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萌寶互啄的場麵,讓薑照皊有些驚慌。
開始的時候,就把兩個人分開,不許他們在一處玩,誰知道,你兩個人還沒抱起來,人家兩個就不打了,在那裡用嬰語哦哦的說話。
反正她一個字都聽不懂,但兩小隻說的很開心,有來有往,互遞玩具,從那開始,他倆互毆,她就不怎麼管了。
可這姐弟倆一起玩,和跟彆的小朋友一起玩不一樣。
姐弟倆打了也就打了,誰手快誰厲害。
這胤禛你若是多拍兩下,佟貴妃不得炸了,因此想著分開,都各自玩各自的。小孩子都是不記仇的,話還沒落的功夫,三小隻自己爬著湊一起玩了。
佟貴妃就笑著攔:“一家的孩子,打打鬨鬨的感情深。”
剛才那下她也瞧見了,胤祐一臉笑的去摸,結果手下沒個輕重,這才打到了,再說句難聽的,她抱胤禛來,原本就想著和仁妃緩和關係,不是來挑事的。
她不願意傷了自己的麵子,那就隻能傷彆人的麵子。
比如說胤禛。
薑照皊笑了笑,沒說什麼,隻和他絮絮的說著小話,兩個女人在一起,也沒什麼可說的。
無非就是服飾護膚孩子老公,可如今這男人屬於禁忌話題,剩下的就隻有服飾護膚了,佟貴妃笑吟吟道:“你這皮膚真好。”
在冷宮的時候,誰不說她麵黃肌瘦,肌膚粗糙如民間老婦。
可她養的快,沒多久的功夫,就細嫩的不像話,如今瞧著,跟身邊的幾個孩子比起來,也不遑多讓,又細又白,簡直叫人眼饞。
女人總是愛美的。
佟貴妃想了想,還是沒忍住開口道:“你這護膚方子……”話沒說完又覺得不妥,她蹙了蹙細細的眉尖,小聲道:“允我一點脂膏也是可以的,你現用的就成。”
她也耍了點小心機,她現用的,總是比拆封過的安心。
薑照皊怔了怔,顯然也明白她的顧慮,笑吟吟的牽著她的手,來到妝奩前,笑道:“一點小玩意兒,不值當什麼。”
她一一介紹自己的護膚品,仿著前世步驟,有護膚露、精華、脂膏等,林林總總,好幾樣呢。
佟貴妃看的歎為觀止,她有些疑惑的問:“為什麼這麼多,不是一份脂膏就成?”
薑照皊不能說是現代習慣,就笑著道:“在冷宮的時候,肌膚受損太嚴重,脂膏直接上臉,就會不舒服,故而又想了法子,做了這玫瑰露、玫瑰精華出來,這樣一來,倒是挺好用的。”
這能改善的比較少,更多的是原主本身皮膚就很好,她又有係統養著,故而肌膚一直是巔峰狀態,不曾出什麼問題。
但是佟貴妃不知道,包括這世間女子,誰也不肯承認自己比彆人差,故而聽說用了東西,那必然是東西好。
“能一起給點嗎?”佟貴妃有些不好意思了。
薑照皊猶豫了一下,這玫瑰露和玫瑰精華都是她添了係統水的,她用著好,但是對佟貴妃沒什麼作用,這係統出品,就是她自己存貨也不太多,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下一次有係統水。
這種隨機的東西,她說不好。
“成,您拿著用。”她笑了笑,直接把妝奩上頭的收了,用錦盒妥善保管好,這才遞給佟貴妃,笑道:“這醜話說到前頭,雖是臣妾給您的,您也要拿給太醫瞧瞧,你適不適用,太醫點頭了,您再用。”
說什麼適用,就是讓她提前尋太醫看好了,以後出什麼事,彆來找她就是。
佟貴妃笑著應下,就是仁妃不交代,她也會這麼做的,提前說好,能省不少紛爭,再說這是用臉上的東西,定要仔細些才成。
兩人笑吟吟的說了會兒話,她這才告辭離去。
目送她離去,薑照皊若有所思,如此一來,她是不是能夠開拓一項新美容,比如賣賣護膚品什麼的。
造福一下大眾,況且這世上,總是愛美的女性多的,隻要手裡有銀子,這護膚品、化妝品、香水等物,就會拿來寵愛自己。
她也是一個寵愛自己的人。
這麼一想,就開始興致勃勃的寫計劃書。
等康熙來的時候,就見她正奮筆疾書,問了之後,就忍不住笑,他道:“朕不曾短缺你什麼,怎的整日裡腦子裡裝的都是錢錢錢?”
阿堵物罷了,何苦相思。
薑照皊不讚同:“您現在若是手裡有錢,直接跟周邊列國買點糧食,不就好了?”
