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明白王言此舉的用意,不管方遠途有事沒事都得有事,抓到了機會就不可能放過。而且王言還不同於其他的探長,一個隊長而已,都是小意思,這點兒麵子他得給,要不然王言搞了這麼大的場麵,沒能如願,他反手從其他的地方弄過來一個人當隊長,那會得罪王言的,政治手腕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
說到底,他們跟日本人一樣,統治法租界靠的還是中國人。毫無疑問,王言是這些人中絕對出類拔萃的佼佼者。所以反過來說,中國人的意見是要考慮的,中國人的心情是要照顧的。尤其是王言這樣的人,更加要給麵子。
另一方麵來說,他們這些法國人也不是不能死。在過去的幾十年歲月中,也死了不少……
王言哈哈笑著送米切爾離開地下室,他沒有問是誰把消息捅過去的,因為捕房之中人多眼雜,想要找到那個有心人不容易,也懶得費勁,是他手下的總會露出馬腳,不是他手下的,他不願過多理會。如果發現,順手弄死也就是了,發現不了拉倒,沒有必要過多浪費精力。
送走了米切爾,再回到地下審訊室中的時候,方遠途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腦袋耷拉下來,混著血水的唾液垂在嘴角,一副要死的樣子。
王言悠哉的坐下喝酒:“還沒招呢?沒看出來啊,方隊長的骨頭很硬麼。就是看著不怎麼精神啊,剛才罵我那勁頭呢?行了,阿四,回來歇著吧,你還是不行。你們倆,先給方隊長釘個手指頭,讓他清醒清醒。”
兩個負責審訊的巡捕拿著榔頭、鐵釺子,配合默契,一人上去先把方遠途的腦袋束縛住,接著死死的按著他的手,另一人則是先一榔頭砸在方遠途的手背上,趁其疼的五指張開,手掌繃直之機,眼疾手快,用鐵釺子對著食指的指甲縫,一榔頭就將鐵釺子砸了進去。
效果非常好,方遠途瞬間嗷了一嗓子,亂動的腦袋被脖子上的皮帶緊緊綁著,他差點兒把自己憋死,都好到翻白眼了,這才緩過這樣一股巨大的疼痛。他哆嗦著身體,瞪圓了暴血絲的雙眼:“王言,你會遭報應的,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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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保證你看不到那天。相反啊,方隊長,你是什麼死法我一定看的很清楚。這個時候還敢詛咒我,那一定是不疼。”
王言笑嗬嗬的看向施刑的小巡捕:“這樣,今天先用你們的手段審一天,如果沒有撬開他的嘴,那今天就讓他好好休息一下。雖說禍不及妻兒,但是遇到死硬分子也沒辦法,今天晚上會審一審他的老婆孩子,還有那個綢緞莊的老板,如果在他們那裡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那就在他的眼前,把她老婆孩子都弄死。
如果這時候還不招,那就淩遲,先刮他一條小腿。要是還不招,那就三萬六千刀,給我刮死他。你們倆會這手藝嗎?刀法行不行?”
倆人看惡魔似的,連連搖頭,其中一人開口道:“探長,我們哥倆哪會那個呀,現在這手藝估計都斷了。要有,那也得是京城那邊。”
“也是,為難你們了。”王言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那這樣,把你們這最快的刀給我拿過來,我先來兩刀看看效果。”
很快,王言的手上就拿了一把鋒利的,寒光凜凜的小刀,他不滿的皺眉,嘖了一聲:“不是,你們兩個看我乾什麼?刀剌身上不疼嗎?把他這條腿給我摁住。”
隨著兩個人死死的按著腿不讓動,方遠途緊張的大聲怒罵,玩命的掙紮,但是沒用。當冰涼的刀子在腿上摩挲,當聽到王言喃喃著在哪動刀的聲音,當王言笑嗬嗬的開口讓他準備準備,當腿部那蚊子咬的疼痛傳來,他已經想到了腿部隻剩白骨,卻還在他腿上的恐怖樣子。
他一聲大吼:“我說,我全說!”
