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鈺性子謹慎,是以想要想一個萬全之策。
小胤禎想了想,指著自己說:
“有寶寶啊!沒有人可以攔寶寶!”
小胤禎挺了挺胸,如是說著,梁鈺還有些遲疑,小胤禎眼珠子一轉,隨後立刻開口道:
“‘十四弟當初出來的時候,穿的那一身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子阿哥的衣裳,就連身上的玉佩也帶著,他們有幾個狗膽不信?’梁統領,二哥說噠!”
小胤禎的記憶力在這一刻顯露無疑,他話音剛落,兆佳參將便立刻接話的:
“就是就是,十四爺這品貌氣度,再加上這身皇子服,我倒要看看那些人有幾個狗膽,敢不放行?!”
梁鈺:“……”
梁鈺一言難儘的看了兆佳參將一眼,強忍著沒有點破小胤禎那話裡麵的“狗膽”曾經也是包含著兆佳參將的。
但是小胤禎這話也不失為一個法子,梁鈺遙望了一眼遠處的省城城門,輕輕點了點頭。
“臣,遵命。”
他一時不能想到彆的法子,隻是可以預料的是,他們這些人和城門守衛若是發生爭執,又要波及到百姓了。
可是,就與太子和四爺的安全,梁鈺還是選擇了後者。
可是小胤禎就沒有考慮這麼多的能力了。
小胤禎隻知道自己現在很想很想見到4個,嗯,勉勉強強也加上二哥吧,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進城!
隨後,小胤禎為首,身後一左一右梁鈺和兆佳參將,往後是十人小隊,最後才是那支千人大軍,就這樣浩浩蕩蕩的朝省城大門而去。
守城的守衛皆是江有良的親衛,因為提前得了提點,是以即便今天是每隔一會兒就要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他們也看起來格外的儘忠職守。
小胤禎等人一路過來的時候,立刻便有一人眼尖的看到後,便欲悄悄的退回去通風報信。
梁鈺疾喝一聲:
“攔住他!”
弓箭手立刻出手,一箭命中,隨即氣絕身亡。
“嗚——”
“敵襲!”
角聲響起,守衛們立刻爬上堡壘,關上城門,絲毫不顧此刻還有些徘徊在外的百姓們。
“放我們進去!快放我們進去!”
“救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
“知府大人可沒說還有這事兒!”
……
人聲嘈雜,人擠人之下差點有一個幼童被踩死在腳下,還是小胤禎眼尖,連忙拉住梁鈺:
“梁統領,那裡有個小寶寶!”
梁鈺循聲看去,對於外麵百姓亂做一團的狀況很是不滿,他眉頭一皺,直接抽出一把雪白發亮的寶劍,爆喝一聲:
“弓箭手,搭箭!我看誰敢動誰動,下一秒就是這些箭的活靶子!”許是因為方才那守衛意圖通風報信,便被一箭射死的一幕深入人心,梁鈺這話剛一出口,所有人立刻像是木頭一樣,僵立原地。
唯有那不知世事的幼童懵懵懂懂的從地上抬起頭,最後哇哇大哭起來。
“娘!我要娘!”
沒過多久,一個婦人跌跌撞撞的衝過來,將那幼童摟在懷裡,還用背對著小胤禎等人,顯然是準備用劍來抵擋射來的劍指。
但梁鈺沒有去看她,更沒有揮手放箭,而是走上前去,朗聲道:
“吾乃京城禦林軍統領梁鈺是也,這是十四阿哥,為皇上親派來此,爾等還不如速速迎駕?!”
“我呸!我們大人府裡還有太子爺和四阿哥呢!十四阿哥?那是什麼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兆佳參將竟然直接奪了身後弓箭手的長弓,連瞄準都沒有瞄準,便一箭射出,百裡穿楊,也不過如此吧。
那一箭,自那人咽喉處穿梭而過。
那人瞪圓了雙眼倒了下去。
兆佳參將第一次臉上露出冷淡的表情:
“辱十四爺者死!以下犯上者,死!!!”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才突然有人顫顫巍巍的說道:
“尊駕,尊駕可是參將大人?”
兆佳參將濃眉一挑:
“既然認識我還不速速打開城門?!吾奉皇上禦旨,爾等竟然閉門不迎,莫不是想要抗旨不遵?”
兆佳參將是往日看著憨憨的,可是這會兒嘴皮子也利索的不得了。
他這話一出,上麵守衛的臉色立刻變白了,可是方才那通風報信之人已死,其餘守衛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隻得白著臉,麵麵相覷,才六神無主的聚在一起,想要討論出個章程。
可是這眼前的一切已不是他們這些小兵可以做決定的,隨後,無人敢擔那抗旨不遵的殺頭之罪隻得一咬牙下去打開了城門。
那樣一個奶娃娃都能被兆佳參將帶到這裡,想來他定然不會說假話的……吧。
所有人的心裡都很沒底,但兆佳參將並沒有與這些人計較,而是躬身對小胤禎請示的:
“十四爺,奴才帶您入城去尋太子爺和四爺可好?”
小胤禎這時才眼睛一亮,第一次沒有投入梁鈺的懷抱,而是衝著兆佳參將張開雙手要抱。
兆佳參將臉上閃過激動之色,但很快,兆佳參將看了眼自己身上冰涼的盔甲還是擺了擺手:
“勞煩梁統領——”
梁鈺直接彎腰抱起小胤禎,冷冷淡淡:
“不勞煩,職責所在。”
兆佳參將哼笑一聲,想起方才十四爺直接讓自己抱他的那一一幕,心裡彆提多美了。
在這股美勁兒下,他連和梁鈺鬥嘴都忘了,隨後在二人的開路下,這一支千人軍隊才不緊不慢的走進了省城的大門。
等這支軍隊走遠後,那些守衛才敢爬起來:
“快快快,你腳程快,速速抄小路去告知大人,說十四阿哥帶兵來了!”
