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 / 2)

清穿之嬌豔媚人 李詩情 20694 字 8個月前

隻是這時候想法不同,女子大多都想嫁人,尋一個稱心如意的郎君。

“奴婢一直不曾說過。”白蘇苦笑了一聲,在主子的示意下起身,手裡繼續按捏著,說出來的話卻令人毛骨悚然。

白蘇的阿瑪,向來都是能動手不動口,能動口的時候不冷戰。

偏偏她額娘性子又軟,被她阿瑪打的次數多了,見著人揚手就哆嗦,又喜歡哭,總是窩一肚子苦衷,什麼話都不說,就等著彆人能諒解她。

可這世界上,哪裡有人會體諒彆人。

她小的時候不懂,長大了為她出頭,她反過來罵她不孝,不知道尊重人。

可這尊重人,也是要分人的,一個對她非打即罵的禽獸,指望著什麼時候能良心發現。

況且她反抗之後,阿瑪連她都不敢凶了,可見是個欺軟怕硬,不需要顧忌他的。

可額娘不行,打完她,賴好給她個笑臉,她又顛顛的跑過去噓寒問暖,一點記性都不長。

“奴婢是個庶女。”白蘇說著有些想哭。

額娘這個性子,倒也還好些,可她姨娘呢。

“姨娘是漢家姑娘,隻因阿瑪在路上瞧見了,覺得生的好,便直接一兩銀子就抱走了。”

後來生了她,阿瑪沒幾日就厭了,動輒拿皮帶抽,她一個小腳姑娘,躲都躲不開,被打了隻能受著,原就是擼來的,一兩銀子跟買隻貓貓狗狗一樣,誰也沒放在心裡。

額娘倒是心軟,可也隻會在姨娘挨打後,過去送點吃的喝的,有時候碰上她阿瑪心情不好,再兩個人抱在一起挨打。

後來在她幾歲的時候,姨娘沒撐著,夜裡發了熱,人就沒了。

她阿瑪懶得發喪,直接草席子一裹,扔外家門口去了,可憐她外家兩個孤寡老人,隻這麼一個姑娘,瞧見這衣不蔽體的死了,當即就瘋了。

現在已經不知道流浪到何處去了。

她苦笑著看向自己主子,輕聲道:“男人打老婆,都說是跟打孩子一樣天經地義,誰也管不著。”

“可打在誰身上誰不疼,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奴婢跟著你,眼見的好日子,何苦嫁了人,是死是活都捏不到自己手裡。”

薑照皊聽罷愣了一下,重新審視白蘇。

在她眼裡,白蘇性子直,又有些莽撞,嘴巴又毒,和白蒲的溫柔體貼自不相同。

誰能想到,她幼時這般可憐。

“你如今位置上來了,還管不了你阿瑪?”她問。

白蘇眼裡噙著淚,搖搖頭。

“額娘攔著不讓,但凡說句重話,她比阿瑪還難過,久而久之,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倒顯得奴婢多餘,挑撥他們夫妻關係呢。”

薑照皊:……

“你阿瑪是個特例。”

白蘇含著淚搖頭:“他那樣的,出去後,旁人都說他是個英雄漢子,最有擔當不過,嫌棄老妻從不曾拋棄,反而願意教她。”

說著說著,她這按摩也完了,就擦乾眼淚認真道:“奴婢是一萬個願意跟著您,伺候您一輩子的,希望主子不要趕奴才走。”

她說的可憐,跪在她床前,昂著小臉望過來。

“隨你了。”薑照皊揉了揉眉心,沒說話。

她在想,若是自己有不嫁人的可能,那麼她還會嫁人嗎?就算再來一次,就算在古代,女戶是非常艱難的,她也不會嫁。

白蘇笑的合不攏嘴,豎起三根手指發誓:“奴婢必為主子而死,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薑照皊聽了也跟著笑:“緊說混話!”

笑罵了幾句,就聽胤祚在哭,這小子皮實,性格也不強,鮮少見他嗷嗷大哭。

“怎麼了?”她問。

奶母抱著胤祚來回:“方才小主子玩自己腳呢,玩著玩著許是忘了,用手撓了一把覺得疼,又抬起腳來啃,他現在牙長出來了,梗著有些疼,便哭起來了。”

這麼說,就是蠢哭的了。

忘記自己有腳,所以才跟腳打架,手打不過就上嘴,最後將自己給弄疼了。

胤祚一瞧見額娘,哭的更傷心了,他肚子一鼓一鼓的,伸出圓乎乎的小手要抱抱。

“乖,額娘抱哦。”薑照皊哄他。

和胤祐動輒撒嬌求抱抱的個性不一樣,他更喜歡自己玩,不拘手裡拿著點什麼,都玩的認真專心。

她不許旁人打攪他,隨他自己玩。

若是他湊著想要一起玩,便會帶著他玩。

胤祚比胤祐重一些,抱到懷裡沉甸甸的手感,明明瞧起來也是差不多的,掂在手裡就不一樣了。

“乖,呼呼哦。”瞧著他癟著嘴,委屈的小模樣,薑照皊沒忍住笑了。

自己把自己蠢哭,著實好玩。

看著他這個樣子,就想康熙兒時是不是也這樣,會自己把自己蠢哭,蠢到無以複加這一種。

想著上次抱著胤祐去乾清宮獲得的驚喜,薑照皊抱著胤祚往乾清宮去,看能不能收獲新的驚喜。

到的時候,康熙正領著一撥人往外走,她怔了怔,正想要閃身躲開,卻被康熙發現,衝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先過來再說。

