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薑妃被皇上寵慣了,如今也叫她嘗嘗,親自給皇上安排女人的滋味。
等薑照皊接到通知的時候,果然一臉懵,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做這樣的事。
而且這宮裡頭跟外頭不一樣,不是說你辟個屋子就成。
摸了摸下巴,聽到說是皇貴妃身子不好,才把差事給她,她也沒怎麼懷疑,畢竟在曆史上,好像兩位皇後都不長久,這身子垮掉自然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
現下許是初現端倪了。
這麼想著,她鼓了鼓臉頰,叫人拿來六宮堪輿圖,哪裡住了誰,都一一點出來,這麼一排布下來,倒發現了問題。
康熙後宮,包括一些小常在、答應,足足有二三十人。
禽獸。
薑照皊笑罵。
至於皇貴妃想的,她會難受痛苦之類完全沒有,甚至興致勃勃,左右這後宮俗務不是她掌管,一些人員之間的矛盾衝突,也不歸她調停。
這就愈加簡單了,先是圈了沒有孩子的宮室,叫內務府的去修葺一番,擺設就按著製式來。
一點眼神都沒有多給,至於誰住哪裡,就更簡單了,大手一揮,按著排名對應宮室,先後順序進去。
不給誰優待,也不給誰虧待。
全憑運氣。
她當初做學習委員的時候,就要排考試座位表,非常簡單粗暴,按著順序來,不喜歡的跟對方商量好換了再來找她。
而在這後宮裡頭,就更簡單了,下位者在明麵天生要服從上位者。
後宮製定那麼多的規則,薑照皊以前覺得太不人性,等真正處在這個環境之後,才發現,許多一刀切,並不是不人性,就是因為太考慮人性,才隻能一刀切。
這後宮裡頭,誘惑實在太大。
若是不製定的這麼嚴密,那麼為了皇嗣上位,光這一條,看前朝混亂就知道了,一個得寵的後妃,可以戕害皇嗣到對方絕嗣的地步。
她想要這樣窩在翊坤宮快樂養崽更是不可能。
唏噓了幾句,她不禁歎道:“宮裡頭若是隻有一個人,彆這麼呼啦啦幾十個利益相關的人員都聚在一起,自然平和。”
現在都爭搶著一個蛋糕,偏偏叫你不許搶,不許看不許吃,但是蛋糕的香味就在那,想想都饞。
輕笑著抱起甜寶,薑照皊弄好就不再管了,樂嗬嗬的把甜寶掛在嬰兒車邊上,一道往禦花園轉轉。
想起來頭一次叫甜寶看兩個孩子,它直接都懵了。
回頭看看她的肚子,再去看看龍鳳胎,那張貓臉上,可以輕而易舉的讀取出震驚的意思來。
今兒風和日麗,太陽不驕不躁,非常舒適的天氣。
薑照皊想了想,對田田交代:“去問問皇上有空沒,請他逛禦花園。”
康熙接到消息後,不禁搖頭失笑,什麼叫請他玩,這整個大清都是他家的,可她是他的女人,好像也是她家的,這麼一說,竟覺得沒問題。
“成,叫她等著。”康熙道。
手裡還有些折子沒有處理完,總得把政務給忙完了才能應約。
說起來他心裡還有點小激動,薑妃鮮少主動找他,平日裡他不來,她就跟沒事人一樣,說她了,她還振振有詞,說什麼他是一國帝王,處理的都是國事,容不得絲毫閃失,左右就是不想找,偏給人戴高帽,哄的你高高興興走了。
等回過神來再一想,說的都是些空話。
不過說來也是,她若是有事沒事都來尋他,說不得他又嫌煩了,也未曾可知。
等忙完了,他就趕緊去,想了想,又叫人帶上筆墨紙硯,方才田田那小子說,薑妃是推著孩子一道出去的,若是能作畫,倒也是極好的。
等他到了,薑照皊正閒閒的坐在玉蘭花樹下,手裡頭拿著撥浪鼓,笑著逗弄兩個孩子開心。
立在不遠處,他突然駐足,有些舍不得打破這種美好。
左右讓梁九功拿著筆墨,便叫他直接鋪開,先把底打好,對於畫這一項,康熙也是手到擒來,打小都要學的東西,先把輪廓畫出來,這才清了清嗓子,往薑妃處走去。
吸引到對方目光後,他這才又低頭作畫。
薑照皊過來請安,看到他畫畫之後,不禁笑了:“您都不瞧著臣妾嗎?”
