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1 / 2)

清穿之嬌豔媚人 李詩情 25089 字 8個月前

初春的風,尚有些冷厲。

這麼小小的一個四合院裡頭,人員眾多,卻沒有什麼聲響,太子小小的身體,負手立在中間,沉穩調度。

薑照皊看的歎為觀止,低聲跟康熙道:“小小年紀,頗有儲君氣度,您著重培養了,長大定然一表人才。”

曆史上的太子,也就後期毀譽較多,前期是沒什麼問題的。

若是好生教導,定然是可以好生繼位的。

康熙不置可否,笑了笑,才柔聲道:“年歲還小著,什麼都說不準。”

薑照皊點頭,確實是這樣,康熙若是像尋常帝王一樣,這太子的日子才好過,可曆史上的康熙,壽命比較長,晚年一心求仁政,反倒失了本心。

“臣妾想著,您定然是長命百歲的,到時候說不得孫輩都長成了,您要想想,到時候怎麼安排壯年孫輩和老年子輩。”

這個話題,略有些久遠了些。

康熙不在意的捏了捏她臉頰,笑:“這麼盼著朕長命百歲啊,連孫子的問題都想好了。”

這麼一說,他心中有些甜,清仁貴妃若是對他無情,又怎麼會盼著他能如此。

“嗯。”她隨口應了一下,來回活動著腰身,做出一些怪動作,順便把係統規定的扭曲動作也給做了出來。

在馬車上坐那麼久,真真連骨頭都給顛散了。

特彆恐怖的是,在未來幾天,這馬車行是結束不了了。

康熙沒說話,跟著她一起活動身體,一邊道:“你身子柔軟,竟不知柔軟至斯。”說著眼神若有所思起來,如果這樣的話,那他……

薑照皊不知道他已經想歪了,特彆驕傲的抬了抬下頜,矜持道:“一般般了。”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攜手往內室去了。

白蘇和梁九功趕緊上前伺候著洗漱,一邊道:“今兒是農家菜,也不知合不合您二位的口。”

這兩位都是吃著山珍海味,突然間簡略些,眾人都擔心他們吃不慣,怪罪下來,沒有人扛得住。

薑照皊坐在餐桌前,看著飯菜,倒真的意外起來,是真的農家菜,一碟子醃黃瓜,一碟子甜蒜,再就是一海碗的五花肉燜麵,並一碗青菜湯。

康熙看了一眼,有些懵。

在他人生經曆中,就是從未有過這麼簡略的時候。

就算幼時不受皇阿瑪寵愛,那短暫的經曆中,也不曾說吃這樣的飯菜。

甚至說不上飯菜。

薑照皊接受良好,她直接開吃,沒有任何猶豫。

康熙看了她一眼,笑著問:“可要叫奴才再備些彆的?”

看著她搖頭,他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開吃,見兩人都吃了,下頭奴才也沒什麼可說的,跟著吃了起來。

吃完飯,沒有休息時間,直接收拾過就坐上馬車走了。

薑照皊鼓了鼓臉頰,上了馬車之後,就叫康熙坐好,躺在他身上,睡的安穩。

這一走,就是七天。

剛開始滿是新奇,倒還好些,但是後來就不成了,不說孩子被悶的難受,就是薑照皊也有些扛不住,自己去外頭騎馬了。

就是有些曬,幾日下來,小臉曬的紅紅的,倒是沒怎麼黑,就是有些曬傷了。

康熙瞧著心疼,喊她進馬車坐著,但是她不肯。

“臉都起皮了,疼不疼。”康熙問。

這春季的太陽,沒有那麼烈,但是天氣乾燥,整天風吹著,自然受不住。

她又是個沒經曆過風雨的,平日裡一點涼氣、熱氣都很少見。

“等這一層皮掉了,就無事了。”薑照皊道。

沒有多大的事,她不是很在意。

這張臉,在相識的時候,就是一張敲門磚,現在若是康熙因為她皮膚略有起皮,就會離她遠去,那她這個人做的也太失敗了。

康熙還是心疼的夠嗆,好在已經到了木蘭圍場。

強硬的讓她在內室悶了一天,用脂膏厚厚的糊了一層,恢複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這才放下心來。

她有星點不對,他心裡就很有負罪感。

總覺得是他沒有照顧好她。

等修葺一天之後,薑照皊這才緩過來,問了幾個孩子,就聽潮平道:“幾個小主子帶著侍衛,在森林裡晃呢。”