“給皇上請安,諸位大人安好。”她笑吟吟的請安,目光不閃不避,特彆坦然。

康熙笑的驕矜:“這是仁妃。”

說著看向身後跟著的幾位大人,剛想要介紹,不由得又笑了:“你瞧瞧,能不能認出誰。”

薑照皊隨意掃了一圈,她隻瞧著有個眼熟的,真真朗風霽月,如玉如竹,好一個儒雅美大叔,並不確定是不是認錯了。

她紅著眼眶開口:“多年不見……”

這是一個模棱兩可的開場白。

果然她這幅表情一做出來,康熙就趕緊道:“你幾年未曾見過你阿瑪了?”

薑照皊垂眸,又看了一眼那美大叔,才輕聲道:“四五年了吧。”

先是外放,後是原主入宮。

薑中檁出列,彎腰作著揖就要跪地請安,被薑照皊攔了。

說起來原主父母素來嬌慣原主,才養成她這麼個性子,瞧見薑中檁之後,她好像也明白了點什麼。

這個阿瑪,瞧著麵相,就知道是個性子溫和的。

能生出原主這個女兒,他的樣貌自然差不到哪裡去,但是沒想到,這般的好看。

康熙也道:“你們一家子骨肉,倒是不必這般多禮了,心意到就成了。”

這麼說著,但是薑中檁仍規規矩矩的行了打千禮,皇上每次見了他們行禮,還是會說免禮呢,但是沒有一個人會免。

如今嬌嬌是君,他是臣,自然要守禮。

隻是當初那個到他下巴處的小姑娘,如今長大了。

一群人都在守著,不是敘舊的時候,康熙揮了揮手,示意都跟著一起走,見薑照皊抱著胤祚吃力,便伸手接過來,一邊往禦花園走去。

這皇帝帶著大臣在宮內行走,是要淨街的,一時間隻聽見淨街鞭的聲音。

“去玻璃窯瞧瞧。”他低聲給薑照皊解釋。

原本就說分她利,自然要把功勞都按在她身上才是,故而才叫著她一起來。

至於江貴人先做出玻璃,就不大重要了,畢竟也是前後腳的功夫,仁妃就做出來了,鑒於仁妃已經忙碌一年左右,對方就那麼幾日就做出來,他內心中,更加傾向於江貴人偷了技術。

左右現下用的,也是仁妃的技術。

一路走,一路介紹,這次的官員有戶部的、工部的等,一個發展技術,一個做基礎推廣。

薑照皊聽了,不住點頭,對方的點子還挺好的,以目前來說,已經非常完善了。

胤祚在阿瑪懷裡並不舒服,他不高興的扭了扭小屁股,伸著小手手要母妃抱,但是被康熙拍了一記,笑罵:“再鬨自己下去爬。”

薑照皊聽在耳朵裡,隻簡化成‘給爺爬’三個字。

抿了抿嘴,這時候官員多,她沒有說什麼,隻慢悠悠的跟著一道往前走。

工部的人,知道仁妃,畢竟當初撥匠人出來,也是經了工部批準的。

戶部的人倒是有些不明白,這玻璃的事,叫薑妃過來,又算什麼事,素來聽說皇上寵她,竟不知寵到這種地步,竟是形影不離了。

隻是以皇上的性子,竟然看不出來。

薑中檁在戶部,他心裡也犯嘀咕,看著同僚望過來的眼神,他抬頭挺胸,跟沒事人似得。

胤祚一心想往母妃那去,卻被皇阿瑪攔了,小心情都不美麗了。

鼓著圓嘟嘟的臉頰生悶氣,一抬頭就忘了。

一串大雁排成‘人’字型,打從天上飛過。

他的人生經驗中,從未沒有見過這些生物,亦或者說是,剛剛關注到,世界上還有在天上飛的。

學著大雁的樣子,撲騰著兩條小短胳膊,自然是飛不起來的,他怏怏不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手手,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會飛。

康熙看了笑,猛然給他舉高,笑著問:“飛了嗎?”

胤祚嚇了一跳,等發現視野變的廣闊之後,就樂的嘎嘎大笑。

眾臣:……

原來萬歲爺這麼接地氣的嗎?