她這話一出,康熙便搖頭失笑:“朕對你的容顏,倒比自己的還熟些,不用看。”
雖說不是日日在一起,但這一年來,看的最多的女人就是她,睡顏、笑顏、哭臉都在他腦海中回蕩。
薑照皊便不再多話,認真的看他畫畫。
特彆是他垂眸,秀致的下頜微繃,神色認真又投入,筆下畫出來的人物又是她,這種感覺是非常棒的。
逐漸成型。
薑照皊看著看著,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是寫意畫,相對於認真刻畫五官來說,更講究形神,雖說有她現在的輪廓,可那筆下的人物,分明更像她前世一些。
唇線緊繃,薑照皊一時頭暈目眩,心中生出些許恐慌,她不知道在康熙眼裡,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等康熙落筆抬頭,她又勾出盈盈笑意,不住口誇讚,誇了一會兒,才隨口道:“瞧著不如臣妾好看多矣。”
她這也是試探。
“嗯?知道夢中神女嗎?”康熙仔細的看了看,頗為滿意,這才抬眸道:“朕每每夢見你,便是這畫中模樣,像你卻又不像你,下筆的時候,自然就從心。”
“再說,這仕女圖怎的不好看?堪稱神女。”康熙甚是自得。
用團扇遮住臉,隻露出一雙盈盈眉目,薑照皊嬌嗔的橫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卻愈加心驚肉跳起來。
為何夢裡頭的樣子,是她以前的樣子。
“臣妾竟不知,您愛臣妾至深,夢裡頭都想著呢。”她笑吟吟開口。
康熙一聽,便忍不住感歎萬千:“你還彆說,這夢裡頭你可沒乾好事。”說起這個,康熙就忍不住冷笑:“夢裡頭也愛咬人,前世是狗托成?”
“女、女鬼?”她一臉驚嚇。
“若是女鬼,那也是豔鬼。”康熙捏了捏她白嫩的臉頰,笑:“朕的薑妃嬌豔媚人,最是可人不過。”
垂眸看向薑妃,就見她因著他說的話,小臉嫣紅,雙眸變得水潤潤的,煞是可愛。
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輕笑道:“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什麼。”
薑照皊笑了笑,沒說話,轉身看向龍鳳胎,逗弄著兩個小家夥玩。
甜寶蹲在一旁,盯著兩個小家夥晃動的手腳,又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懷疑人生的眼神太過明顯,把康熙都給看笑了。
他平日裡都不抱甜寶的,這瞧它可憐,便抱在懷裡逗它:“彆看了,那是親生的崽崽,你是抱養的崽崽,不可能長一樣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薑照皊聽的噗嗤一聲笑出來,甜寶聽見她聲音,掙紮著就要下來。
看了空空的懷中一眼,康熙想了想,又回去在嬰兒車邊上添了甜寶的身影。
“好看。”認真欣賞他的畫作,能感受到那種布局張力,留白也是極穩妥的,猛然一看,重點非常明晰,構圖色調都叫人挑不出錯來。
康熙得意驕矜的抬了抬下巴,來自薑妃的誇讚,讓他心中跟喝了蜜似得高興。
又玩鬨一會兒,他便走了,畢竟這政事繁忙,能夠陪一會兒,也是難得。
薑照皊也有些餓,便推著嬰兒車,一道走了。
等到翊坤宮的時候,兩人就分道揚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薑照皊多盯了一會兒,心中那股子忐忑始終下不去。
他是帝王。
他是原文男主。
薑照皊吸了吸鼻子,將自己前些日子蕩漾起來的一點小心思,徹底掐滅了。
害,狗命要緊。
若是他再夢到點什麼,直接揭了她的小馬甲,若是容的下自然皆大歡喜,若是容不下,給她的怕不是隻有三尺白綾。
還是不作這個死,乖巧如雞的窩在翊坤宮養娃看戲。
沒事種種土豆也行,都比把一顆心係在康熙身上強,她如今冷眼瞧著,後宮麵有苦相的,基本都是對康熙有想法的,他是個不定性的,今兒愛這個,明兒愛那個,被冷落那個,捧著手裡的玻璃渣,偏偏以為是糖。
可也有江貴人這種一心隻為上位的,對她來說,康熙隻是工具人,可康熙也不是傻的,你什麼心思,他都瞧的一清二楚。
故而一直鬨幺蛾子想上位,對方也不接招。