說起這個問題,康熙不同意了:“我大清泱泱大國,如何能向列國低頭。”
薑照皊有些頭疼,這怎麼就是低頭了,她索性一口氣跟康熙掰扯清楚。
“這叫友好交流,用最便宜的價錢,買來最珍貴的糧食。”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康熙,笑道:“泱泱大國呢,這點都辦不到?”
康熙一怔,斥她是歪理,但不否認的是,他有些心動了。
這個時候,實在是太缺糧食了,不提十室九空,天災頻頻,就光這戰事,一年消耗的糧食也太多了。
“首先您得有錢。”她道。
這話就比較紮心了,對於他來說,私庫裡麵,可能比他的臉乾淨。
康熙冷笑:“你就有錢了?”
薑照皊攤手:“我是您的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特彆安分。”
他的女人。
康熙品了品,想要生氣,突然又笑了,他繃著臉開口:“那你說說,這與民爭利,又該如何解釋?”
說起這個,薑照皊就頭疼了,她隻會賺錢,不會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臣妾隻知道一個道理,若我薑家有錢,薑家依附的奴才,隨便手指頭縫裡漏一點,她們日子都好過,但若是我薑家沒錢,她們就難熬。”
康熙若有所思,問題就出在錢上,不管說的多麼天花亂墜,沒錢就是沒錢。
“那怎麼賺錢呢?”他隨口問。
輪著薑照皊愣了:“問臣妾父親啊?”她湊近了些,偷偷打小報告:“他可會賺錢了,但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嘛,被祖父狠狠的打了一頓,這才好生讀書。”
康熙想了想記憶中一臉嚴肅的薑愛卿,沒辦法把他和精明市儈的商人聯係在一起。
“每個人性子都是不同的,這真誠的人做了商人也是真誠的,這市儈的人,不管做什麼,都是市儈的。”她隨口解釋。
說起這個,康熙就沉吟了,若真的發展經濟,所要改變的也就太多了。
這很多東西,都要翻牌重來,在他糾結的時候,薑照皊直接道:“您缺錢缺糧還缺人。”
這話誅心,康熙想了想,捏著她的臉頰威脅:“以後不能再說。”
臣子都不敢說的話,叫她一個人都說完了。
薑照皊笑倒在他懷裡,嘻嘻笑著道:“好好好,以後再不說了。”
她一笑,氣氛頓時緩和起來,康熙想了想,覺得仁妃說的也有道理,若是國庫充盈,才有許多政策敢實施,也有一定不怕失敗而去包容它的底氣。
如今自然不成,要什麼沒什麼,做什麼都得三思而後行,可一項政策的實施,所要考慮的太多。
“發展經濟,具體怎麼發展,您自己定。”反正她是不管的,隻管提點子。
她說的話,在這個時代不一定能夠成行,畢竟她看似融入,實則很多觀念還理所當然的用的現代。
比如說士農工商,她很難真正的去分這個階級,這就需要考慮的時候,才會想一下,心裡麵不會真正覺得,商人低賤。
“你心中……”康熙慢悠悠的問:“可有上下尊卑?”
薑照皊心中一緊,皺眉道:“此話怎講?”隻要她裝的夠憨,康熙就拿她沒有辦法。
康熙一聽,果然瞪她一眼,歎道:“你叫朕喚薑愛卿來,問商賈之事,就沒想過,他會覺得冒犯嗎?”
關於這個問題,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直說了:“您覺得商人低賤,所以覺得臣妾父親會覺得冒犯,但是您若是覺得,賺錢是個辛苦又值得誇讚的事,自然不會這麼想。”
她迫切想把現代那一套拿出來,但是也知道因地製宜的問題,隻得慢慢來。
這個理論,對於康熙來說大逆不道了些,他瞥了一眼仁妃,沒有說什麼。
薑照皊往他懷裡一歪,笑道:“臣妾不過無知婦人,說的您愛聽就愛聽,不愛聽就當耳旁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罷了。”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希望自己說過的話,能夠被聽到。
康熙沉默一瞬,輕聲道:“你說的話,朕總是願意聽的。”她和旁人不一樣。
他是做帝王的人,心裡明白,性格年齡,並不能限製一個人的思想成就。
781236457890
仁妃一直在說什麼錢錢錢,他麵上斥責她掉錢眼裡了,心裡卻明白,這是實話。
他細細思量,從朝廷角度上,要怎麼發展經濟,而不會變成與民爭利,這是一個非常值得考慮的問題。
聽到康熙的問話,薑照皊就笑:“前些日子的稅收還記得嗎?”