見娘娘目露擔憂,他又補充了一句:“萬歲爺領著呢。”

既然如此,薑照皊就懶得給眼神了。

跟著萬歲爺,就代表著安全。

他惜命的緊,身邊的侍衛裡三層外三層,這裡直接都被圍了起來,裡頭的動物也被篩了一遍又一遍,虎狼這種高危動物,早就被收拾好了。

“萬裡山河通遠檄,九邊形勝抱神京。”薑照皊念了一句詩,忍不住笑。

木蘭圍場確實不錯,這個以“喀喇沁、敖漢、翁牛特諸旗敬獻牧場”這樣的名頭,圈起來的。

他這次春天來,狩獵不是目的,最重要的是來練兵,畢竟在台灣這樣的問題上,若是沙俄和蒙古來犯,大清前後夾擊,之前那風雨飄搖的情況,就會重現。

肄武綏藩。

這是康熙想出來的新策略,固然大清強橫些許,但是跟四周為敵,也是做不到的。

大清的江山來的太容易,保著卻很難。

漢人看不上滿人,覺得他們通蠻人,這蒙古自然也不遑多讓,並沒有真心臣服,若是願意,誰會用大清公主的命來填。

這麼想著,薑照皊若有所思,怪不得這一次出門,帶的全是精銳,剛開始她看到的時候,還有些驚詫,全部身上都帶著冷厲的殺氣。

那是在屍山血海中,磨破滾打出來的氣息。

薑照皊出了帳篷,現在的木蘭圍場,剛剛圈好,大家都住在蒙古包裡,並沒有後世那些行宮。

她一抬眸,就見胤祐掛在一個士兵的胳膊上,不高興道:“你教我呀。”

對方拿她沒轍,一條胳膊伸出來,跟條樹乾似得,由著胤祐掛在上麵。

一個力氣大,一個臂力好。

兩人就這麼僵持住了。

胤祐甚至還有閒心,跟蕩秋千似得晃蕩。

“做什麼呢。”薑照皊望過來,語氣平平。

胤祐趕緊跳下來,走到她身邊,小嘴叭叭的將事情都給講了,她就是見人家士兵演練的時候,氣勢恢宏,想要跟著學。

但是這千夫長哪裡敢教,這才一直鬨。

“奴才學的都是殺人功夫,不適合公主殿下。”他隻差明說,這樣的姑奶奶,學學布庫射箭也就罷了。

薑照皊笑了笑,她垂眸看向一旁的胤祐,含笑將辛苦都說了,這才側眸道:“你還要學嗎?”

胤祐點頭,吃苦她不怕的。

“那勞煩你先教公主紮馬步,就一個時辰吧。”她道。

上來就是一個時辰,千夫長驚呆了,他嘴唇動了動,到底沒敢說什麼。

沒過一會兒功夫,皇上和太子過來了,看著他沉默的立著,卻給小小一團的公主擋著陽光,堅毅的臉頰上,儘是汗水,活像紮馬步的人是他。

“怎的了?”康熙隨口問。

千夫長嘴裡泛出空位來,卻仍是跪地將事情說了,他覺得,自己這千夫長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畢竟這是七公主,誰不知道皇上疼的跟眼珠子似得。

這麼大的人了,行走還是抱著的。

誰知道萬歲爺隻隨意掃了一眼,就笑道:“好好練。”說著就走了。

還是太子說,給七公主端杯水來。

千夫長有些迷茫,誰家的姑奶奶不是嬌養著,怎麼輪到皇家,反而叫人看不懂了。

薑照皊見康熙和太子一道過來,隨口問道:“忙完了?”

