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2)

清穿之嬌豔媚人 李詩情 19130 字 5個月前

既定下要赴宴,薑照皊便好生的準備起來。

先是挑了明兒要穿的衣裳,再配套的首飾鞋襪都一並備好,甚至連妝麵基調也給定了,這樣第二日才能從容不迫的準備,不會臨時出岔子。

第二日一大早,薑照皊便好生的收拾過,這才往後頭的翊坤宮去。

天色還不錯,天是陰的,倒尚算明朗,吹著涼涼的風,絲毫不見往日燥熱。

她心情也跟著疏朗起來,以前看著皇宮,看著宮裡頭的人,她總是飄浮的,很不能融入其中,如今細想想,就算她明兒又穿越回去,但今日活著的地方,就是大清皇宮。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身邊的人,也是有血有肉,會哭會鬨,會因著自身利益對她態度轉變,會因為她態度溫柔些,就受寵若驚。

她想,若往後餘生都困於宮室,又何苦像旁人那樣,女人為難女人。

失了康熙寵愛,誰也不比誰好受半分。

這剛剛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往後要做個溫柔似水端莊賢惠的小妃嬪,瞧見張氏的那一刻,她心裡頭所有鋪墊都灰飛煙滅,隻想上前跟她乾架。

那似笑非笑中帶著狠毒惡意的眼神,著實讓人想收拾她一頓。

薑照皊抿了抿嘴,臉上的笑瞬間掛了下來。

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她施施然的往儲秀宮內走去,看著宮女交涉傳報,等鈕祜祿妃叫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

她等的有些無聊,好在身邊有個神情不斷變化的張氏供她樂嗬。

剛開始的時候,她覺得張氏膝下養著的孩子身體不好,早先皇長女還夭折了,性子偏激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是這自己孩子自己不疼,烏雞眼似得盯著她,又算是什麼道理。

就算被旁人算計著,哄騙著說是她行巫蠱之術的緣由,可當初四公主身子不好,她還未進宮,現下她依舊得寵,四公主卻好上許多。

簡直就是不攻自破,可張氏一眼就看不到,就鑽牛角尖裡頭不願意出來,教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咳。”她故意清了清嗓子,見張氏驚了一跳,趕緊收回目光,不由得笑了。

她心情越好,張氏的心情就越差,看著她恨不得直接掐死她了事。

“嬪妾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兩人的眉眼官司姑且不論,這請安倒是一個比一個乖巧。

薑照皊用餘光打量著儲秀宮,不由得驚詫,這妃位和貴人位之間,著實天差地彆。

這儲秀宮正殿用富麗堂皇來形容也不妨多讓,和乾清宮的威壓大氣不同,這更符合女人審美一些,到處都是精致華貴的擺件,瞧著好看又排場。

她細細回想東偏殿的裝飾,比不得比不得。

她一邊出神,一邊聽著鈕祜祿妃說著說和的話,她猜的沒有錯,對方就是投桃報李,想要讓兩人和好,再不濟,有了今兒這一出,隻要明麵上說和了,往後再出什麼事,就是張氏的錯了。

這樣偏幫,她心裡是高興的,畢竟被幫的那個人是她。

但是張氏心情就沒有那麼美妙了,她是宮裡頭的老人,說句不好聽的,比鈕祜祿妃的資格也還老些,就是太皇太後見了,也會有幾分麵熟的。

如今被兩個小輩夾在中間,一左一右的擠兌,她焉能甘心。

隻恨的跟什麼似得,心情極其不高興。

她的女兒,她再也見不到了,這一切都是拜薑貴人所賜,隻要她回到冷宮,不再受寵,她的一切就回來了。

小四兒會好的,在她跟前好好的。

薑照皊話說的也漂亮:“原就是一家子姐妹拌了幾句嘴,哪裡有什麼事,倒累的娘娘跟著憂心。”

張氏虛虛的笑了笑,原本的草包如今都學會迂回了,著實有些不容易,可見她長進了有算計的本事。

那巫蠱之術,倒也有可能了。

當你心裡認定什麼的時候,不管什麼都會側麵去印證,直到自己深信不疑。

薑照皊瞧著她這樣子,突然就有些懶得搭理,好言難勸將死鬼,她一直都要這樣,總有一天犯下大錯,毀了自己。

她這樣,倒是讓她心中警醒,隨著這得寵日子越久,她就越可能有孕,張氏整日虎視眈眈,就想著把她弄死,這樣的威脅,她如何能放心。

等回到翊坤宮之後,薑照皊就趴在軟榻上,悶悶不樂的發呆,宮裡頭真不是你想做個好人,就真的可以做個好人的,她方才下了決心,見了張氏一麵,瞬間就打消念頭。

她還是張揚跋扈吧,最起碼輕易沒有人會欺到她頭上。

害,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張氏倒還好,這宮裡頭還有江北晚還有烏雅氏呢,個個都是她的攔路虎,如今尚未出來。

夏日煩悶,日子一天天的過,眼瞧著進入盛夏,那真真是睡著一身汗,起來一身汗,讓人恨不得抱著冰盆子,什麼也不做。

薑照皊蔫噠噠的窩在康熙懷裡,說起話來都有些有氣無力:“今年是不是特彆熱啊?”

