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玻璃也名貴,千辛萬苦的弄出玻璃,是為了做窗戶,也太過糟蹋東西。
“那你想想,玻璃若是像瓷窯一樣普遍,誰人都做的,家家戶戶都有瓷器,自然也可能家家都有玻璃。”薑照皊努力畫餅,反正這玻璃方子,她是剛定了。
“成,朕把書給你送來。”自己養的貓崽子有理想有抱負,這是好事。
反正成也好,不成也好,他都不在意。
薑照皊鼓了鼓臉頰,便沒有多說什麼,做不出來玻璃,說一千道一萬都沒有用,隻有真真切切的把東西拿出來,才是正事。
“先前已經叮囑下來,你的份例按著嬪位走,若是送東西過來,你仔細著。”康熙道。
他總想著能給她更好的,讓她過更好的生活。
對於這個,薑照皊倒是高興了:“嬪位嗎?”這一天多了許多不能吃的東西,像是比較珍貴的鹿肉等,嬪位以下都沒有資格吃。
像她以前想吃,那得康熙賞,但是康熙忙成這樣子,自己吃飯都想不起來,哪裡想得起給她吃。
“那今天晚上吃烤羊排,慶賀一下嬪妾升遷了!”她高高興興的吩咐。
康熙捋了捋她額間碎發,有些黑線,若他沒有記錯,這前些日子的時候,他已經明確告訴過她,大封後宮她會被記名。
以她現在的地位,那自然是嬪位少不了,怎的現在才知道高興。
“您吃不吃?”薑照皊突然想到這一茬,康熙若是吃,便走他的份例,她的那一份,要留著他不在的時候吃,不能浪費。
康熙焉能不知道他的小九九,含笑點頭,柔聲道:“想吃什麼,儘管教人去乾清宮拿,左右就離這麼點距離。”
這小禦膳房離翊坤宮的距離,比乾清宮還近。
薑照皊高高興興的應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道:“都是托了他的福。”
這麼說著,她又有些愁,看著康熙正閒閒的發呆,瞧著心情不錯的樣子,就試探著問:“若是個公主,又該如何?”
康熙詫異:“公主就不是朕的了?”
薑照皊被他一噎,想想是這麼回事,又覺得自己閒瘋了想這些,不由得拱了拱手,又往床上一攤,躺了躺,又自己爬起來,軟乎乎的撒嬌:“想吃西瓜了,又大又圓的大西瓜,要脆的,不要沙瓤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口味,她現在就突然想吃脆的了。
康熙點頭:“成,讓奴才們上。”
她吃西瓜嬌氣的很,要用圓勺子挖成整整齊齊的圓,下頭還要鎮著冰,這樣涼絲絲的才好吃,隻她現在有身孕,白蒲不肯給她鎮冰,她就忽悠著康熙給她要。
畢竟她不吃,康熙也要吃冰鎮的。
可惜白蒲不是個傻子,非得上一盤,而是一人一盤。
薑照皊看著康熙那透明的冰晶,酸溜溜道:“旁人懷孕都是隨心所欲,疼著哄著,偏嬪妾連口冰鎮都吃不上。”
這麼說著,到底饞冰,用他的盤子裡叉一個出來,不等他說什麼,直接啃了一口。
小小的月牙,就出現在了西瓜塊上。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張嘴啊嗚一口吃掉剩下的,慢條斯理道:“香甜。”
氣人哦。
薑照皊麵無表情的想,至於這麼絕嗎?偷吃一口都不給。
好在惦念著肚腹中的孩子,她也不敢胡鬨,乖巧的吃掉自己的西瓜,這才讓白蘇打了水淨手。
剛開始的時候,身邊就隻有一個田田,做什麼都是自己來,她沒覺出現在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而回翊坤宮之後,她又覺的,人多眼雜的不能被人看出異常來。
到現今的被伺候的很舒坦,甚至不想自己動手,可以說**的很快了。
這麼想著,她乖巧的伸出手,任由康熙拿著帕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著,那認真細致的模樣,像是在擦拭心愛的珍寶。
這可真是個好比喻。
薑照皊想,她喜歡被人捧在手心裡疼寵。
她有孕的事沒往外說,甚至沒有皇後,都不用往上報,隻整天悶在東偏殿,自己好生養胎。
這宮裡頭太不安全了,她現在瞧誰都像是‘總有刁民要害朕’,也怕出什麼意外,鬨出事來就不好了。
縱然旁人得一萬分的懲罰,她沒有了還是沒有了,這古代的醫療技術,她著實有點不敢想。
又過了幾日,她身上依舊沒來,不用請太醫,她心裡就有譜了。
而這事沒多久功夫,就被郭絡羅氏給看出來了,縱然不明說,那自然是要暗的來,而奴才們那如臨大敵的行事,著實讓她留了個心。
再加上這換洗的月事帶子,著實藏不住,她就住在隔壁,時不時還要來竄個門,對於內裡情形,那是一清二楚。
再加上孕婦總是跟旁人不一樣的,白蒲縱然沒有明說,可那眼神盯的死死的,她但凡有任何事,都會交給田田去做,和白蘇一步不離的守著,就差把眼睛瞪成烏雞眼了。
郭絡羅氏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她有孕,若是皇上來瞧她,薑貴人不能伺候,少不得要換了旁人來,像是臨近宮室的,就有天然優勢。
日日在跟前晃,總有幾分麵子情。
總之心情複雜的緊,可她臉上一點都沒漏,隻笑吟吟的看著,不動聲色。
這一瞞,就瞞到了入秋。
天都涼了,秋老虎都沒有那麼猛烈了,薄薄的夏衫都要換掉,薑貴人的身形終於遮不住了,那風吹過來的時候,微微鼓起的小腹格外明顯。
郭絡羅氏視線在她肚腹上頭打轉,笑著問:“可是有喜了?”