康熙點點頭,示意太子可以走了,這才問了胤祐的情況,知道是她自己要學的,就沒多說什麼,轉而若有所思。

“你說,叫幾個孩子,跟著士兵一道起居,如何?”他問。

這起居定然不僅僅是起居,還有操練也要一起的。

“成啊。”她道。

軍訓嘛,誰沒經曆過,都是豆丁大的孩子,士兵們心裡都有數。

不會真正給予高強度的訓練。

她隨意的態度,叫康熙心中那一點猶豫去掉,直接將幾個孩子扔到侍衛堆裡了。

胤祐也混了進去,她紮著兩條油亮的大辮子,問胤祚要了幾套衣裳,混在裡頭當自己是男孩子。

也要跟著一道訓練,其他公主就不成了,見了太陽都花容失色。

薑照皊沒有勉強,這種事情,女孩子害怕也是應該的。

但是她們中間定然有人撫蒙,這體魄不強健,到時候也是要吃苦頭的,還不如打小練的健健康康的,到時候什麼自己立起來,能夠自己做主,比什麼都強。

大清公主,也不是每一個都站不住的,太皇太後的女兒現下就活的好好的,當然還有她是蒙古後人的緣故。

其餘的公主不願意出門,薑照皊就囑咐人帶著她們玩,草原、森林在這一片都有,河道也有,想去哪裡玩都成的。

她自己現在就要去捉魚。

潮平手裡提著網兜,魏珠手裡提著水桶,白蘇手裡拿著遮陽傘,一行人往河道邊上走去。

薑照皊笑吟吟的走在前頭,挑了個地,她就坐在小交椅上,拿出自己長長的網兜,打算來玩一把,什麼叫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桃花流水鱖魚肥,如今還不到這時候,但是這條小溪裡頭,還是能看到魚兒遊動的。

就是有些小,不過指肚大小的小鯽魚和白色的細長小魚。

她盯著一直看,才撈上來三兩條,若是以這個進度下來,何時夠一家子吃。

也不坐著了,她直接起身,全神貫注的撈魚。

不知道為什麼,這魚突然間多起來,她撈的起興,沒一會兒就攢了一小桶。

本宮可真是個平平無奇小天才。

薑照皊在心裡誇了一句自己,沒忍住笑了,心滿意足道:“走吧,夠吃了。”

滿滿一小桶呢。

她美滋滋的提著桶回去了,回去的時候,遇上了康熙,就嘚瑟的給他看小魚。

“你腿上怎麼有泥點子?”薑照皊隨口問。

康熙摸了摸鼻子,淡淡道:“隨便走走,許是什麼時候踩到的。”梁九功頭壓的低低的,不敢露出絲毫。

在清仁貴妃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蹭了蹭腳底,將一根水草碾碎。

“走,臣妾給你做小魚兒吃。”她笑吟吟道。

這種小魚,油炸來吃最是好吃不過。

康熙沉默點頭,跟在她身後一道走,梁九功看著不遠處的漁民,趕緊揮了揮手,叫清仁貴妃瞧見,一切都白做了。

薑照皊沉浸在自己是個小天才的美夢中,收拾小魚的時候,也是興致勃勃的。

三五條下去,她就嫌煩了。

這小魚的魚鱗又小又密,肚子一不小心就扯爛了。

“叫廚房的宮人收拾吧。”她耐心告罄。

康熙示意人將東西拿下去,摟著她笑,並不說話。

剛開始的時候,她有些撈不上來,肉眼可見的焦躁起來,他想著叫漁民送一點魚苗過來。

當密度大起來之後,這可不好撈許多。

等到中午小魚乾呈上來的時候,薑照皊心中的嘚瑟就達到了頂峰,她笑吟吟道:“等到時候臣妾,咳,這樣的話,以釣魚為生。”

康熙懶得搭理她。

這人若是去釣魚,怕不是得餓壞了。

她在宮裡頭,隻要好好的,彆說吃不完的魚了,什麼好東西沒有。

這麼想著,看向一旁的清仁貴妃,他忍不住笑了:“你呀。”

這麼多小魚乾,兩人自然是吃不完的,便說給幾個孩子一人一碟子。

多的沒有,這少的還是能分幾口。

胤祐蔫噠噠的走了進來,這兩個時辰的紮馬步,著實要了她所有的精力。

抿了抿嘴,由著奴才給她洗漱換衣,喂著喝了點湯。

熱湯入口,胤祐才算是緩過來一點,她輕聲道:“士兵這麼辛苦的嗎?”這麼想著,她前些日子臉上那些驕矜之色,儘數褪去。

在學院裡頭混的風生水起,她小小年紀,受儘追捧,對於性格還是有點影響的。

這也是薑照皊沒有拒絕她的原因。

軍訓還是相當訓練人的意誌,她覺得孩子們跟著練練還是有用的。

這麼想著,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胤祐哀怨的看了一眼,鼓著臉頰跟康熙撒嬌:“兒臣好累。”

康熙就憐惜的摸摸她的頭,柔聲道:“習慣就好了。”

胤祐麵無表情,皇阿瑪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無情的話,簡直叫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