她從原主的記憶中,每年夏天確實熱的人沒地方鑽,但也不至於就真的熱成這樣了。

“你竟這般畏熱?”康熙摸了她額間一把,手上就儘是大顆的汗珠子。

他仔細回想,去歲的時候,薑貴人是否也是如此,但是那時候她得寵,也不過一個月一兩次罷了,他一般不留宿,向來就是吃完就走,從不曾細細看過她,也沒想過去了解,自然不知道具體情況。

“是嗎?”又應了一聲,薑照皊蔫噠噠的攤著,小小聲道:“嬪妾先睡會,實在困的受不住了。”

也是這幾日太熱,人又苦夏,整日就沒精神,隻想窩在那睡覺。

這頭窩著甜寶打盹,那頭窩著她打盹。

主寵倆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同時睡了個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

白蒲聽著,插了句話:“也就這幾日,許是小主兒身上不舒坦,不若叫太醫來請了平安脈才是,怎麼的這般沒有精神。”

一般情況下,小主兒都是活蹦亂跳,精神十足,再熱的天也不是沒有過,隻沒有像今兒這樣。

康熙想了想,就揮揮手,示意她去叫。

卻被薑照皊攔了:“就是苦夏罷了,這天熱的人懶得動彈,沒得巴巴請了太醫,教人笑話嬪妾嬌氣。”

你可以懷疑她智商,但是不能懷疑她的健康。

“行了,都說是平安脈了。”這也是常有的事,但凡心裡有疑心,都可以請的,就她一直不愛請平安脈。

薑照皊拗不過他,有些不高興的鼓著臉頰賭氣。

康熙慢條斯理的輕撫她脊背,看著她跟貓似得,頭一點一點的打盹,神色也放鬆下來,不由得笑了,這姑娘平日裡張牙舞爪,實則最是奶裡奶氣,愛被人哄著寵著。

“太醫來了。”白蒲低聲通傳。

康熙輕輕嗯了一聲,隻將她細細的手腕子遞過去,一邊壓低聲音道:“就是有些苦夏貪睡,也沒旁的毛病。”

太醫把了許久的脈,久到康熙關注,視線盯著他。

在冷厲的視線下,太醫皺著眉頭,半晌才問:“敢問一聲,薑貴人小日子……?”

他話音還未落,白蒲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呆呆回答還有兩日功夫,隻一直不大準,會往後推兩日,故而也不確定。

太醫神色中透出一抹了然,見康熙的視線愈加鷹隼一樣,倒是不怕了,隻笑著道:“許是有喜了,不過日子淺,脈象隱隱約約,還不能確定,這些日子注意些,過幾日再診脈,便什麼都知道了。”

他這話一出,康熙就挺高興的,瞧薑貴人還睡的舒坦,就壓低聲音道:“朕知道了。”

東偏殿的奴才登時喜氣洋洋,個個高興的跟什麼似得。

明知道一時半會沒有是正常的,可總想著趁皇上還衝著她,早早的生了兒女才是。

如今太醫這麼說,那就穩當了,隻不過這月份太淺,不能明說罷了。

康熙溫柔的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仔細的給她掖好被子,這才轉身走了。

等回到乾清宮,想想她還睡著,又忍不住搖頭失笑,衝著梁九功招了招手,這才輕聲道:“吩咐下去,薑貴人享嬪例,到時候冊封排位……”康熙沉吟一瞬,紫檀木的折扇柄敲了敲手心,這才溫聲道:“排第一吧。”

她值得疼著寵著,給了臉麵也接得住,再說他就愛她這一口,彆人有的牌麵,她也要有,甚至要更多。

想想張氏素來愛在她跟前挑事,他便又道:“張氏的擼了,安在郭絡羅氏身上。”

省的位份上來了,覺得自己有儀仗,豈不是跳的更歡實,這位份抹了,她也得好生想想,到底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老人又如何,那也不能把他這個皇帝都給排到後頭去。

後宮諸人,向來以他的意誌為意誌,這般挑戰他,著實不能忍,若是旁的也就罷了,好在事情做圓滿一點,而不是這般空口白牙的汙蔑。

甚至連栽贓陷害都用上了,縱然還未查出幕後主使是誰,但是這宮裡頭就這麼幾個人,慢慢排查,就是很快就能摸出來的。

後宮平靜許久,現下又開始鬨幺蛾子,是打量著他慈悲為懷不成。

眸色深沉的看了一眼,他又捧著手中的《水經注》看,以前看過的,他見薑照皊時時翻看,不時又拿出《夢溪筆談》看個不停。

他知道她為了研製出玻璃方子,日日殫精竭慮,從不曾停歇。

原本是給她拿來玩的,見她真真上心,他難免想要替她解憂,一個女人家,見識自然是不及他的,可他看來看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有類似相關。

