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世界從藥神開始第六三零章 招供
法租界薛立華路中央巡捕房,地下審訊室。
在方遠途不要命的掙紮之下,何紹宏跟張賢兩個隊長親自壓著他,於捕房一眾留守人員不理解的眼中,一路從二樓的探長辦公室,押到了這裡。
方遠途對這裡當然不陌生,他是一個很有上進心的人,以前也不是沒有抓過兩黨人員,以及其他的一些富家公子、流氓等等。那些人抓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帶到下邊來審一審,有的目的真的在於審,有的則是在於下,為的不過是刮些錢出來,捕房的常用手段。
他曾經沒少給彆人上刑,但是被綁縛手腳,在冷硬的,被血跡侵染成暗紅色的椅子上的時候,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知道,他完了。
以王言的操行,今天既然把他弄到了這裡,那麼不管他有事沒事,最後的結果都得是有事。有一個成語叫屈打成招,還有一個成語叫栽贓陷害。更何況,他真的沒問題麼?
他很快的反應過來,因為口中被堵了東西,他隻能憤怒的掙紮,渾然不在意枷鎖磨破了皮肉,他的脖子上青筋儘顯,雙眼爆出了血絲,身體前傾,怒視著麵前翹著二郎腿坐在那裡,悠閒的喝著名貴洋酒,吃著花生米,還抽著煙的王言。
東西都是齊四從辦公室給拿過來的,王言從齊四九歲的時候就照顧他,雖然齊四看起來整天無所事事,但其實也會武,都是王言以前傳給他的。之所以早上不跟著王言一起練,是因為練過了之後,白天沒有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所以一般都是晚上回去的時候,自己練上兩個小時。經過近千年時間,糅合百家,凝結了王言武道精華的拳法,可以很好的在短時間內榨乾身體,提高戰鬥力。
此外,王言還出錢讓他去學堂認字讀書,麵對困難的時候也會出言提點,再算上有意關照,這才活到了今天。不要命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品質,但是現今的上海灘,不要命的人太多了,沒見幾個活的長,活的好。
現在齊四借著之前的事,到他身邊做了跟班的司機,那肯定是要培養的。主要是歲數還太小,心智還差一些,沒辦法任事。現在讓他看看到底什麼叫嚴刑拷打,漲漲見識,也是一種成長。
王言根本就不理會方遠途的嗚嗚嗚,不用想,全都是對他的怒罵。他擺手招過一個門口聽用的小巡捕,吩咐道:“去,把二隊的王勇奎叫過來。”
“是,探長。”小巡捕立正敬禮,轉身就跑。王大探長發威了,雖然看著笑嗬嗬的,但身上散發的冷意很好的說明了現在有多危險,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嬉皮笑臉。
很快,王勇奎過來。雖然他之前已經知道了,但是當他走進審訊室,看著玩命掙紮的方遠途,還是不敢去看那都要瞪出來的眼睛。
方遠途的手腕腳腕,已經全都破了皮,鮮血順著滿是歲月斑駁暗紅色的鐵枷滴落。他的憤怒沒有得到王言的回應,再加上王勇奎的出現,他已經想到是王勇奎向王言舉報了他,他漸漸冷靜下來,怒視著王言等人。
王言擺了擺手,捕房負責刑訊的,五大三粗的巡捕,立刻心領神會,懂事兒的上前拽出了方遠途嘴裡堵著的那塊布。
方遠途大張著嘴,活動了兩下腮幫子,殺人的目光看向王言:“就是這個吃裡扒外的崽子跟你說的?就憑他單方麵的說辭,你就敢把我這個隊長帶到這裡?王言,想整我就直接說,捕房上上下下,誰看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王言把煙頭彈到方遠途的身上,燙的他趕緊活動身體,將煙頭頂到地上。王言嗬嗬笑,招了招手:“來,勇奎啊,把早上跟我說的再跟方隊長說一遍。”
王勇奎點了點頭,上前一步,硬頂著方遠途要命的目光:“昨天晚上,周老三發現了兩個可疑人員,跟你說了一嘴,隨後你打了個電話,沒過十分鐘日本人就過來抓人。後來我問了所有人,他們全都沒給彆人打過電話,也沒有人看到其他人打電話,除了你沒有彆人,你怎麼解釋。”
方遠途一臉要死的看向王言:“我不是說了麼,當時我打電話給我太太,告訴她不用等我回家吃飯。日本人過來抓人,就不能是巧合嗎?現在滿大街都是日本人,誰知道他們怎麼發現的?就算有人通風報信,為什麼不能是其他人?他說挨個的問過了,你就信?真要是給日本人通風報信,誰能承認自己打電話?”