“噓。”薑照皊將食指豎在嘴前麵,輕輕的噓了一聲。

康熙望過來,就見胤祐嘴裡還叼著一根小魚乾,人卻已經睡著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看著可愛極了。

她甚至偶爾還會動動嘴巴,估摸著夢裡頭也還記著自己的小魚乾。

“這孩子,累壞了。”薑照皊輕聲道。

康熙跟著點點頭,輕輕將她嘴裡的小魚乾拿了出來,又細細的擦了擦嘴,這才慢慢的抱起來,輕手輕腳的放在軟榻上。

薑照皊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其實認真說起來,胤祐雖然是女孩子,但是她心性堅韌,又聰慧機靈,相對比胤祚而言,都要強上幾分。

可惜她是古代的女孩子,縱然再怎麼聰慧,也不能參政。

如何教人不惋惜,她突然覺得,為了給胤祐一個良好的未來環境,她不能鹹魚下去了。

改革春風吹滿地,是時候也吹吹這大清的風氣了。

這事不能徐徐圖之,步子要邁大一些才成。

她這個時候,才有些惋惜,江貴人死的太可惜了,她若是還活著,大清的工業發展,想必能□□。

直接從農耕時代,進入工業時代。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留下一個旁人都無所適從的電,歡喜隻知道粗略的發電設備,那一點,夠燈泡用都夠嗆。

她倒是知道什麼風力發電、太陽能發電、水力發電,但問題是,她不會。

這些作為一門學科,哪裡是聽個名詞就能會的。

薑照皊想了想,還是有些悵然,江貴人走的太快了,她這個時候,盼望著有那麼一個穿越者,手握工業係統,最愛基建。

然而想想也就罷了。

若真是發生這些,她的身份必然會暴露,到時候是生是死,那可不是工業發展的問題,而是她小命不保。

胤祐睡的乖巧。

薑照皊瞧著,自己也覺得困,往她身邊一躺,將小家夥帶著奶香味的小身子摟到懷裡,心滿意足的睡去。

康熙立在一旁,他也想參與,這樣的生活,是他夢寐以求的。

但是想著胤祐已經大了,應當有避諱,便沒有動作,隻是看了一會兒,給娘倆蓋好被子,就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他這裡日子,忙著回見蒙古王公,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看著那些強壯的漢子玩摔跤,他就覺得,滿人在京中養嬌了。

和蒙古族比起來,新一代的兒郎們,有些細弱了。

“操練。”他冷笑。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大清風雨飄搖,還不到享福的時候。

等到薑照皊睡醒,就聽他在說這個問題,她就隨口道:“您若是不嫌棄,叫漢人也組成軍隊,打散了編到滿人隊伍裡頭,同時呢,彆太強調什麼漢人滿人。”

“直接就是同等而論,這自己守護來的國家,一代兩代過去,什麼滿人漢人,都是一家人。”五十六個民族都能凝聚在一起,更彆提這一點點。

隻是仇恨離的太近,反倒叫人不好收拾了。

畢竟滿人入關,這燒殺搶掠的事,可一點都沒少乾,說出來現在是個穩定的政權,但是剛入關的時候,做下的那些事,也是不能否認的。

“說到底,大清強橫了,這才能叫萬眾一心。”她道。

隨口說著,她手裡還編著瓔珞,想出來的新法子,現在實驗著編出來,瞧瞧好不好看。

左右閒著也是閒著,就給自己找點事做。

她出來什麼都帶了,唯獨忘了帶書。

“把這一塊的縣誌拿來,本宮好生的看看。”閒這一會兒,她就難受,想要好生的看看書。

這不摸書,她渾身都不自在。

潮平應聲出去了,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抱著兩大箱子的書,笑吟吟的走來:“所有限製都在這裡了,您瞧瞧。”

薑照皊隨便翻了翻,確實都是。

如此一來,她便拿了一本,認真的看起來。

康熙帶著一身酒氣回來,就見她手裡捧著書,認真的著。

“看什麼呐。”他問。

呼出的氣息都帶著酒氣。

薑照皊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在鼻間扇了扇,隱忍著沒說話。

誰知道康熙沒有發現,直接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那撲麵而來的酒氣差點把她熏暈了。

“您身上有酒氣,還是離臣妾遠些好。”聞著怪惡心的。

康熙委屈巴巴的湊過來,“怎麼了?”

怎麼了他心裡真是沒有一點數。

薑照皊沒說什麼,但是抗拒的意思很明顯,叫奴才過來給他洗漱。

他感受到自己被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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