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街道的院子都挨得近,冬日的夜晚連狗都不愛叫,張有才喊得撕心裂肺,邊上的幾家人馬上被吵醒。
錢澤元白日裡補覺,夜裡沒有困意,本來在看卷宗,聽到葉家傳來慘叫,立馬拿了佩劍翻牆而來。
“怎麼了?”錢澤元到的時候,張氏也剛上樓,二人在樓梯口撞了個正著,但錢澤元沒管張氏如何,而是直接衝向葉歡的房間。
這會,葉歡打得沒了力氣,正杵木棍喘氣休息。
地上的張有才沒了不時抽兩下身子,被打得隻剩一口氣了。
葉歡本來是想借這個事教訓下張有才,好把張有才趕出去,沒想到錢澤元來了。
真是老天在幫她。
“錢......錢大哥!”葉歡丟了木棍,抽咽了一句,從屋裡跑出來,顫巍巍地指著屋裡,“有賊人來偷錢!”
一聽這話,錢澤元立馬點亮火折子,可他進屋點燃蠟燭後,沒看到賊人,隻看到被打得半死的張有才。
蠟燭剛被點亮,葉歡往地上掃了眼,驚訝地捂住嘴,不敢置信道,“怎麼會是大哥?”
“錢大哥,我聽你的話,怕有小賊半夜上門,所以在門上放了木桶。我……我以為是賊人來偷錢,所以才拿木棍打的。”葉歡驚慌說完,不解地看看張有才,又去看錢澤元,“錢大哥,我是不是打錯人了?”
“沒有。”
錢澤元撿起張有才手中的竹筒,轉頭看到門紙果然被戳了洞,便知道竹筒裡是迷藥。
就在這時,李大叔等鄰居過來拍門。
沒得到回應後,一個壯漢直接撞斷門板,帶著大家一起衝了進來,“葉歡,出什麼事了?”
“我沒事。”葉歡到走廊邊上,探出頭,弱弱地回了一句。
張氏本來在樓下等兒子消息,卻沒想到動靜那麼大,引來了錢澤元等人。
進屋後,她就在查看兒子身上傷勢,聽到葉歡和樓下人說話,忙過去把人拽回來,咬牙低聲道,“大半夜的,你做什麼呢?賣酒的女人果真水性楊花,茂才是去靠功名,又不是死了,你就這麼急著和男人周旋嗎?”
樓下來的不僅有李大叔,還有李大嬸等婦人。
李大叔他們不便上樓,李大嬸帶著幾個鄰居“噔噔”上樓。
他們都是葉家幾十年的鄰居,是看著葉歡長大的,也沒少得葉家幫助。張家母子品行惡劣,方才葉歡叫得淒慘,若是真出了什麼事,他們一定要抓張家母子去報官。
等李大嬸上樓後,看到張氏拽住葉歡胳膊,而葉歡咬著唇,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被張氏欺負了。
李大嬸也是個暴脾氣,掄起袖子把葉歡搶到身邊,“張氏,你大半夜不睡覺,又做什麼妖呢?”
張氏張嘴剛說了個“我”字,不知誰尖叫一聲,大家都看向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張有才。
李大嬸也驚住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葉歡抬手揉著眼睛,抽泣兩聲,背過身去,說不出話來。
李大嬸是過來人,一看葉歡這幅模樣,心裡明白大半,“葉歡,你彆怕,今天嬸嬸們幫你做主,要是張有才真乾了不是人的事,我們一起拉他去報官!”
葉歡卻還是搖頭。
一個合格的綠茶,得把眼淚發揮出最大的用處。
這時,錢澤元舉起手中的竹筒,沉著臉道,“你們不要逼葉歡,是張有才想給葉歡下迷藥,才會有現在的結果。”
物證在手,錢澤元又是捕快,他的話可信度高。
一聽這話,李大嬸等人都是一副“果然這樣”的表情。
見葉歡衣裳完整,李大嬸拍了拍葉歡的肩膀,安撫道,“你彆怕,嬸子們在呢。”
張有才鬨出這樣的事,肯定不能繼續留下。
張氏聽大家都說要報官,急了,“你們瞎說什麼!什麼迷藥?我們有才絕不會乾這種事。”
她拍著胸脯保證,“是我聽到樓上有動靜,才讓有才上樓看看,誰知道被打個半死,還要被人汙蔑。”
拽住葉歡的另一條胳膊,轉頭去看錢澤元,“葉歡,我早就看你和錢家小子不對勁,成天眉來眼去。是不是你和錢澤元乾壞事被有才撞破,你們才要陷害他?”
倒打一耙。
不過如此。
葉歡默默在心裡給張氏豎起大拇指,這本事,夠極品。
幸好她不是原主。
“娘,您抓得我好疼啊。”
葉歡委屈搖頭說沒有,“您不記得了麼,我喊了好久您,可是您都沒上來,後來錢大哥到了,你們一起上來的呀。”
葉歡這裡鬨出的動靜,隔壁鄰居們都聽到了,張氏睡得再沉,也不可能沒醒。
李大嬸等人本就更信葉歡,加上李大叔白天回去說張氏虐待葉歡,李大嬸什麼樣的惡婆婆都見過,馬上就明白是張氏串通張有才,想一起壞葉歡名節。
“好你個張氏,你也太不要臉了!”李大嬸破口大罵,“葉歡收留你們,就夠仁義了,不曾想你還想壞了自家兒媳名節。是看著張茂才可能要中秀才,覺得葉歡配不上你們張家了嗎?”
李大嬸一語中的,正好戳中張氏心思。
張氏頓時口吃說不出話來,看在其他人眼中,便是做賊心虛,承認了。
樓下的李大叔幾人等得著急,朝樓上大喊問怎麼了。
李大嬸護著葉歡,轉頭時,瞧見天邊翻出一抹魚肚白,捏緊拳頭往樓下道,“你們去準備下,張家欺人太甚,咱們一定要幫葉歡做主,馬上報官去!”
若是張有才和張氏罪名坐實,張茂才的秀才功名,怕是也要跟著沒了。
張氏撲向葉歡,卻被李大嬸幾人攔住。
葉歡適時再哭一句,“娘,你們為什麼要害我啊?”
尾音淒涼,聞者落淚。
等天色大亮,張茂才和餘坤到了酒館,卻沒看到一個人。
和隔壁打聽後,鄰居冷聲和他道,“你還好意思問,你家那兩個黑心肝的,一早兒就被抓去報官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