不是讓大清直接去做商人,而是不再那麼抑商。
兩廂結合下來,國庫自然就豐盈起來,而且還不會揠苗助長。
康熙雙手合拍:“妙啊。”
他還是有些糾結,若所有人都跑去做商人賺錢了,又該如何。
薑照皊想了想直到她死,這樣的情況都沒有發生,就笑著道:“您放心便是,這愛種地的人,永遠都在種地。”
“您可以先小區域試行。”她對政策並不敏感,但是對有些事記憶還是比較牢固的,比如那些省份是農業大省,而那些省份,又是工業居多。
她是個半吊子,但前世那些已經發展成熟的方案,她直接可以拿出來用。
可以說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顛三倒四的,沒個重點。
越是這樣,康熙反而越放心了,畢竟以他的多疑來說,仁妃這確實有點多智近妖了,有些事情說的毒辣又準,跟她往日裡的蠢萌形象不符合。
灌了一股子的理論知識,康熙走的時候都還是懵的。
他晃了晃腦子,總覺得那裡麵是仁妃給他灌的水。
薑照皊卻不這麼想,她覺得自己這一次簡直功在千秋,拯救了多少人民於水火之中。
自己可真是棒棒的。
這麼想著,她難免又想到火器上頭去,想想還是一步一步的來。
現在康熙對她的感情還不穩,說的太多,容易出問題。
再加上康熙初期是真的窮,一窮二白,國庫乾淨的很,所以康熙才會對她的點子動心。
將這一茬拋在腦後,她跟康熙說完,就不再管了。
有時候步子邁太大,是會扯著那啥的。
她不能做這樣的人,由著康熙自己製定政策,這樣的話,不管出什麼樣的結果,他自己心裡有衡量,彆最後來找她的事。
後妃不得乾政。
她望著牌匾方向,默默的雙手合十祈禱,她可什麼決定都沒做,就是吹枕頭風而已,所以不會找她的事吧。
從此以後,她很是安分了一段時間。
每天就吃吃喝喝帶孩子,可以說乖巧至極。就連康熙來尋她,也絕口不提政事相關。
康熙自個兒先不習慣了,當初她多愛指手畫腳,嘰嘰喳喳。
他都決定實施了,她反而膽小的不吭聲了,叫他一個人想著怪怪的。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
薑照皊太久沒有想過相關了,康熙猛然間一問,她有些明白不過來,還是他又解釋了,才知道。
“後宮不得乾政呀,臣妾有什麼想法,跟您講講,您心裡有數,可行不可行的,全在您心意。”她頭枕著胳膊笑。
一派天真的表情下,誰能知道她說出來的話會這麼驚世核俗。
“若是說的多了,乾涉到您的決定,出星點差錯,那臣妾就要內疚了。”她又笑。
現在她特彆愛笑,眼角眉梢都帶著愉悅。
康熙看了,也覺得心裡放鬆。
便將她摟到懷裡,把玩著她蔥段似的手,笑吟吟道:“你提點子的時候,怎麼不怕?”
這個問題沒法說,薑照皊決定顧左右而言他。
“明兒就是重陽節了,您想好出發的時候,穿什麼衣裳了嗎?”她問。
康熙點頭,既然看紅楓,那就選千歲綠的,萬紅中間一點綠,也挺好。
“紅配綠?”這是什麼大俗大雅。
薑照皊唏噓,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實在是太可怕了。她誇:“千歲綠好好看,和紅楓是絕配呢。”
看著他笑的驕矜,她也跟著笑。
顛著胤祐肉嘟嘟的小屁股問,可否帶著孩子們一起。
康熙掃了一眼,想想兩個孩子身體都挺好,就沒有拒絕,叫她帶著好了。
心裡有了期待之後,這時間就過的特彆快。
第二日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的功夫,白蘇就來被窩裡把她挖起來,用溫熱的濕帕子給她擦了擦臉,強行清醒。
當白蘇還要來第二道的時候,薑照皊趕緊睜開眼睛,表示自己已經起了。
迷迷糊糊的起身,等著給她梳妝打扮,想想這個天氣,雖說不冷不熱的,還挺舒適,但是爬山是免不了流汗的,這個時候的脂粉都不防水。
到時候糊的滿臉都是,不雅觀。
“擦一點精華就成,不必塗脂抹粉。”搓泥也是一件尷尬事。
再說以她的皮膚,不擦粉也是沒問題的。
保證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光滑無暇,這麼想著,到底點了唇脂,提一下顏色。
頭發本來想直接戴冠,做男子發型,想了想,還是編了點花樣出來。
這樣一拾掇,瞧著乾淨利索,還挺有禦姐感。
薑照皊對著鏡子照了照,心下滿意。她鮮少穿綠色衣裳,頂多也就是溫柔的豆綠,今兒這略顯深沉的千歲綠一上身,就有不一樣的效果。
綠色最襯人黑黃,好在穿在她身上,顯得愈加白嫩。
“好看。”白蘇不住口的誇。
就連淺碧也笑著誇讚,她也想出去,但是沒她的名額。
今兒隻帶了胤祐、胤祚的奶母,再就是白蘇、田田幾人,剩下的都是乾清宮的奴才了。
她想了想,覺得沒有紕漏才出門,康熙說,不用她帶東西,她信了,就什麼也沒帶。
等到坐上馬車,她才知道什麼叫來自現實的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