絲毫摸不到頭緒。

他耐著性子讀,薑貴人把書都快翻爛了,古書上也沒有類似玻璃的記載,他就往差不多形製上看,仍舊不得其法。

現下對方懷著身孕,估摸著又沒空琢磨這個了。

他想了想,將相關書籍全都整理出來,還沒有來得及自己看,就聽梁九功道,說是翊坤宮那邊要書。

“薑貴人醒了?”他問。

梁九功點頭:“田田那小子說醒好一會兒了,這會兒又要書來看。”

康熙擺了擺手,腳下跟踩了風火輪似得,直接往翊坤宮衝,他有過很多孩子,也期盼過無數次,可沒有任何一個孩子,能讓他心中踏踏實實的,不圖是兒不圖是女,隻想著是他倆的孩子。

這種陌生的感情,讓他心中慰貼,卻又不得其法。

當見到薑貴人盈盈眉眼的時候,又忍不住笑,他上前一步,將那嬌軟的小身子往懷裡摟了摟,這才輕聲問:“現下覺得如何?”

薑照皊看著他的樣子,就這麼怔在原地,他向來像高山像深海,總是不動聲色的,不管是氣還是笑,都教你猜不透是真是假,是裝扮還是真情緒。

像今兒這般柔和了眉眼,就連那雙眼眸中,也盛滿了溫柔,瞬間就覺得心中一動。

“並沒有什麼感覺。”

薑照皊仔細感受了一下,確實沒感覺,跟她說她肚子裡揣了崽,她是一萬個不信的。

就算愛困愛睡,蔫噠噠的,這苦夏的時候,誰不是這樣。

康熙就忍不住笑,平日裡總是神采飛揚的,這下子老老實實的,一舉一動都小幅度,規矩的有些不像她。

“剛開始,哪裡這麼快就有感覺了。”

他笑,看著她頭上插戴著絹花之類,便又問:“賞你的首飾怎麼不戴?”

女兒家不都喜歡那些花裡花哨的裝飾,頭上不戴點金玉都難受。

她現在戴的越來越少了。

說起這個,薑照皊還有些沒注意,剛開始她是真喜歡,滿頭熱熱鬨鬨的,小兩把頭都給插戴滿了,什麼金玉寶石,隻要好看能配,一個勁的往上招呼。

摸了摸頭皮,她一臉惆悵道:“金玉首飾雖好,到底重了些,壓的頭皮疼。”

再叫上像玉簪等,都不太防滑,要頭發繃很緊才成,這樣下來,晚上散了頭發,那真真舒服。

康熙知道她喜歡,有了新鮮物件就要賞過來,她那庫房裡頭,光是首飾就占了一小半,許是見多了,反而沒那麼上心,隻挑了喜歡的擺在妝奩裡頭賞玩,這頭上就簡單輕鬆就好。

絹花多輕,跟沒有似得,她怎麼能不愛。

“隨你去了。”他說。

左右他都喜歡,並沒有什麼其他想法。

這樣也好看,她的長相偏嬌豔掛,但是眼神清正,不管什麼樣的裝扮,她都壓得住,也都好看的緊。

“方才你要類《水經注》《夢溪筆談》之類的書,可是要做什麼?”康熙知道,但他還是想聽她嘴裡說出來。

薑照皊便細細給他解釋:“嬪妾細細思量過,這玻璃燒製……跟瓷窯定然是有共同之處,可能區彆就在這原料。”

摸了摸下巴,她百思不得其解:“可需要什麼原料呢,窯裡麵使了許多土,都不成。”

她對玻璃方子著實沒什麼印象,大概知道是什麼,但是跟古代這些名稱也對不上,她也不能真的開口說,哦,你去尋點什麼樣什麼樣的東西來。

隻得自己苦苦尋找,可以說艱難又困苦,全靠自己奮鬥。

“害,土不成,就換沙,沙不成就換石頭,石頭不成,就換礦……”薑照皊鼓了鼓臉頰,不服氣道:“蠻子有的東西,我大清也要有。”

畢竟玻璃這東西,一時半會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替代。

想想小小一塊西洋鏡,放在後世十來塊就能買到的東西,現在是有錢都買不到。

價錢炒的賊高,你還不一定買的來,這算是什麼事。

“可有什麼造東西比較有天賦的名士?”她約莫是沒有天賦的。

康熙無言以對,他有些納悶:“你做什麼對玻璃這麼在意?”縱然是稀罕玩意,也比不得玉石半分貴重。

可替代性太強了。

薑照皊不知道怎麼給他解釋,想了想,柔聲道:“這絹布糊的窗子,縱然薄透明亮,可嬪妾想著,若是用玻璃來糊,定然更加明亮,您批折子的時候,就不用那麼費眼了。”她說的情真意切,康熙一聽就信了。

這人腦子直,腸子直,就不會拐彎。

說什麼都是心裡話,更彆提她努力這麼久,都是為了他,更是讓他高興。

“若為這個,你怕是不知道有明瓦。”康熙笑,他細細解釋什麼叫明瓦。

明瓦就是用大貝殼磨成瓦片來當窗簷,這樣以來,透光又透風。

就是名貴了些,太費錢了,他有些舍不得,因此弄了那一個窗子,就沒有多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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