小胤禎這邊有梁鈺和兆佳參將一左一右的守護著,可是太子和胤禛那邊便不甚輕鬆了。
一大早,太子與胤禛相聚於庭院中,二人剛用過早膳,胤禛裝作與太子賞花的模樣,壓低了聲音對太子說:
“二哥,咱們帶來的侍衛,你還能聯係上嗎?”
太子長眉一挑便用聯係侍衛的竹哨召喚,可是卻沒想到一刻過去了,也未曾有一人現身。
見此情況太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頓時氣的手指發抖,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壓抑著憤怒低吼道:
“這些人當真是膽大妄為,莫不是朝閻王借了十八個膽子,才敢做出這的謀害儲君之事?!”
這是太子第一次動怒,他往日在宮中也稱得上是一位有德行的儲君,除了因為自持身份,有些高傲外,偶爾也能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哥哥,是以胤禛見到他發怒的機會很少。
但是這一刻,太子覺得自己心中的怒氣已經都要壓製不住了。
幸而胤禛即使按在了太子的手上,他急促的說道:
“二哥您彆急,現在說什麼都已經為時一晚,但我們還有底牌……”
太子抿了抿唇,當初是他見多次尋訪也無結果後,決定要行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計,可是這會兒被氣得最厲害的還是他。
太子看了胤禛一眼,閉眼道:
“老四,是孤低估了這裡的危險,是孤連累了你,可是孤有什麼意外,你若能走便先走吧,不必顧及於孤。”
胤禛皺起眉:
“二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次辦差的是皇阿瑪特意讓你我二人結伴而行。
當初,這條計策我也是同意的,如今豈能怪在您一人的頭上?您放心,我相信小十四定然可以安全無虞地調兵來此!到時候……”
胤禛臉上方閃過冷厲之色,顯然已經將怎麼處置江有良都想好了,可是看他臉上的厲色便知道江有良定沒有好果子吃。
隻是,太子心裡清楚的知道,胤禛說這些隻是在安慰他。
十四弟真的能帶兵回來嗎?
不儘然。
畢竟,十四弟之所以被他送去調兵,不過是因為他怕。
他怕十四弟那般能力在自己身邊,最後,自己也不過是顆被皓月掩蓋光芒的米粒罷了。
十四弟才三歲,皇阿瑪就已經給他賜了貝勒府,若是這回十四弟真的立功回去,不說一個鐵板釘釘的貝勒封號,恐怕再進一步也未嘗不可。
可他,才三歲啊!
等他長成之日,可還會有自己的立錐之地?
太子也曾不無陰暗的想過,趁著十四如今不知世事,讓他就這樣永遠的不知事下去。
可是,手足相殘,他做不得。
十四弟心性淳樸,他若動手隻怕無顏再見皇阿瑪。
殺不得,動不得,那麼就隻能支開了。
也是老四全然相信自己,並不知自己這些陰暗想法,所以才會那麼痛快的同意吧。
太子看著胤禛皺眉思索的模樣,微微一怔。
不,或許,是他更相信十四弟吧。
太子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原來不知不覺,自己竟也開始依賴起這麼一個小人兒了。
可是,明明是自己貪功將人支開的啊。
太子抿唇不語,胤禛更是因為二人不知不覺陷入困境而苦惱。
隻是時間不等人。
還不到午膳之時,江有良便重又起宴,得知這一消息的太子和胤禛都不由攥緊了拳頭。
康熙是個在勤政方麵可圈可點的帝王,雖不至於生活簡樸,卻也並非是個喜好奢靡的。
可是見過了江有良昨日的奢靡無度後,今日聽聞此事,胤禛竟下意識覺得這等宴席對於江有良來說隻是常事。
席間,胤禛不著痕跡的提起此事,江有良隻哈哈一笑,隱晦道:
“瞧你說的這話,昨日臣已經告知二位爺,臣生平唯好美食與美人,不過是些許美食,不值當什麼的。”
胤禛終於沒有忍住,開口冷道:
“巡撫可知你口中不值當什麼的美食珍饈,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或是他們救命之物?”
江有良聽了胤禛這話後,笑容一斂,不再說話,而是打量著胤禛。
胤禛心裡一突,這才發現是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隨後胤禛腦筋轉的飛快:
“畢竟,我等所需金銀都出自百姓身上,是以……總要可以長長久久的用下去才是。”
胤禛麵不改色的和江有良對視,江有良亦是在思考胤禛這話的真實性。
半晌,江有良才嗓音含笑道:
“四爺說的是,是臣淺薄了。”
胤禛心中微鬆了一口氣,但很快的,江有良又開口道:
“昨日的美食隻是臣喜好之一,今日該讓您二位看看臣之美人了。”
江有良說完,三擊掌,隨後便有一群鶯鶯燕燕走出,個個身姿窈窕,或抱琴,或持笛,甚至還有拿劍的。
這般林林總總看下來,竟讓人覺得江有良已經將天下之美人都集於一身。
便是皇宮後院,也比之不能。
江有良更是得意道:
“二位爺往日隻見過滿女風姿,可是她們哪有漢女溫馴柔美?
四爺說自個喜好金銀,但昨日臣瞧您對美食不過興趣缺缺,那這美人您便不能拒絕了吧?臣隱約記得,您是有妻室的。”
江有良說完,一抬手:
“你們都去伺候四爺,把四爺伺候好了,說不定四爺還能賞你們個格格當!”
胤禛臉色一片冰冷,江有良看了一眼,眼底沒有一絲笑意道:
“四爺不動?這是看不起我江某人,還是四爺您所說的貪財,不過是在匡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