老祖宗的智慧。”

買東西什麼時候都能買,但是他也更需要那些知識。東西買回來玩不明白,總是抓心撓肝的癢癢人,所以出出血,吃點兒喝點兒再學點兒,才是正經的。

“不在我這喝,咱們去彆的地兒。”王言隨手找了個盒子,把那四個鬥彩的酒杯裝進去:“提上你的東西,走了。”

馬都也沒問去哪兒,跟誰喝。他來的目的是因為古董,那麼不管跟誰喝,肯定也是與此相關。見著人了,自然就知道。

出屋鎖了門,王言帶著馬都晃晃悠悠的去到了小賣部旁邊的,老關頭家的小院。

此刻的小院裡,老關頭正在牆邊背陰的地方,躺在躺椅上晃悠晃悠的曬著太陽,一手是拿著金絲楠手串子盤,另一隻手是不知道跟哪兒淘弄來的一對核桃,配著收音機中的節目,這老小子整的還挺忙。

“提督爺,人過來了。”王言招呼了一聲,看著睜開眼睛的老關頭說道:“這就是我跟您老說的那個跟我挺投緣的小子,叫馬都。馬都啊,這是關大爺,滿清後裔,祖上是崇文門的稅官,手裡有不少東西。上次咱們在什刹海碰著,跟在我身邊的那個小子,就是這提督爺的徒弟。

之所以叫提督爺呢,是因為這老爺子自封的九門提督,沒事兒就好喝兩口。提督爺今年六十七了,生在清末,長在民國,見多識廣,你想深入了解咱們老祖宗的那些東西,這老爺子也能跟你說道說道。”

“謝謝王爺,晚輩馬都見過九門提督。”馬都也是個妙人,對著王言拱手,對著老關頭還撲棱了兩下手臂。他也知道,這老頭就是找個樂子,都好七十的人了,沒那麼多說道。

都什麼年月了,哪兒還扯什麼滿漢,經曆了民國,經曆了建國到現在的二十多年,死了幾批,新生了幾批,舊的恩怨早已經埋葬。除了個彆腦子抽抽的,非得扯什麼通天紋找優越,彆的那就是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

老關頭盯著馬都看了一陣,見其不躲閃目光,就笑嗬嗬的,嗯了一聲:“坐下說吧,這小子還得做飯去呢,咱們爺倆先聊著。”

馬都不解的看向王言:“怎麼還做飯啊?王爺,我喝酒就行,您可千萬彆麻煩,我哪兒受的起。”

“嗨,就是添倆菜,再熥幾個饅頭,沒什麼麻煩的,一會兒就完事兒。你有什麼問題就問提督爺,遠了不說,明清兩代的,提督爺門兒清。”

說完,沒再搭理他們倆,王言去到那間有著暗室的廚房。

他不是伺候老關頭來了,更不是多給馬都麵子,他就是跟老蘇家吃的沒意思了,也解放解放。老蘇家當然沒苛待他,隔個三四天還是能吃頓肉的,但是也沒很多。他要是買吧,蘇老太他們就該絮絮叨叨。不買吧,他還有那個條件,也沒必要跟兔子似的自找麻煩。就是他之前吃土豆那兩天吃的時間太短,要不然過兩天他也該下飯店了,然後再回來當窮人。

今天是正好馬都過來,又是在老關頭家吃,所以借著今天的機會,就跟這開開葷。

菜早都做上了,鍋上咕嘟著紅燒肉呢,他再弄個青菜,煎幾條魚,炒個雞蛋,伴個下酒的老虎菜,這些之前他都收拾好了,直接做就行。另外再把馬都拿來的東西切吧切吧,那就完活。

不過半個小時,就做好了菜,王言招呼著馬都過來端盤子上桌,這小子過來一看,哎吆一聲:“王爺您還說我呢,結果您這又是紅燒肉,又是魚的,也沒少破費啊。”

“不光你饞嘴兒了,我也想開葷了,正好你過來,咱們就一起吃好喝好,可千萬彆假客氣,那就沒什麼意思了。”

“那您放心,不可能的事兒。”

倆人來回了幾趟,將飯菜全都端到了屋子裡的茶幾上,又拿出他的鬥彩酒杯,正在馬都準備開二鍋頭的時候,王言攔了一手:“你那酒留這給提督爺留著喝吧,今天咱們喝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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