薑照皊大大方方的點頭,現下三個月坐穩胎了,說出來也不打緊,就是這肚子好像鼓的有點大,她覺得自己胖的太多,還挺不好意思的。
“恭喜。”郭絡羅氏掩下心中酸澀,笑吟吟的開口。
她原本還做著皇上來這裡,能來她屋裡坐坐的夢,這夏天都過去了,夢早就碎了。
彆說來她屋裡坐坐了,看都很少看一眼的。
不過這後宮裡頭,也沒誰能得皇上青睞,除了隔幾日來薑貴人這裡瞧瞧,敘敘話用個膳,其餘時間都不見人影。
教人想嫉恨都找不到門路,畢竟她懷有身孕,也沒比她待遇好上多少。
皇上不是不來她這,是不來後宮,這麼一想,心情平複很多。
“明兒是中秋晚宴,說是有嫦娥登月的節目在,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弄。”郭絡羅氏突然道。
“哈?”嫦娥登月?
這有什麼稀罕的,往年總是會來這麼一出的,要麼唱戲要麼雜耍,沒有新意。
就聽郭絡羅氏又說道:“今年不一樣,說是江庶妃想出來的法子,用繩子把人高高的吊在樹上,再穿上飄逸的裙衫,從高處飛下,真的跟仙子下凡一樣。”
這不就是吊威亞嗎?薑照皊若有所思,在現代都是危險活,在古代更是危險到極致了。
“哦,那倒是要拭目以待了。”
她隨口應道。
並不是很感興趣。
郭絡羅氏沒看出來,畢竟這樣的新鮮物什,誰能不愛呢。
“明兒要大妝的。”她突然又說。
說起這個,心情就更加複雜了,畢竟這庶妃禮服素淨,還不如現下穿的常服好看。
薑照皊皺眉:“大妝?”她現下鬆散慣了,那頭發隻綁了個小揪揪,插根小流蘇簪都是最大的尊敬了,突然大妝,光是頭上頂著扁方估計都嫌沉。
“嗯。”郭絡羅氏肯定點頭。
之前端午節、七夕節都是小辦,自個兒宮裡頭熱鬨熱鬨就罷了,因此她服飾隨意,並無人說什麼。
“況且要宣聖旨的。”郭絡羅氏眼睛裡飄出光來,忍不住有些期待。
這後宮裡頭的妃嬪,都是量過尺寸的,畢竟不管晉封還是不晉封,都有了正式的位份,是要有形製的。
想想之前她也寵愛頗多,每月能見皇上那麼一次,可今年就不成了,一次都沒有被召幸過,這心裡不由得七上八下的難受。
“要宣聖旨了?”薑照皊重了一句,撓撓頭,好像康熙是跟她說過來著,但是她不太關心,畢竟嬪位是板上釘釘的事,又不可能直接給她封妃,她還沒那麼大的臉麵。
“嗯。”郭絡羅氏點頭。
欲言又止,她有些糾結的開口:“您什麼封號啊?”
