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當我是昏頭的老糊塗?我是眼花,不是腦蠢,當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就是,哥哥,你裝的太假了。”小破孩子為看破倒黴師兄的小心思而自鳴得意,卻渾然不顧已然破了功,沒有以往小大人的一板一眼。
王言則是笑嗬嗬的看著他:“好弟弟,照你說,到底是為兄不言自明,還是真正不明白,或是現在這般既明白,又要裝作不明白,還要讓老師能夠看出為兄其實明白裝作不明白,哪一種能讓老師更高興?”
小胖墩腦子轉了轉,明白了倒黴師兄的意思,原本坐的板正的身體就垮了下去。
歐陽修好笑的搖頭,狀若不滿的瞪著王言:“與發兒說這些做甚?教壞了他,我找你算賬。”
“此乃生存之道,不通不行。”
歐陽修不是老古板,接觸許多時日,他也清楚王言的為人,變通,但是很有筋骨。
他說道:“說起來,老夫許多弟子,當屬你王子言圓滑第一。”
“謝老師誇獎。”
“厚顏無恥亦屬第一。”
師徒二人一起哈哈笑,隻有小胖墩看傻子一樣的看著親爹和倒黴師兄。
笑過後,歐陽修問道:“子言,自太宗起,我大宋定製,狀元授將作監丞,通判諸州。不知子言囑意何處?先可道來,也免得真成了狀元,不知何處去。”
如歐陽修所說,狀元是相當有前途的,起步就是簡在帝心中央管轄的乾部。倒也不必是狀元,前三名的前途都不錯。就是狀元格外牛逼,坐火箭起步。
盛紘雖然也是進士,但是低級彆進士。做了十來年的官,也才是個通判。狀元卻是直接就跟盛紘一樣級彆了,而且升遷優先考慮。盛紘要做滿三年,考功評上。
但是狀元不同,不要在地方有多高的成績,但凡沒有大過錯,呆上兩年左右就會升遷回到中央。而後再乾兩三年,再下放地方或是中央的三省六部任職,這時候就是差不多的知州級彆,都是實權官。接著再升那就是叫的上號的一個小山頭了,已經很有地位。
王言要是真考了狀元,三年以後就是盛紘的上官。這就是人與人的巨大差彆。不過盛紘或許會有感慨,但是更多的,還是能樂瘋的高興……
“當往河北以對遼,或往河東以對西夏。”
“若官家相問,你如何說?”
“自是官家何所思,學生便何所去。”
“官家素來喜愛能臣乾吏,不怕為官家所厭?”
王言搖頭一笑:“學生再是圓滑,再是厚顏無恥,總要有成績才可升遷。若隻是誇誇其談之輩,官家再是喜歡,怕也是難以任用。”
都是當皇帝的,誰願意被人扯著袖子噴口水?趙禎就被老包拽住一頓噴。至於其他的大臣,那更是不客氣,他這個皇帝的威嚴可不是很足。
有人說話好聽,做事可靠,趙禎會不喜歡?王言又不是沒當過皇帝,要不是他心誌堅定,時常掀起大案,數以萬計的殺,積威太盛,就他手下那幫大臣,能捧死他。
歐陽修也是笑了起來,說道:“你去不了邊境。若你當真狀元,不過年十九,如此年歲,無人放心。年輕人貪功冒進,邊疆重地易生事端。若與敵可乘之機,大舉來犯,實乃禍國之大罪。我以為,當在京畿左近通判。”
“哪裡都無礙,有施為之地便可。”
“好誌氣。做官,首要在穩,而後方知徐緩慢急,其中奧妙,日後你自有體會。年輕人最忌心急,愈急愈難成事。”
“學生受教。”
這就是正經的傳道了,王言鄭重行禮……
在歐陽府中接受了一番教誨,混了一頓午飯,這才去到了盛府。
書房中,盛紘喝著茶水:“此茶便是以炒茶之法製出的新茶,如何?”
“自是比我那野外岩茶好上許多。”
“我不通商賈事,此茶當真能賺?”
王言毫不客氣的吐了一口茶葉沫子:“歐陽公已經書信四方,盛讚清茶。之前送了些許野岩茶與歐陽公,其招待來客,聽聞客無不喜。大房炒了多少?若是很多,伯父可送一些好茶與州中要員。不出半月,必有人求購清茶。”
炒茶的流程並不難,難在其中對於各個環節的把控。那日拜師過後,盛紘就找了盛家大房的人過來到王家莊學習。
要不說盛家大房牛逼呢,來的都是製茶的熟練工,學了兩天,搞明白流程,現在就看到了比王言家裡那幫人熟練的多的手藝製出的的成品,還得是專業的人乾專業的事兒。
盛紘點了點頭:“既如此,我便寫信讓大房多製清茶,再送些過來。這次送來不少,走時候你帶回去一些,歐陽公那裡……”
王言看他那樣就知道,必定不敢全力乾,還是要保留很大一部分以前的做法。主要還是吃人嘴短,他又不懂生意,不好意思一副家主的做派去教大房做生意。
“自是伯父親往才是。”
“如此也好。”盛紘含笑點頭,“今日歐陽公教了些什麼?”
“說小侄來春狀元有望。”
“當真?”
“自是當不得真的。”見老丈人都呆住了,王言莞爾一笑,“伯父亦是進士,當知科舉艱難。小侄尚未發解,何言殿試狀元?不過是歐陽公安小侄的心,避免科考失常罷了。”
“也是,不過若當真得中狀元,那是極好的。”
“小侄自當奮力進取。”王言笑嗬嗬的回複,又喝了一口清茶。
狀元是皇帝點的,試卷糊名,各種閣的大佬們一起選出最好的幾張卷子,次第排名。皇帝看誰寫的合心意,就點誰做狀元。之後還帶反悔的,經過多方麵的考量,可能覺得誰誰誰不合適,要挫挫銳氣,壓壓鋒芒,美其名曰為人好,給人家調換一下名次等等。
哪怕王言牛逼,他也沒辦法保證必中狀元。畢竟他無法決定趙禎的心情,誰也不知道一個變法圖強失敗,行將就木還沒兒子的老皇帝會不會突然抽風。
不過就是有一點好,隻要過了省試,也就是常說的會試,那就不會黜落,都能當官。一般每次都有個二百來人,名次越高前途越好。
據說是因為之前有個叫張元的,被黜落以後投了西夏,轉頭專門乾大宋,所以省試不黜成了定製,一直保持到大清亡了……
跟盛紘閒聊片刻,就被催著開始寫大字,他應了一些人的請托,所以來到這裡王言也少不了寫大字給老丈人長臉。
途中,在盛紘沒好氣的注視下,華蘭顛顛的跑過來添茶蓄水。也不跟王言說話,就是眼睛劈裡啪啦的放電,直到盛紘不滿的瞪眼,華蘭這才對著王言甜甜一笑,磨磨蹭蹭的離開。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婚事已經是定死了,沒有盛紘反悔的餘地,哪怕王言混賬都要認了,若不然就是打自己的臉,是要丟大人的,以後就不好混了。
而在盛長柏勤快的往來下,王言同華蘭也是越來越熟悉,往來的信件也是愈發的讓人臉紅,華蘭早都招架不住了。現在堪稱是度日如年,就想早點兒嫁出去。
是以王言每一次來盛家,在這裡吃飯,華蘭就跑來上菜倒酒,在這裡喝茶,華蘭就要添茶蓄水。俏麵含春,眼波盈盈,欲語還休,有意思極了。
就是如果放到現代,王言老不要臉的可能犯法,彆的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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