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的映襯裡,霍欽沉靜的眼睛,英挺的鼻子,都成為永恒難忘的記憶。
寧佳書下定決心要讓霍欽睹物思情,轉大半天,把記憶中曾經駐足的地方都繞了一遍,然後拍照留念。
直到夕陽西下,在廣場邊看了會兒鴿子,估摸著霍欽那邊有空的時候,才給他發了消息。
Shushu:你猜我在那哪兒?
附圖是深藍色的城牆牆麵,倒映在環繞的水波裡。
霍欽正在做午飯,天然氣灶上的鯽魚湯剛燒滾,咕嘟嘟冒著白泡。
A:墨爾本。
Shushu:真快,我就知道你還記得。
不用猜,霍欽都能想象到寧佳書得意勾起來的唇角。
圖片裡既沒有文字標識,也沒有人物入境,可他還是一眼認出來那是維多利亞國家美術館。
不管願不願承認,有的記憶遠比想象中難忘得多。他和寧佳書在那城牆外擁吻的倒映,也曾落在墨爾本夕陽下碎金般濯爍的池光裡。
Shushu:你在做什麼?
霍欽看完便把手機翻過去,專心盯著鍋裡。
他很清楚,這也許是她又一次心血來潮,給他鋪開溫柔陷阱,等他咬鉤。
那天晚上的事情他還沒理清楚,心裡很亂。
寧佳書本打算霍欽回完就順勢告訴他自己在做什麼,可消息發出去像石沉大海一般,遲遲等不到回應。
信號不好沒收到?
寧佳書繞著廣場轉了小半圈,直到信號滿格也沒見霍欽的回複進來,才明白,他是真的不太想理她。
有隻灰鴿子落在她腳邊,嗓子咕嚕嚕咕嚕嚕叫喚,小眼睛虎視眈眈盯著她手裡的麵包。和彆的鴿子不同的是,這隻格外胖。
若說寧佳書剛剛還有閒情逸致逗它,現在才是煩得半點耐性都沒有,生怕這家夥把排泄物拉在自己身上,嫌棄地退後兩步,“走開。”
“Beat it!”怕它聽不懂中文,寧佳書又重複一遍。
她最怕這種長羽毛的禽類,虛虛踢一腳,胖鴿子卻不以為意,撲騰著跳了兩步又朝她腳邊過來。
這一跳,倒是讓寧佳書想起來一件事來。
她不喜歡鴿子,可是霍欽喜歡啊。
從前住航校宿舍的時候,他們陽台外麵來了一窩小鴿子,霍欽的室友們天天吵著想吃鴿子肉,都被他攔了。每天開火或從食堂帶回來的剩飯都拿到陽台上喂,大家都戲稱那是他的鴿兒子。
鴿子們長大後就離開了,隻有剩下灰色的那隻,因為太胖飛不起來,過完冬天後,某一天清晨從陽台上掉下去摔死了。
霍欽和她一樣是獨生子女,不同的是,她心腸硬,霍欽卻心腸很軟。
他對喜歡的東西有著極高的包容度和耐性,被他一心一意喜歡著的人,是幸福的。就如同那隻被心甘情願溺愛致死的鴿子一樣。
她心生一計,掰了幾塊碎麵包屑,從鴿子那邊逐一放到自己跟前。
鴿子果然上勾,埋頭吃著過來。
她大喜,回頭輕聲招呼了個不遠處的年輕白裔男子,相機遞給他,麻煩他幫自己拍張照。
寧佳書的要求很多,男人聽完卻非常爽快地答應了,瞧著她半信半疑的眼神,笑道,“Trust me。”
她又往掌心放幾塊碎麵包屑,忍著禽類動物立在自己手心的不適,小心翼翼站起來,挑選了一個有光學美感的角度站穩。
寧佳書今天穿的是白色長裙,戴寬簷帽,卷發兩邊編起來盤在腦後。
戴一對珍珠耳環,唇瓣是細膩的朱紅色,除掉墨鏡,更有點像美術館畫裡走出來的中世紀貴族少女。
她一手托著鴿子,回頭去看攝像頭。
背景是油畫般的街道與廣場,火紅的夕陽裡,數不清的鴿子悠閒在覓食。
白裔男人像是得到靈感般,不停地按快門鍵,寧佳書隻能也不停變換姿勢,或憂傷地扶帽簷,或上半身前傾與鴿子對眼。
直到鴿子飛走了,男人把攝像機遞過來,走前還在誇讚,“You are so beautiful!”
寧佳書看著眼前一組大片既視感的寫真也嚇一跳,連圖都不用修,她這才知道剛剛那個男人為什麼叫她相信他了,拍這麼好,感情他是攝影師?
不管怎樣,連老天爺都在幫她,寧佳書隨意抽了張紙巾擦掌心,把相機照片導入手機相冊之後,挑了那段短視頻迫不及待發過去。
Shushu:這隻是不是超級像你從前溺愛死的灰鴿子。
視頻加載完,寧佳書便忐忑等起了回複。
做了那麼大犧牲,要是霍欽還不理人,她就真的要發飆了。
另一邊,霍欽剛關火,黃豆豆湊到跟前來聞魚湯,“要開飯嗎小舅?”
她端著碗筷迫不及待,餘光剛好看見新進來的消息。
她剛剛啃筆頭做大題的時候,就一直見霍欽盯著手機看。想起小外婆要她盯緊舅舅的話,趁霍欽轉身的功夫,隨意伸手劃了一下屏幕,誰知就是這一下,聊天框裡居然彈出了上次在電梯裡見到的那個大美女的視頻。
封麵上異國廣場的夕陽更將她的臉映得美輪美奐,像一幀電影畫麵。
她就說吧就說吧,她小舅肯定和這個女的有一腿!,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