薑貴人得寵成這樣,跟皇上的心肝一樣,想必封號都是商量著來的。
“……”薑照皊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提這個就傷心了不是,康熙並沒有透露過,甚至沒有說她有封號。
嚶。
大豬蹄子。
郭絡羅氏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說錯話,登時有些慌,巴巴解釋:“您都沒有的東西,旁人定然也沒有的。”
要不然這怎麼解釋,簡直讓人欲哭無淚,也是她想當然了,覺得薑貴人受寵成這樣,定然會有封號的。
甚至懷著身孕,纏磨一下,讓皇上給個好封號,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這封號乾係重大,也代表著很多東西。
她想想連薑貴人都沒有封號,她也不需要肖想了,可又覺得不對,根據家裡傳來的消息,說是禮部擬了許多封號,就是不知道誰是誰,大家口風都很緊,輕易打聽不出來。
在皇上沒有明確表態的時候,也不敢輕易宣之於口,就怕招惹禍事。
郭絡羅氏愁腸百結,這新朝建立之後,位份還未詳細定下來,這心裡著實沒譜,若是按著前朝來,可按薑貴人、鈕祜祿妃的位份來看,又不單單是按著前朝。
她滿腹心事的離去,薑照皊也跟著有些愁。
努力的往上爬,就是不想被人死死的壓在下麵,見人都得先打招呼先行禮,那日子還怎麼過。
等到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就見她吃個茶水也心不在焉,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茶葉都挨著唇瓣了,都不知道吹一下。
他負手而立,看著她漫不經心的分神。
“咳。”許久不見她發現,康熙沒忍住自己出聲了。
薑照皊回神看見他,又想起來下午那一茬,頓時有些憋不住了,也知道不能問,就是忍不住,說話就有些吭吭哧哧吞吞吐吐:“這……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若是旁人,康熙必然是要懟一句,不當講便不講,但是對著薑貴人清淩淩的眼眸,這話他就出不來口,隻溫聲道:“有話便直說,何必如此。”
他越這樣說,薑照皊越糾結,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見他神情溫柔而堅定,像是大海一樣廣闊包容,她的心突然定了定,乖巧道:“今兒在說大封後宮的事,就想著問問您,可曾給嬪妾定了封號?”
“無。”康熙隨口道。
確實沒有,若是再加上封號,太打眼了,彆說後宮妃嬪會鬨,就是太皇太後第一個也不同意。
聽他這麼說,薑照皊有些失落的哦了一聲,就不再多問,蔫噠噠的自己發呆,猜測到底是個什麼位份,根據她的記憶,這一次是七個還是八個嬪,還有一個皇後、一個貴妃還是皇貴妃。
剩下的答應、常在、貴人就無數了。
而她不可能是貴妃或者皇貴妃,那就是嬪了,還是沒有封號的嬪。
旁的嬪位都有封號的,就她沒有,想想就覺得悲傷那麼大,好在是個嬪位,也算是一宮主位了,比在冷宮的時候好上太多太多了。
“那成吧。”薑照皊隨口應了一句,既然沒有封號,她就不用愁封號好聽還是不好聽了。
康熙摸了摸她的背,柔聲安撫:“少了誰的都少不了你的,且安心吧。”
他以為自己已經說清楚了,誰知道一瞧薑貴人更加蔫了,不由心疼:“可是哪裡不舒服?”
她懷有身孕,一點也不張狂了,整個人的氣質都沉寂下來,不是滾在床上睡覺,就在捧著書打瞌睡,整天沒點精神氣。
你要說她反應大,那也是沒有的,不吐不嘔,就是比較苦夏,胃口不大好,不怎麼愛吃東西,整天就喜歡懶懶的窩著不愛動彈。
薑照皊搖頭:“就是覺得累,怎麼都累。”
吃東西都累,這睡覺更累,往常都是一覺到天明的,現下昏昏沉沉的做夢,越睡越累。
若是出去溜達一圈,那好了,簡直累的原地睡著。
康熙瞧的憂心,一疊聲的讓喊禦醫來,非得讓請了平安脈才舒心,伸手摸了摸她額頭,汗津津濕涼涼,也沒旁的異常。
“喳。”田田應聲而去。
每每叫太醫他都積極的很,不管有事沒事,反正太醫來了瞧瞧,說沒事他心安,若是有點小毛毫稀的毛病,吃一劑藥就好了,便愈加讓人放心。
反正他是就醫黨,有事沒事去看看,準沒錯。
康熙把她小心摟到懷裡,看著她小臉白裡透紅,氣色很好的樣子,這心裡就定了定,想著應當是無事。
但是他瞧著妃嬪懷孕是頭一遭,並不知道具體流程和特征,再加上每個人都不一樣,也不敢妄下定論。
薑照皊羽睫顫動,眨了眨就擠出幾滴淚花,打著秀氣的哈欠懶洋洋道:“又困了,想睡覺呢。”
“彆睡。”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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