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峰又是纏上了腰,雙手撐著,在屋裡慢悠悠的走動:“彆說,你這個推拿還真好使。”
王言洗了手,笑道:“等明天給你弄點兒外敷的膏藥,再弄些湯藥內服,這一陣我再過來給你按幾天,基本就能好不少。不過想要跟以前一樣是不可能了,好好養著吧。”
說話間,他弄著煤氣罐,開始做飯。
這時候液化氣已經推廣許多年了,除了貴沒彆的,一罐氣將近四塊錢。劉峰跟何小萍當然是很少用的,他們倆都在食堂吃,很少開火。不過就算是生爐子,買煤的錢其實也差不太多。
劉峰儘量控製著自己,不去往著火的灶上看,免的心痛。當然,他也不是舍不得,畢竟王言拿來那麼多東西呢,還有一直對他的關照。他隻是習慣性的節省,習慣性的舍不得,習慣性的心疼。燒著的火,輸出的氣,那可都是錢啊……
一個人,一個灶,做菜當然快不了。不過他卻是麻利的很,做著燉菜,拌著涼菜,切著拚盤,還有功夫跟劉峰點根煙,坐在那裡聊聊天。
室內飄著燉肉的味道,劉峰問道:“我剛才聽郝淑雯她們說,你下周要去軍政大學進修了?”
“嗯,年前的時候政委就跟我提過一嘴,說首長給我要個名額,這半年過去我都要忘了,沒想到首長還記著呢。通知書是早都發過來了,過去直接入學上課,給我分到了政治係,還說等回來就給我提到正連。我還問了一下你的事兒,政委說給你提了副連,還報了救災模範,過一段時間得去京城接受表彰。”
王言說話的時候,便就對上了郝淑雯、蕭穗子倆人幽怨的眼神,都不舍得他呢。
但是時代畢竟不一樣,乾的工作也不一樣。若非如此,又何必一年到頭就見這麼幾麵,壓著心思說那麼幾句話呢。還每次都得是偷偷的找地方,才能相處那麼一會兒。
政委嘴裡會有廢話,但不會說過多的廢話。過年的時候政委就說了,讓他注意影響,那就說明影響已經很大了,甚至有了一些聲音出現,要不然他哪會管這麼多屁事兒。再不注意,那可真就該出事兒了。
不過好在的是,已經到了這個年份,過了今年以後相對來講就要好很多。郝淑雯、蕭穗子又不是傻子,更不是聾子,哪裡不知道許多的閒言碎語,聽著也不是滋味的,都是頂著壓力當沒事兒人呢。
誰都不願做那個主動成全的人,但殊不知,王言哪裡要她們成全……
所以王言隻是對著倆人擠眉弄眼,換來了一對白眼兒,笑嗬嗬。
何小萍眼觀鼻鼻觀心,劉峰全當沒看見:“那這麼說,到時候咱們倆在京城還能見著呢?”
王言含笑點頭:“等我去了軍政大學以後,給你寫封信回來,等你到了京城落腳,就給我打電話。我聽說全聚德的烤鴨,東來順的羊肉都挺有名的,到時候咱倆嘗嘗去。”
“還是你敢想,我去了那麼多趟京城,烤鴨什麼味我還沒嘗過呢。”
“那更得吃了,你們倆不都是京城的嘛,到時候讓劉峰給你們帶兩隻回來,還有小萍也不能忘了。哎,你彆絮絮叨叨的啊。”
劉峰啊了一下,笑道:“行啊,反正我欠你的是還不完了。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你是款爺,你說啥就是啥。”
郝淑雯笑了起來:“你這話說的對,他有錢,可不差咱們那點兒,就得打他這個土豪。”
蕭穗子無語凝噎,吐槽道:“你這個形容也是極好的。”
“直接給我批了得了,還打土豪。”
王言熄了手中的煙:“估摸著差不多了,我趕緊做菜去,再聊一會兒啊,我都得被革出隊伍了。”
紅燒肉的香氣,早已經彌漫開來,這附近的團裡的戰友及其家屬可是遭罪了。王師傅煎炒烹炸一頓掄大勺,弄了一桌子的八個菜,王言弄了些酒,同劉峰一起喝著,五人說笑間,八個菜便是風卷殘雲,一點兒沒給劉峰留著吃第二頓的機會……
“我去軍政大學,會給你們寫信的,哭喪著臉乾什麼。過兩天你們不是又要出去演出了嗎?你看看,那就算不去,一年到頭也碰不著幾次。我怎麼說的?離彆是常態嘛,放輕鬆。”
離了劉峰兩口子的家,郝淑雯、蕭穗子的情緒還是不高,哪怕剛剛她們倆都沒少吃,但一點兒也不影響心情的不好,所以王言如此的說話安慰著。
“你要是不那麼有才華就好了。”郝淑雯的話,得到了蕭穗子的認同。
或許在這一刻,她們倆想的都是一樣的,不有才華,就可以不那麼忙碌,可以每天都見到人。甚至是,就隻是跟她們之中的一個人關係密切……
王言搖頭笑道:“我沒有才華的之前,已經來咱們團裡一年了。”
反應了一下話裡的意思,郝淑雯沒好氣的給了他一拳:“煩人呢,你以前不聲不響的,誰知道一下就那麼活躍了?還那麼說我?打死你。”
蕭穗子卻是認真的反思了一下這個問題,王言的才華絕對是不可缺少的因素,再有其本身的人格魅力,使得他發著光。無論怎麼說,她得承認,她對王言的好感,絕對不是萌生在那個雜物間,隻是讓他們走近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