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縣城的驛站處,王榮慶去幫自己上麵的知縣大人,也就是他的同村族兄去取來自村中寄來的信件。
他本人也收到了來自家中寄來的信件。
這也就是走的官方渠道了,不至於讓他們和遠在天邊的族人斷了聯係,一般的人家可就沒有這個條件了,有時候一年都不一定能收的到來信。
打開信,看到家族換了新的族長,他先是一愣,而後看清楚誰是王家新族長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大人,這事你怎麼看?”王榮慶問王蒼南道。
王蒼南道:“淳之是若瀾族弟的長子,怎麼都不該這麼早的承擔起身上的重擔才對。”
不是王淳之的身份有異,而是怕王淳之年紀太小,壓不住事。
村子裡麵的那些族人好管理,但是在外麵的族人,聽調不聽宣的還少麼。
恐怕會因為淳之年幼而欺負他。
突然,王榮慶不由一愣,又仔細的數了數從家族送過來的錢財,發現比以往送過來的錢財突然多了一成,驚訝道,“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淳之更改了之前的送錢數額?這事你彆聲張出去,我們這邊的錢多了,彆人那邊的錢可能就會少了。”
至於給他們這些在外為官的子弟都漲錢,他們家族是什麼實力他們心裡都有數。
“這下大人的手頭上終於可以寬鬆一些了,之前幫過您不少的遊俠們也該請他們吃一頓好的……”師爺幫知縣計算著怎麼花錢。
不得不說,要是依靠朝廷發下來的俸祿過日子,天下九成的官員都得難死。
王蒼南歎了一口氣道,“還是先彆花錢這麼大手大腳了,今後不管是我的俸祿還是家族送來的錢,都存起來,難保朝廷以後不會再拖欠俸祿……”前段時間官員俸祿發不出來的事情一度讓他心中警惕,但是後來又恢複了正常,這才安穩了眾人的心。
但是王蒼南卻是怕了,為了以防萬一,他開始有意識的把錢給留在手裡,不是非常重要的事不想動用。
“那大人不去走動走動了?”聽到王蒼南取消去同僚家中走動的計劃,王榮慶不禁驚訝道。
“就請那些幫了我們的人好好的吃一頓飯,
同僚那邊就不用了,反正咱們的錢投進去連個水漂都聽不到一個響。”王蒼南歎氣道。
與此同時,王家在外為官的子弟紛紛收到來自家族的錢財饋贈,除了極個彆的人,錢財一般沒有太大的變動。
一處府衙內,一名老者聽到自己收到的銀錢比上一次的少了,第一反應不是家族是否遇到了困難,而是覺得自己受到了來自家族的冷落對待。
雖然這點錢還不夠他塞牙縫的呢,但是來自家族的態度卻讓他非常的看中。
在他看來,他為家族儘心儘力多年,就算族中再困難,也不應該苛刻到他頭上才對。
這次銀錢突然變少,讓他心裡有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去,幫我打聽一下其餘家族子弟這次收到的家族饋贈,我倒要看看,是誰從我嘴裡把錢給奪走了。”
一些收到了比以往都要多的錢的家族子弟眉頭一皺,就知道今後可能會圍繞著這些錢引起一係列的紛爭來。
他們早已入了官場,哪裡會直白的告訴彆人自己的底細,哪怕是同族的長輩也不行,對外的口徑無一例外的都是族中這次送過來的錢變少。
怕消息傳回去引起族長的誤會,他們紛紛在回信上特意點明了這件事,說這隻是為了堵外人的口,他們心裡都知道家族對他們好。
這些是那些多拿錢的。
拿錢少的人也不乏寫信回來,大多數人都在擔憂問候族中的情況,問是什麼情況導致的,看他們能不能解決。
當然也有特地寫信回來質問的,問他的錢為什麼會少,表明雖然他並不在意錢財的多少,但是族中給他的態度卻很重要。
可能因為家族換了新族長的緣故,他的措辭中不乏嚴厲,沒有了以往給老爺子回信時的恭敬。
至於一同給他們帶過去的新族規,他們基本都沒怎麼放在心上。
笑話,你看他們是能納的起妾的人麼?
妾可是需要去官府備案的,非一般的級彆人家不能納妾。
更彆說大部分的子弟家裡都過得緊巴巴,養孩子都養不過來呢,又怎會再多要一張嘴呢。
當然,情況不乏例外的,一個已經身處絕境的婦人巧合的看到這封書信後,她從中看到了族中對原配的重視,連忙寫信
回去家族,被夾雜著帶了回去。
京城,王淳之的父親王若瀾收到來自族中比上一次少的錢,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疑惑,待看到兒子製定出來的新族規:凡王家族人,皆不得沾黃、賭、毒這三樣東西。違反者,被趕出家族還是比較輕的。
氣質儒雅的王若瀾不由摸了摸自己有些發涼的後腦勺,總覺得這話可能是兒子專門對他說的,畢竟就他們家族裡,能有納妾資格的人很少,他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五石散居然被歸為“毒”?”王若瀾有些驚疑不定道。
要知道,五石散最開始的時候可是被稱作藥物來使用的,它要是有毒,那豈不是說整個京城現在都很危險?不過五石散一經服用,的確很少有戒掉的人,它的價錢不便宜,京城裡吸食五石散吸食的傾家蕩產的貴族也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