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錯?
寧佳書的笑意僵在嘴角,莫名其妙了兩分鐘,才依稀記起來。
好像是,那時候室友買了五顏六色的糧食熬粥,早上綠豆被她弄撒了,她乾脆把掉在地麵的豆豆收起來拿去喂鴿子。
一次性全扔進食槽裡,被那鴿子當成小餅乾似的零嘴,一口一個。
本來是一番好意,沒想到當天下午就聽說霍欽愛鴿摔死的消息。
當時霍欽沒怪罪,所以她以為不關自己的事,現在想來,好像還真跟她脫不了乾係。
Shushu:你當時怎麼不說?
A:我看你哭了,以為你真的很傷心,後來發現是我想錯了。
女人有時候哭是沒有理由的,那天寧佳書聽說鴿子死了,想到快要考試,壓力很大,但要問她在煩惱什麼又答不上來,才聽到霍欽打來的電話,覺得有了個宣泄口,才撒嬌一樣掉了一會兒鱷魚淚。
她惱羞成怒。
Shushu:大不了我買隻新的還你。
A:我的工作還沒有閒到可以養鴿子的地步。
Shushu:那你要怎樣?
那邊出現了許久的正在輸入,她等得昏昏欲睡,消息提示音一響,一個激靈醒過來。
A:我從未想過要追究你的任何責任,佳書。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結束在分手時候了,再遇見你之前,我就是這麼想的。
她逐字看完,沉重得來不及喘息,第二條消息終於進來。
A:上次警告你彆再招惹我,想必直到今天,你也沒聽進去。
你應當知道,我快要三十了。二十歲時候我會覺得自己了很不起,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握在手心,但到今天,我知道自己也隻是個普通男人,為了一段穩固安定的關係,會把一切不安定因素排除。
給我一個答複,如果你還像從前一樣,把愛當做你來我往追逐的遊戲,請現在就停下來。
寧佳書睡意全無。
怔怔盯著屏幕,她不知道自己的手心為什麼在發汗,而且汗得厲害。
她知道,霍欽在向她要一個保證。
像他這麼風光霽月的人,在經過了那天晚上的翻雲覆雨之後,肯定沒辦法再當做事情沒發生過一樣坦然麵對她,得到她的保證,他就會負起責任。
是,除她爸爸以外,所有的男人裡她最喜歡霍欽。
但那點喜歡,不足以讓寧佳書改變自己已經根深蒂固的觀念。
責任襲來的一瞬間,她便膽怯了。
她是自己吃完,擦擦嘴巴就走的自私的女人,過去她從未給過任何人承諾,所以良心上無需背負任何責任。甩掉的那些前男友,也能毫無心理壓力。
不過是搭夥走一段路,各取所需,好聚好散罷了。
她不能想象自己以後會跟一個人結婚,變成他的妻子,為他生兒育女。那樣的奉獻對她這麼自私的人來說實在太無私了。
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有變數,沒有什麼關係是能海枯石爛的。
那時候他們可能會相看兩相厭,冷戰、爭吵,被道德和婚姻捆綁在同一個牢籠裡廝打。
她不想這樣對他,也不想自己變得那麼可憐。
停在這兒吧,就停在這兒,彆再往下走了,有一個聲音在心中拚命叫囂。
又有另一道聲音告訴她,錯過這一次,也許她和霍欽就徹底結束了。
手機屏幕就在這時候暗下來。
她離線了。
寧佳書心頭一跳,立刻翻身下床去找充電器,卻發現隨身攜帶的接線板不知什麼時候壞了。
澳洲的充電口全是八字形的三孔插座,手機充電器沒辦法直接用。她也能下樓,到前台去借,再不濟,還能去超市買。
寧佳書走到門口,站了整整一分鐘,還是鬆開了握著的門把手。
這是最後的逃避借口。
她把手機一扔,快步回到床上,蒙上被子閉眼睡覺。
霍欽的手機亮了又滅,滅了又亮。
五分鐘。
十分鐘。
半個小時。
一顆心從劇烈到沉靜,自頂端回落。
他把手機放進床頭的抽屜。
寧佳書的回複最終沒有等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