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推拿,又開了那麼多藥以後,不到一個月就能正常走路了。我就跟政委主動要求去了舞美,沒太多活,什麼我都做一些。都知道我腰不好,他們也不讓我搬什麼東西……都挺好的”
天空中飄著小雪,東來順中的火鍋咕嘟嘟的冒著煙,劉峰大口的吃著羊肉,同王言碎碎念著。
這已經是年前的時候了,劉峰是來參加救災表彰大會的,有先前龍陵地震的,以及發山洪救災的,還有在唐山地震之後,於唐山以及京津地區參與救援的戰士以及其他人員等,後天在京西賓館舉行。都在京西賓館了,規格自然很高,中央進行慰問、表彰,是國家級的榮譽。
他的履曆實在很好,這些跟王言可沒什麼關係,如果沒有林丁丁的事,像他這樣的,即便後來裁軍也不會裁了他,而是另有任用。儘管可能他在人情交往、蠅營狗苟上不分明,但憑著踏實肯乾,混著資曆,以後也不會差的。
王言又是寫歌,又是寫文章,寫長篇巨著,到現在他寫出來發表的都有四百多萬字,堪稱文豪,又在昆明軍區進行巡演說書,獲得了全體官兵的一致好評,參與了龍陵地震的救災工作,更有政治部首長的看重,到現在也不過是副連,跟劉峰一樣。
當然,這是在級彆待遇上。若是說到實際的影響力,劉峰當然是不足夠的。而且年齡方麵,王言才二十二,劉峰比他大了一歲多,奔著二十四使勁呢,這也是有差異的。
至於說劉峰在道具組的事兒,王言沒有多說,現在劉峰的日子過的並不差,以後肯定也不會差,畢竟他在這當保姆呢麼。
如此聽劉峰閒話著,他念叨了許多,當然也包括郝淑雯、蕭穗子等人的事。王言當然都是清楚的,畢竟他是一個月一封信,倆人也都給他回。
王言笑問:“你得加油啊,這都結婚了,小萍還沒動靜呢?”
“滾滾滾,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動靜?”劉峰用沒好氣來掩蓋他的不好意思,畢竟到了幾十年後,多數人們也是恥於談性的。
“你操心操心伱自己。以前在團裡呢,我也不好意思說,郝淑雯、蕭穗子都是好姑娘,全團的人都知道你們仨不清不楚的。我就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看著就完了。”王言笑著舉起北冰洋的橙味汽水,“時間,會給你一切答案。”
真是裝的一手好逼,劉峰無語凝噎:“我就看你怎麼辦。”
王言哈哈笑,隨手將一盤子羊肉放進銅鍋之內,用筷子翻搗著,轉移了話題:“還沒帶小萍回家呢吧?”
“嗯,本來之前就要請探親假回去看看的,這不是就躺下了嗎。我跟政委說了,等忙完了開年的演出任務就帶小萍回去看看。她家那邊……”
劉峰沉默片刻,說道,“也得看看的。好歹是她親媽,雖然都對她不太好,但總也是養大了的。這年月也都不容易,又是後爸,她媽也當不了家,做不了主,不錯了。”
“小萍這麼說的?”
“我這麼勸的。”
劉峰搖了搖頭,“都是人之常情麼,後爸本來就有自己的孩子,又跟她媽生了個兒子,都是人家親生的,小萍是累贅。她多吃一口,人家就少吃一口,都是可以理解的。
養育之恩比天大,總也沒讓她餓死、凍死,也供著上了學,哪能要求那麼多啊。明天我打算去他們家看看,之前結婚就給去了信,這一次到了京城,不去看看也說不過去。”
王言含笑點頭,他是認可劉峰的話的。一家好幾個孩子,還不是親生的,就是會有這樣那樣的情況。要說感激,也沒有特彆感激,畢竟挨餓、挨揍是她的真實經曆,那滋味可不好受。
但要說怨恨,就像現在改變了人生軌跡,沒有發生原本的那許多事,提前在劉峰身上感受到溫暖的何小萍這樣,她的思想已經發生了些改變,讓她怨恨,她也是恨不起來的。就是這麼矛盾。
“你什麼時候走?”王言問道。
“大後天上午的車。”
“估計表彰大會也開不了多長時間,那就後天下午吧,咱們去吃烤鴨。到時候把要帶回去的都買好了,等走的那天早上我再開車過來,送你去火車站。”
“行,麻煩你了啊。”
“客氣話太多,吃肉吃肉,多吃點兒。”
因為要接劉峰的原因,王言是專門請了假的,還借了個吉普車。初見時,劉峰還是很震驚的,驚於王言到哪都能混的好。畢竟王言才來半年,還是軍政大學那樣的地方,這就能開著車到處跑了。
王言當然是因為方便,能借來就借唄,可不是為了給劉峰裝個逼。
當天,王言給劉峰送到了安排的住處,隔天又去接他。
遠遠的,便看到劉峰在跟一個黑白頭發交雜,很有許多滄桑的男人站在一起說話。
王言將車停到一邊,下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