“不不不,你說的,和他說的對不上,那就是有問題。給日本人通風報信,抓的是國民黨、紅黨的人,他們已經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方麵的。這是什麼行為?是看我王某人不順眼,想要我的命。國名黨跟紅黨的瘋子,不會理會你這種雜魚,人家隻會認為是我王某人授意的,算賬也是先要我的腦袋。方遠途,彆說我沒給你機會,他們幾個的手段你是清楚的,隻要你實話實說,我少費力氣,你也免了皮肉之苦,皆大歡喜。”
方遠途牟足了勁,一口唾沫啐到王言的腳下:“你把我帶到這裡這麼大的動靜,我阿叔一定會知道,王言,你還遮不了天。”
“你要說日本人過來保你,那我無話可說,我確實不敢得罪他們。可高雲昌算什麼東西?老東西要是懂事兒,他是青幫宿老,要是不懂事兒,他就是黃浦江裡的魚食。說起這個老東西,我才想起來,他是跟張小林走的吧?那張小林在咱們上海老百姓的嘴裡,可是大漢奸呐,這麼看來,你肯定是跟日本人有聯係啊。
老何,去,給倉庫那邊打電話,讓他們派人把高雲昌那個老東西還有他全家都給我綁了,今天就給他來個先下手為強。另外再讓他們派人給我盯死張小林,密切注意他有什麼動作。是我這些年太老實了,都當我是沒脾氣的病貓,今天就讓他們看看,我王某人立身上海灘靠的是什麼。”
眼看著何紹宏竄出去,方遠途憤怒的掙紮著:“王言,你他媽混蛋,你不得好死。”
“就這點兒能耐了?”王言搖頭一笑:“再給你一次機會,招不招?”
“你做夢,王言,你……”
方遠途剩下的臟話,被負責審訊的巡捕打了回去。他們也聽明白了,方遠途是死定了,這個時候不好好表現,那還等什麼時候?
“給你機會你把握不住,那就不能怪我了。”王言招了招手:“阿四,你先招呼招呼。你們幾個看著他點兒,這傻小子下手沒輕沒重,彆把他弄死了。”
齊四躍躍欲試的邁步上前,拿起鞭子在一邊的大水缸中滾了一圈:“先來一頓皮鞭子沾涼水,對不住了啊,方隊長。”
他呲著不會出現在小乞丐中,滿口整齊潔白的牙齒,隨即麵色陡然冷厲,卯足了勁一鞭子過去,啪的一聲,狠狠的抽在方遠途的身上,直接撕破了他的警服外套。
方遠途跟那裝硬漢,咬牙硬挺著不喊出聲。
王言哎呀一聲:“倒是疏忽了,我說方隊長怎麼不吭聲呢,是打的不疼啊。趕緊,把他衣服褲子都給我扒了。這可是咱們的製服,不能這麼褻瀆。”
雖然說著不能褻瀆,但實際上動手脫衣服的人非常麻利,手銬都沒解,直接拿起剪刀,衣服褲子全給剪了下來。
而後齊四上前,掄著鞭子一頓狠抽。打的方遠途呲牙咧嘴,滋哇亂叫。就這樣他還不服呢,叫囂著大罵王言。
在負責審訊的巡捕的指導下,齊四轉而換了烙鐵,煙霧繚繞中,熟肉的焦湖香氣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中彌漫著。
米切爾站在門外,皺眉看著這一幕,嫌棄的在鼻尖扇著風,目光看向麵不改色的喝酒吃花生米的王言。他一直都知道王言狠辣,畢竟當年王言出頭上位靠的就是這些,做生意那是之後的事。先從艾格開始,一步步的先蠶食了捕房的高層,之後接觸到了公董局那幫人,這才有了今日。換個方式說,王言是法國人的白手套,包銷了他們通過各種渠道弄過來的大多數貨物。並且至今為止,從來沒有出過紕漏,很讓他們法國人放心……
王言經人提醒,也發現了站在門口的米切爾,起身走過來招呼道:“督察長。”
米切爾對著挨揍的方遠途揚了揚頭:“他怎麼了?”
“勾結日本人抓捕國名黨、紅黨人士,您是知道我的,一心一意為法蘭西做事,雖然我的祖國麵臨亡族滅種的危機,但那不是我能參與的事,可是我也不願意阻攔彆人救國救民。當然主要原因還是我比較怕死,誰都不敢得罪,不過是說的好聽一下罷了。”
在米切爾奇怪眼神的注視下,王言稍顯尷尬的吐露實情,轉眼就麵目嚴肅的說道:“這次方遠途有很大的嫌疑與日本人私通,這在捕房是絕對不允許的。更何況他這樣的行為,說不得就是想要我被兩黨記恨,不查清楚,我連覺都睡不著。”
“注意點兒影響,他畢竟是一個隊長,手下有二十多人呢。”
“是,您放心,保證鐵證如山。方遠途現在這樣的情況,不管如何都不適合繼續負責二隊的工作了,督察長,我手下的賀欣武是咱們捕房的老資格,這些年也破過幾個桉子,現在是一隊的副隊長,我認為他能勝任二隊的工作。您放心,一定按規矩行事,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什麼規矩?當然是掏錢。做生意的錢跟新官上任的錢,那是兩碼事兒。就是沒有錢,借高利貸也要把這筆錢交上。作為僅有的五十多人之一,隊長這個位置是非常賺錢的。就算借高利貸,用不上多少時間也就還上了。況且真的到了隊長的級彆,有的是人給送錢,何用高利貸。
米切爾滿意的點了點頭:“你推薦的人我肯定放心,就這麼辦,你通知他先上任。具體的手續,等下星期的時候,人事處就會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