這樣玩鬨著走到玻璃窯的時候,眾人心情也跟著放鬆些許,康熙看了他們一眼,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這又大踏步往裡走。

玻璃窯現在是歡喜負責,他自己原本就會,又去江貴人那裡學了。

一進去之後,眾人就怔了一下。

對於現代人來說,玻璃展台是常見物品,並不怎麼稀罕,什麼不如木櫃看著上檔次。

但是在這個時候,一個有頂射燈的玻璃擺台,裡麵擺著許多形狀各異的玻璃擺件,閃亮的不敢置信。

“這是何物?”工部的人不由得怔住,呆呆的問:“為何比燭火還亮,夜明珠也比不得。”

在場諸位的三觀被震了。

薑照皊倒是擔心胤祚的眼睛突然見這麼亮的光會不舒服,直接上前看了看,關掉了電燈。

這頂射燈滅了,但是玻璃的底盤還在。

薑中檁大著膽子上前摸了摸,又敲了敲,這才皺起眉頭,認真思索這些到底有什麼用。

還未等他研究出什麼,就見仁妃隨意的掀開玻璃蓋子,伸手進去掏小擺件玩。

他嚇了一跳,趕緊清了清嗓子。

“您想瞧?”薑照皊隨手拋給他。

薑中檁手忙腳亂的來接,他擔心這玻璃擺件掉地上,女兒會受到責罰。

胤祚看見亮晶晶的東西,也跟著好奇起來,伸著手想要,薑照皊就又給他拿了兩個小動物擺件來玩。

看著她這一點都不客氣的樣子,薑中檁覺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

康熙也沒覺得如何,仁妃素來不把玻璃當珍寶,隨手拋來拋去,一點都不珍惜,他也見慣了。

其他眾人倒不是擔心仁妃受責罰了,隻是覺得仁妃受寵太過,這樣珍貴的東西,竟然隨手拿不說,還扔給孩子玩。

長長的夾道擺著各種各樣的玻璃製品,眾人看的歎為觀止。

薑照皊看重了一個粉色的玻璃花瓶,隨口道:“這個拿去插花。”康熙點頭,又指了一套擺件給她配。

兩人嘀嘀咕咕的商量,每一會兒就抱走十來件。

戶部尚書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出列暗示道:“這些物件若是拿出去賣,必然價值連城,到時候做什麼都便宜。”

聽到價值連城,康熙怔了怔,看著戶部尚書,像極了當初的自己。

“這些東西,跟瓷器一個價。”他隨口道。

瓷器可不是什麼貴價物品,再窮的人家,這姑娘出嫁的時候,也會添幾個新盤子新碗的。

“一個價?”戶部尚書呆住,看著這美輪美奐水晶似得東西,縱然一口氣擺這麼多,顯得沒那麼貴重,但不可否認的是,從西洋來,縱然巴掌大一塊玻璃,那也是寸金比價。

正在此時,歡喜大踏步走了過來請安,他方才在窯裡,聽說萬歲爺帶著仁妃來了,便趕緊洗刷過,這才趕過來。

“給皇上、仁妃娘娘、諸位大人磕頭請安。”歡喜一撩袍子跪地。

他是太監,閹人。

縱然管著瓷窯,還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奴才。

康熙隨口叫了起,叫他細細介紹如今玻璃的發展情況,這些對歡喜來說,都是如數家珍,就在心裡放著,因此說話語速固然快,卻條理清晰,叫人一聽就懂。

薑照皊點頭,笑道:“這玻璃一拿出來,就按平民價走。”

戶部尚書想想多少銀子從眼前流過,他卻抓不住,這心裡就難受,不禁提反對意見:“這東西脆弱的緊,誰買來舍得用,還是走高價路線,多的是人買。”

況且這東西不是你買一件就完事了,玻璃這東西,保存著保存著就沒了。

說不得冬天下一場雪,氣溫太低,說爆就爆了。

你讓平民買,誰舍得。

薑照皊看向康熙,不想跟戶部尚書吵。

“瓷器還不是易碎,也沒見誰家少買了。”康熙一口氣回絕,知道戶部尚書的意思,他歎了口氣,輕聲道:“如今百姓也不容易,貴價的東西有玉石珠寶就成,這玻璃就大可不必了。”

戶部尚書的想法,就是他以前的想法。

因此勸起來很知道重點,當初仁妃就是這麼說他的。

薑照皊覷了他一眼,沒說話,從他懷裡接過胤祚,顛了顛覺得有些累,隨手就給歡喜抱著。

歡喜僵硬的跟石頭一樣,他沒報過孩子,特彆是七阿哥身上還帶著軟軟的奶香,細細分辨的時候,還有慶雲齋獨特的香味。

他看著胤祚白嫩嫩的小臉,有些不知所措。

對方顯然是對他好奇的,一會兒捏捏他鼻子,一會兒揪揪他的眉毛,歡喜求救的看向仁妃,卻見對方心思都在官員談話上,並沒有關注到他。

要命,這麼一個沒骨頭似得小團子,到底要怎麼抱。

歡喜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他把胤祚往懷裡攬了攬,用力輕了不行,擔心對方會掉下去,用力多了也不行,他跟棉花一樣軟,總怕傷到他。

胤祚乖巧的靠在他肩頭打盹,小手緊緊的攀著他胳膊。

向來不知道什麼是柔軟的歡喜,頭一次感受到了,他垂眸想,無怪乎田田會對仁妃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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