蹲在那裡的王言看著方遠途腿上淺淺的傷口,站起身來一聲長歎,可惜的搖了搖頭:“方隊長聽到老婆孩子要被弄死的時候都沒招,眼神都沒變一下,現在隻是刀片在腿上剌了一個小口子,就什麼都說,這讓我很難相信啊。要不還是來兩刀吧,你這樣我不放心啊。”
“我真招,真的,你相信我。”
方遠途當然明白什麼叫淩遲,他也毫不懷疑王言沒有下刀的膽子,從他被抓到現在,王言雖然一直笑眯眯,但是他很確定,王言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眼見得王言跟沒聽到似的,提了提褲子又蹲下身,拿著小刀就要下手,方遠途嚇的心跳都空拍了,他淒厲的聲音在地下審訊室內響起:“我是日本人!我是日本人!王言,你不是怕得罪日本人嗎?我是日本人!我的名字叫做井口浩二,從小在東北長大,接受訓練,十六歲那年奉命來到上海潛伏,受命於日本上海領事館。現在他們肯定已經得到消息了,肯定會想辦法救我的。”
“老何,你跑一趟,把米切爾督察長叫過來,路上不要跟彆人說這裡的事。”
“放心吧,探長,我有數。”
何紹宏點了點頭,又是領命跑開。堂堂隊長乾著跑腿的活,他可沒有一點兒不高興,這時候才看信任誰,沒看邊上的張賢被嚇的一腦門子汗,一聲都不敢吭麼,那是被王探長的狠辣驚呆了。
王言又擺手趕著人:“都識相點兒,出去呆著,彆給自己惹麻煩。”
沒有急著審問,王言點了支煙,分了張賢一支:“老張,一會兒你來記錄。”
“是,探長。”張賢恭敬的不行,沒有多餘的廢話。
沒有搭理要水喝要煙抽的方遠途,倆人就這麼默默的抽著煙,等到一支煙抽了一半,何紹宏也帶著米切爾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而後關上了審訊室的厚重大門。
“王,何隊長說都招了?”
“督察長,坐。”王言把剩下的半根煙彈到方遠途身上:“把你剛才說的重複一遍。”
方遠途在說出他是日本人的那一刻就已經放棄抵抗了,現在自然不會隱瞞,當即又是開口說了一遍。張賢在一邊快速的記錄,米切爾聽的皺起了眉頭,不過他沒有說什麼,示意王言繼續問。
從把方遠途抓起來帶到審訊室,再到上刑,總共沒超過半小時。他不認為王言會這麼快的屈打成招,所以方遠途的供詞,他是相信的。
王言不管米切爾這個洋鬼子心中的彎彎繞,開口問道:“你老婆呢?她是什麼人?”
“我老婆是上海本地人,她不知道我的情況。”
王言搖頭感歎,追問道:“那個劉明傑是怎麼回事兒?”
方遠途咧嘴笑了一下,滿口鮮血中,露出大白牙,看著挺嚇人:“王言,米切爾,你們確定要聽嗎?”
王言不耐煩的拿起小刀,看著刃口:“你還是不老實啊,要不我先來十刀找找感覺?”
方遠途激靈一下,長出一口氣說道:“他跟我是差不多的情況,我不知道他的真名,算是我的上線吧。因為我的身份不好親自去報告情況,電話也容易被監聽,所以我都是將消息告訴他,由他借著生意需要的借口,前往領事館彙報。這次暴露,就是因為領事館讓我配合特高課的行動,他們認為此次監獄的人犯出逃,讓大日本帝國在世界上丟了人,甚至連天皇以及內閣都聽說了此事,所以要以最快的速度抓到或者是打死那些出逃的人,一雪前恥。”
“這個劉明傑知道其他潛伏在法租界的間諜?”
“是,據我所知,還有四個人。”
米切爾開口說道:“王,這個人控製了沒有?”
“放心,督察長,之前我就交代下去了,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把人抓起來了。”見米切爾沒有多話,王言繼續說道:“行了,彆我問一句,你說一句,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方遠途已經被王言嚇破了膽,一點兒沒有所謂大日本帝國勇士的勇氣,認命般的低垂著頭,緩緩開口,把他來到上海的一樁樁,一件件,全都交代了出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