能夠把朝堂上的老臣擺弄的清清楚楚,能夠把太皇太後逼到這份上,後宮這些小伎倆,對他來說,完全就不是什麼事。
薑照皊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康熙比她想象中,還要厲害一點。
能夠坐穩帝王位,能夠讓史書工筆評判千古一帝,定然不是好相與的。
固然在中會有一定降智,但是原文也是基於曆史寫的,對康熙並沒有太多定性,甚至許多事件發展都是按著曆史來,這代表著,原文中康熙的智商是按真實智商來邏輯自洽的。
她之前一直悶頭鬨,如今才細細的捋其中關係。
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變的,鈕祜祿氏由皇後變成皇貴妃,這江貴人生下兩個公主,包括烏雅氏提前生下曆史上的雍親王。
摸了摸下巴,薑照皊眸色幽深。
往後該如何行事,是該好生的想想了,這後宮中行差就錯,容不得絲毫閃失。
正在發呆,就聽田田稟報:“娘娘,玻璃窯傳來消息,歡喜那小子,弄出來一團半透明的玩意,混沌一片,比不得您送過去的玻璃,但是有那麼點意思在了。”
薑照皊一聽就笑了:“有頭緒就成,賞他,叫他接著弄。”
左右弄出來,少不得他一點好處。
她不是那種吞吃旁人功勞的人,若是歡喜能弄出來,必然會脫離太監桎梏,說不得能走上另外一番人生呢。
田田點頭,轉身去了。
他原本心裡還有點危機感,見到歡喜的一瞬間,就放平心態。
這麼一個瘦弱的小崽子,肯定入不了娘娘的眼,他一點都不慌。
“娘娘仁善,給你機會,你可要仔細抓住了,莫辜負娘娘的一片心意。”田田笑吟吟道。
兩人眼神一對上,彼此就是一凜,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野心勃勃和勢在必得。
“謝娘娘恩典。”歡喜垂眸低聲道。
田田又盯了他一眼,心裡思索,半道乾掉這小子,娘娘到底會不會發現。
“娘娘期盼玻璃許久,奴才定不負所托,讓娘娘如願。”
歡喜慢條斯理的開口。
田田聽罷,沒有說什麼,揮揮手就走了。
左右娘娘開心最重要。
薑照皊看到成品的時候,也有些驚喜,是有那麼點味道了,不枉她整日研究。
這玻璃一事,不光是想在史書留名,更是因為她知道這玻璃對工業發展的重要性,就往小裡說,她這翊坤宮慶雲齋的菱格窗,全部都換成玻璃落地窗不也挺好。
寬闊又明亮。
“歡喜這小子不錯。”她誇。
田田聽到這話,清了清嗓子,縱然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意味非常明顯了。
薑照皊側眸看他,忍不住黑線,這家夥的獨占欲還挺強,她跟前隻有田田一個太監,就算宮裡頭都覺得太監不算男人,跟女人不差什麼,就是由太監在寢室伺候,也沒人說什麼。
但是她覺得有些怪,一些瑣事倒也罷了,日常生活中有太監服侍她不覺得有什麼。
但是寢室這種私密場合,還有太監到處晃悠的話,她就有些不大妥當了。
說起來也是,前世的時候,一個人在家,她喜歡無拘無束的果著,現在來到清宮之後,門窗低矮,到處都是奴才晃悠,她都改了這個毛病了。
簡直太懷念私人空間,就是翹腿摳腳也可以。
然而現在,她隻能穿著整齊的衣裳,把腳伸出來,由著奴才給她修腳。
“來,把胤祐抱過來,本宮給她剪剪腳指甲。”她這無處安放的慈母心。
以前的時候,聽著其他人說什麼自己孩子屁屁都是香的,想要親一親,她是覺得萬分不理解的。
等自己有了孩子,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怎樣淳樸的說法。
孩子的屁股,也比大人的臉都要光滑香嫩。
親了親胤祐肉嘟嘟的小腳丫,她笑吟吟道:“乖乖的哦,母妃要給你剪指甲了。”
這話被跨進門的康熙聽到了,頓時有些酸,冷哼:“還未給朕剪過指甲呢。”這是實話,她彆說給他剪指甲了,就是剛開始的時候,頂多給他解個披風之類,整理一下衣領那都是勤快的。
薑照皊歪了歪嘴,敷衍道:“這不是怕傷著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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