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突襲未能建功,並且一天被反攻的黃忠打退了百裡之後,許褚就已經在思考這些。跟王言交手了一天半,他更加感受到了王言到底多牛逼,他是真的不認為還能有幾分勝算。
偏偏他們還有大量的兵馬,更有天下的豪族支持。既然打不過王言,他也動了跑到域外建國的心思。
曹操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笑問道:“仲康屬意往域外?”
“昔年王言尋糧船隊回歸,便言海之東有大陸,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更甚我中原。又言先賢天圓地方為假,此方天地乃一渾球……如此天下,主公何必與王言相爭?
聽聞韓遂早與貴霜交戰,已然打下一片安身之地。韓遂尚能如此,主公如何不能?且天下豪族皆不能容於中原之地,彼輩無路可走,隻能與我等同心同力。聽聞天竺民多地廣,我等大軍橫掃,滅其國,役其民,為我中國開疆,宣我中國教化,主公又可開宗立廟,豈不快哉?”
“哈哈哈哈……”
老曹仰首大笑,給許褚都笑毛了,這才說道,“仲康啊,汝言之有理。然則能主我中國,又如何願主蠻夷之地?且今我與王言交戰,如何想走便走?我治下民千萬,兵百萬,又能走幾多?王言已枕戈待旦,欲畢其功於一役,我何嘗不是如此?
往域外之事,戰敗再提為時未晚。王言素有容人之量,縱然為其所擒,亦有商談餘地。不戰他一場,死不瞑目。去罷,仲康,遣人挖陷陣,以克其鐵騎……”
又吩咐了一通兵力調動,讓許褚等人出去各自做事,曹操自己又是喝起了酒,他心裡苦啊……
老曹當然還是不服的,用他的話說,那就是死不瞑目。再用他的話說,就算被抓了,也能跟王言商量商量,留條生路,讓他再去域外建國。他從頭到尾,都是沒有考慮過手下軍民,為的都是他個人的理想抱負。
這當然是不錯的,這時候的人都這樣。人們都這樣了,那就沒有錯。
王言確實不會弄死老曹,那些豪族願意跑路,王言也支持,省的白白被他弄死。這幫人都有大才,禍害人那是一個頂一堆。不是王言小瞧外國人,他們真不好使,既打不過,也說不過。
至於說關注軍民百姓,其實他現在已經成功了,畢竟他麾下軍民兩千萬。就算是跟老曹曠日持久的打,到最後也能收到五六百萬的百姓,他這邊人口爆發,一統天下之後,人口估計能突破三千萬。
隻不過這是建立在曆史的宏大敘事上的成功,細究到個體上,那當然是無儘的災難。凍餓而死的人,被吃了的人,吃人吃瘋了的人,打了一輩子仗,白發戰死沙場的人。他們總有他們的苦難,有他們的喜怒哀樂,沒有人會關注。
正如史書上記載的‘大旱’、‘飛蝗’、‘洪水’、‘地震’,就那麼簡單的一些文字,代表的就是背後無數人的死命,是冷冰冰的曆史車輪碾過的鮮紅。
翌日一早,王言找來了典韋:“汝領軍入山地而走,以避陷坑。往攻秋浦(池州),一路西進,但有攔阻,橫衝直撞便是。”
“末將領命。”典韋嗡聲應是,披著厚重的甲胄,轉身離去。
因為要打大的兵團戰,兵力不足,王言又增補了隨軍的五千民兵,達到了兩萬人。兵分三路,前左右軍,王言自領前軍先鋒。
兩軍駐紮相距二十裡,並沒有多遠。冬日的早晨,又很有些冷,快步行軍也能活動開氣血。這些人是王言訓練多年的精銳士兵,不是兩千年以後各種亞健康的打工人。
雖然他的士兵也一樣不健康,有著各種的損傷,但是專業的訓練,足矣讓他們輕鬆的武裝完全,行軍二十裡以後,還有完全的戰鬥力。
他們的行動並不能瞞過曹軍,已經擺起了軍陣,嚴陣以待。
遠遠的看著敵軍,王大將軍瀟灑的扛著兵器,打著馬兒輕快的小跑,斜著轉了個向。他知道對方一定會挖陷坑,這是打仗的常識。那麼他不防就繞個大圈,沒必要主動拿軍卒的性命去填坑。而且他也可以逼迫曹操先發動攻擊,壞了對方的軍陣以及積蓄起來的士氣。
果然,眼看著王言繞彎子,曹操等不住了。他們為什麼打?還不就是不能讓王言突破了這邊,順便寄希望於乾死王言。
王言不直接來打,老曹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王言當著他的麵就繞過去,那他不是必死無疑了麼。所以儘管沒能用上陷坑,老曹還是命令發動了攻擊。
這一片全是他們的兵力,後增派的兵力還沒到,但是他過來的時候,也領了三千兵馬。所以現在又是五萬多人,對陣王言的兩萬人。
沉默壓抑的戰場,戰鼓的聲音敲響,在長江邊的曠野上傳的老遠。朝陽已經高高的掛在天空,明媚的陽光照耀出來的,卻是人的本源。
王言指揮著手下搖動令旗,左右兩軍散開,迎擊曹軍。雙方的喊殺聲震天響,漫天的箭雨,遮天蔽日。每一秒,都有人死去。
如果是在高空,這個時候就可以明確的看出雙方軍隊的差距。雙方兵力相接的戰線,一直在向曹軍的方向推進的。真正的生死在瞬間分明,死的多是曹軍的人。更是肉眼可見的看到,曹軍士兵的攻擊在變的猶豫,他們怕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