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巴小弟頓時被嚇得屁滾尿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聽見了外麵傳來門把手被轉動的聲音。
怎麼辦怎麼辦!那東西要進來了!
他臉色慘白渾身哆嗦,手裡忽然摸到了藏在口袋裡的那個信封。
信封,對了!符咒!
聽著雞冠頭放浪的笑聲,結巴小弟再也忍不住了,一骨碌爬了起來,惡向膽邊生。
隻需要貼一張符,隻需要把這張小小的符咒貼在彆人身上,他就安全了,不用忍受這些妖魔鬼怪了……
黑暗中,結巴小弟臉上掛著猙獰的表情,哆嗦的手裡持著符紙,走到了彪哥身後。
受夠了。這些天他真的是受夠了,沒睡一天的好覺。
金彪這孫子以為自己是誰啊。憑什麼總是使喚他踢他踹他,遇到危險就把他往外推……
彪哥像個縮頭烏龜一樣,把臉蒙在被子裡。他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忽然感覺背上被人拍了一下。
他嚇得一抖,還以為是鬼來了。但是定睛一看發現了一行提示,比鬼還令人心涼。
【死符已生效。青年偵探金彪將於2小時內死於惡鬼索命】
彪哥愣住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目眥欲裂地看著他背後的小弟,額頭青筋暴起,眼白通紅像是血管爆了。
“你了乾什麼!”他憤怒地咆哮起來!
金彪一把揪過結巴小弟的領子,老鷹抓小雞似的把他瘦小的身體一把拎了起來,兩眼泛紅滿是血絲:“艸你奶奶的,老子把你當兄弟,這麼多年來虧待過你嗎?你居然敢害老子!”
他氣得渾身哆嗦,嘴裡念叨著:“行——那行,你也彆活了!彆活了!都他媽彆活了!”
在生存麵前,什麼道德情義全是狗屁。全他媽是狗屁。
狗屁的兄弟,狗屁的義氣。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烏壓壓的雲層中閃過一個驚雷,慘白的電光打在窗框上,照亮了整個房間。
結巴小弟被彪哥雙手掐著喉嚨,口吐白沫兩眼翻白,兩隻瘦弱的手扒拉著他粗壯的胳膊,怎麼也扒不開。
片刻後,他停止了掙紮。彪哥推著他走到門外,猛地擰開了門把手,一把將結巴小弟丟了出去,正好丟在了門外等候的雞冠頭身上。
門外的“雞冠頭”眼珠僵硬地轉了轉,露出了一個詭譎的笑容,低頭對著結巴小弟的脖頸一口咬了下去。
—
窗外飄著雨絲。
女高中生中微胖的一個被雷聲驚醒,起夜上廁所。
摸黑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拖鞋踢到了一個信封。
這封信是哪裡來的?
她心底疑惑,剛彎腰撿起來,忽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極度驚恐的慘叫聲響徹整條走廊,像是打磨尖細的利刃輕而易舉地刺穿了隔音效果一般的門板。應急聲控燈也忽得亮了起來,慘敗的光從門縫裡滲進來。
這聲音嚇得她哆嗦起來,小心翼翼地往貓眼外麵看。走廊裡看不見人。
“救…救救命!救救我!”
聲音的主人一邊喊一邊跑,似乎嚇得不輕,急促的敲門聲沿路響起,由遠及近,最後猛地一下撲在了她們的房門上。
女孩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已經看清門外的是那個結巴小弟。
他捂著歪了的脖子一邊跑一邊喊,好像在躲避什麼人。
“開門!快開門!有沒有人啊!”
“彆過來,你彆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厄!”
恐懼讓女孩緊緊地攥緊了裙角。
那家夥背後分明就沒有人,他為什麼瘋瘋癲癲的?
她不敢開門,更不知道門外是不是陷阱。
結巴小弟從雞冠頭的利齒下掙脫,跌跌撞撞地沿著走廊一路跑去。眼看著雞冠頭追上來了,但是無論他如何敲門,如何求助,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沒人回應他,更沒人敢為他開門。
—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雲層中電光閃爍。
謝行吟是被喊叫聲吵醒。
他睫毛顫了顫,猛地睜開眼,然後對上了一雙明亮漂亮的眼眸。
小陸睜著眼睛看他,不知道什麼時間醒的。見謝行吟要坐起來,一把按住了謝行吟。“哥哥,彆去。”
黑暗中,謝行吟望著他,緩緩地點頭。他又何嘗不知道。
“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開門。他們自己開的門,誰都救不了他們了。”謝行吟歎了口氣。
他聽見了結巴小弟沿路的喊叫聲,顯然是違反規則跑到走廊外麵來了 。
如果能救他也許會試試,但是現在絕對不行。現在開門隻可能因違反規則搭上自己的性命,甚至還會牽連同房間的小陸。
過了一會兒,走廊裡終於沒了動靜。風雨聲也弱了,隻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雖然他和那小弟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甚至沒說過幾句話。但是目睹死亡說不慌張是不可能的。
謝行吟正要起身去貓眼處看看,忽然被小陸拉住了手。
“謝哥,我害怕。”
黑暗中,少年緊緊拽著他的小臂,撲過來蹭進了他的懷裡。他白皙漂亮的小臉上仍然看不見多少血色,但是眼睛卻像月夜下一汪深邃的湖水般透亮,盛滿了憂慮。
小陸竟然還會撒嬌。
感覺到他偏瘦的身體在微微發抖,謝行吟歎了口氣,往玄關處瞟了一眼,重新躺了下來。
他儘可能地放軟了語氣:“彆怕,我們會出去的。”
小陸總能讓他想起他弟弟。小玠以前很怕雷雨天,也是這麼鬨著要他抱著睡,謝行吟每每都隻能妥協。
後來,謝行吟發現小玠就不怕什麼打雷,隻是和他撒嬌呢。
謝行吟揉了揉小陸柔軟的黑發,把難得的溫柔都用出來哄這個小弟弟了:
“好了小陸,睡吧。已經沒事了。”
小陸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謝行吟攬著他,也重新跟著閉上了眼睛。
他感覺眼皮格外的沉重,實在沒有心思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